<>“后来呢?掠夺者另外三个老人您还没说啊。”凌萧雪惊讶的追问。
尤里坐回到了他的办公桌后,嘴角无奈的扭动着。
“虫尾巴的死法和我爷爷一模一样,都是被那只死神从背后偷袭刺穿了心脏。”他的语气非常冰冷,就像他只是那场故事一个普通的旁观者而已,“尖头叉子的那只伪装成拐杖的枪没子弹可用后,布莱克驾驶着那架马车,和石像鬼首领同归于尽了。而我从那天晚上,才知道最高级的恶魔猎手可以蜕变为恶魔身躯与恶魔君王缠斗。很不幸,我回去的时候亚瑟只剩下一具干涸的尸体了。绯红蔷薇也被腐蚀得只剩下刀鞘。”
她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充满了愧疚和无奈的老人。尤里那只血红色的瞳孔都不再显得那么样貌可怖了。
“后来,我记得是1902年——.E.,加入了那时候刚刚成型的莫特雷恩。”他语气很缓慢,凌萧雪两手托着下巴认真的听着,“1915年,精灵混血种家族中最擅长于炼金的爱因兹贝伦家族派了代表前往中国寻找精灵混血种。也就是那个时候,他们找到了家和柯家。”
“等等,尤里先生,这进度太快了吧?还有……”凌萧雪举起双手,抱怨说,“您那时候不是已经离开咆哮庄园了吗?所以其他人的死法你是怎么知道的?”
尤里嘲讽般的笑了笑:“你真的想知道吗?我在离开咆哮庄园后,科恩送我到纽约暂住了一个星期,后来才鼓起勇气准备去咆哮庄园的废墟。嗜血之爵一定在那个晚上就逃跑了,因为我回去后没找到那家伙除了啃食的其他人的尸体以外的其他痕迹。”
她惊恐的看见尤里从皮带上拿起了那把手斧,大叫:“尤里先生,不要动武啊!世界多么美好……”
尤里瞧了她一眼,凌萧雪就没有再做声了。她意识到后半截自己说烂话的习惯又开始了,还是学《武林外传》里郭芙蓉那样的语气说出来的。
“不,我可没说要动武。”他像是转笔那样轻松地旋转着这把斧头,血红色的瞳孔里满是嘲讽,“后来,我在掠夺者四人所乘坐的那辆马车里,找到了我爷爷的尸体,从我爷爷的手上拔出了这把斧头,然后把那把手斧的刀刃取了下来,和绯红蔷薇残留下来的刀鞘组装在一起。让他和虫尾巴和好,这样也算是了结了我爷爷的一桩心愿吧。”
凌萧雪瞪着那把斧头。她觉得自己大概知道为什么曾经那个戴着兜帽的稚嫩的男孩,现在会成为莫特雷恩的铁腕了。
“后来,.E.后,告诉了我后来发生了什么。”尤里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你还想知道吗?”
她点头。这个故事的后续自己已经猜到了,只想知道具体的细节。
“他们在码头上时,斯坦福·弗拉梅尔用口琴吹了一首曲子。听着这首曲子,他们回到了伦敦。”尤里走到了办公室里不太搭调的老式唱片机前,将按钮拨了上去。女声的吟唱从四周的音响里喷薄而出,空灵的声音让凌萧雪感觉心里发毛。
“Should/auld/acquaintance/be/forgot,
and/never/brought/to/mind?
Should/auld/acquaintance/be/forgot,
for/the/sake/of/auld/lang/syne.
