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2年,美国印第安纳州。
亚瑟·沃波尔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背上背着一把大剑,金色的长发在身后随路口的风飘着。根据L.I.E.的电报,他们派遣来进行交易的几马车的成员应该就要到了。在他的身后,是猎鹰秘党在美利坚最精英的一支队伍。
“帕默尔,现在时间多少了?这群人该不会爽约吧?”他问身后一个戴着兜帽,身穿着灰色西服,围着一条蓝色围巾的男孩。
“还有四分钟就到十点了。”带兜帽的男孩看了看手上的旧表,不确定的说。
“嗨,他们的人似乎到了。”莫哈德顿指着远处挥着旗语的几架马车。
眼看大部队就要迎上去,亚瑟拦住了众人。莫哈德顿收下了手中的燧发枪,用疑惑的褐色眼眸瞪着来者。
“还没有对密码。”沃波尔回过头用嘴型给其他人说着。身为助手的帕默尔从他手中拿了一把手枪,做好了随时射击的准备。
队伍里众人分开站在了两边,只有亚瑟和帕默尔站在道路中心。现在城市里的街道上已经没多少人了,只有将交易时间定在深夜才会让城市里居住的居民们不会被他们这个组织打搅到。
“18928334。”马车里传出了一个语调尖锐的声音,帕默尔想象里面一定是一个目光深邃的老狐狸
“53470666。”亚瑟回答道,“好了,是自己人没错。兄弟们,带领我们的稀客去目的地!”
分列成两队的年轻人又合成了一列,带领着跟在身后的几架马车去交易地点。
“帕默尔,你知道我们看起来有些别扭吗?”莫哈德顿走过来,询问戴着兜帽的帕默尔。
“为什么会有些别扭啊?”帕默尔心想爷爷你可真会找老乡,居然找了这么一个话痨莫霍克人入伍。
“你俩武器用反了。”亚瑟毫不留情的说,“帕默尔,我知道你想要成为你爷爷那样的英雄。可是,这不是带把斧子再把脸遮住就行的。”
帕默尔·尤里听到这里,灰溜溜的摘下了兜帽。就算是在夜晚的灯光下,也能看出这是一个文弱的少年,相比起阅历丰富、脸上棱角分明的亚瑟·沃波尔,他的脸实在是太圆润了,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的目光也太清澈了,丝毫不能把他和那个来自莫霍克村庄的康斯坦丁·尤里联系在一起——尽管这对年龄悬殊的爷孙的眉眼还是看得出相似的地方。
“亚瑟,还有多远?”马车里那个尖锐的声音传了出来。亚瑟·沃波尔恼怒的回过头去:“还有点距离,弗拉梅尔先生。到了地方会有信号弹的。”
马车里的人不做声了。后面的马车里,探出了一个稚嫩的脑袋。那是一个姜黄色头发的少年,身上那件合身的衣衫仿佛是在告诉前面的众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侍从。
“鲍德温,不要伸出头去。”那个尖锐的声音指责道,“我们在这鬼地方交易完就走人,你们这群兔崽子记得帮我们放哨。”
“嗯,好的。”鲍德温回答完就缩回了头。
就这么跋涉了半个小时,以亚瑟·沃波尔带头的队伍终于到达了咆哮庄园。
在咆哮庄园被画做是张开的野狼脑袋的门口,“掠夺者”四人站在那里。在其中一个年老的莫霍克老人身后,是一个犹如中年版帕默尔·尤里的男子。
“老熟人们,好久不见!”莫霍克老人激动地用拐杖敲击着庄园的大门。
“月亮脸,你爱激动的习惯还是一直没变啊。”一个长得活像化为人形老鼠的老人打趣道。
“是啊,虫尾巴,在走之前还可以跟老朋友们见上一面。”被称作“大脚板”的康斯坦丁·尤里回答道。曾经在这块战乱连连的大陆上,这四个人是互相过不去的宿敌,每个人都战功累累。
可是现在,美国总统已经从乔治·华盛顿替代到了本杰明·哈里森,他们四个被岁月过滤出来的幸存者终于也抱成了团,像是连体婴儿般的一起活动。康斯坦丁·尤里正是华盛顿签署《独立宣言》时的亲历者之一,而现在他总是会怀念那个年代。
“亚瑟,路上没遇到幽影的袭击吧?”另一个戴着眼镜的精明的老头上前询问带头的亚瑟·沃波尔。
“报告尖头叉子先生,没有。现在夜已经这么深了,