If/you/ever/change/your/mind,
but/I/living,living/me/behind,
Oh/bring/it/to/me,
bring/me/your/seet/loving,
Bring/it/home/to/me,
bring/it/home/to/me……”
《友谊地久天长》,那首平安夜时演唱的歌曲,同时也是葬礼中的曲子。
“你想知道弗拉梅尔他为什么会那么做吗?”尤里语气不再像之前那么冰冷,但是心里害怕得发毛的凌萧雪还是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点头,他那只蓝色的瞳孔里透露出了无奈。
“其实是因为我太爷爷那一辈和弗拉梅尔家族闹了很大的矛盾,因为我太爷爷海瑟姆亲眼接触过比他们家族越来越没用的后代更加厉害的弗拉梅尔家族的徒弟,而弗拉梅尔家族却对我太爷爷对徒弟比对师傅好的态度非常不满意。”尤里轻轻的说,“只是没想到权力这东西,会让曾经只醉心于研究炼金术的弗拉梅尔家族的后辈都变成了老谋深算的狐狸。”
凌萧雪脑子里回想起了一个熟悉的画面。
柯俊瑶指着波奇亚的代表愤怒的大吼,吼完后整个人都颓了下去。
“他们为什么这么喜欢权利呢?其实要我说…….E.内部的权利似乎对我们的社会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她在大脑里组织着自己的语言,然后一顺溜全说了出来。
尤里缓缓露出了笑容,那张仍然还带着几分英俊的脸庞不再那么杀气腾腾了。
“我想大概就是因为他们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掌控外界的大权,所以只能在异类的小权上动歪脑筋了吧。好了,我该让这场仪式回归正题了。”他把放在办公桌上的雇员证向她的方向推了过来,“孩子,这是我答应给你的雇员证。从今以后,你就是莫特雷恩雇员之一了。”
凌萧雪接了过来,翻开看了看,嘴角露出了笑容。
雇员证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这么一行字:“凌萧雪,AnnieLing,S级,DemonHunter。”
上面则是在考核结束的那一天所拍的照片。她从兜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对比了一下两张照片。
“尤里先生,你们这里的照相师真是比我们那儿照相馆的良心多了。”她没能控制住自己说烂话的冲动。老人只是看着办公室一角的方向,没有说话。
凌萧雪把雇员证收进了自己的内兜,目光往尤里所看的方向移了过去。像是斯拉格霍恩一样,这位老人似乎也有对那些优秀的成员拍照留念的习惯。她注意到了其中一张照片,嘴巴惊讶得合不拢。
“我可以过去看看么?”她侧过头来询问尤里。尤里轻轻点头。
她惊讶得大步流星走了过去。那张照片上的消瘦的女孩坐在之前凌萧雪所坐的位置,整个人的皮肤透出一股病恹恹的苍白,猫一样的大眼睛里是疲累而隐隐有些恼怒的神情,短了一截的T恤把肚脐眼露了出来,裤子也一样。让她认出照片上女孩的是那熟悉的五官,比起现在粗糙很多但仍然精致的五官。
“这张照片……是俊瑶姐吗?”她指着那张照片,问尤里道。
“Vera?她在雇员考核后被我传唤来听你刚才所听的这个故事,那时候恰巧拉菲尔也在我办公室参观没有离开,所以我就让拉菲尔特意拍了一张。”尤里回答道,“好了,孩子,回去吧。尽管我们腹背受敌,但是我们既然有这样的运气,就得打好这副牌。”
凌萧雪听话的走了出去。走到大厅时,一个坐在沙发上穿着稻草色风衣的影子站了起来。
“萧雪,你还好吧?尤里先生给你说了什么?”是柯俊瑶。
她什么都没说,看着行政楼外的阳光逐渐消失。
尤里从办公桌里抽出一张老照片,那双不对称的眼睛里满是怀念。
照片上还是一个圆脸年轻人的他被父亲伍尔夫莱姆一手箍着,一旁留着长发的亚瑟·沃波尔做出了起航的姿势,莫哈德顿被爷爷康斯坦丁压住双肩,还有一群年轻人拿着枪像是士兵一样的站着。年轻人们身后,是尖头叉子麦克莱恩、虫尾巴佩迪鲁、大脚板布莱克,几位久经沙场的老人目光里难得的透露出温柔。在他们身后,是刚刚修缮好的咆哮庄园。
照片右下角是一个腐蚀得快要看不清的日期,唯一能清楚看到的只有年份:188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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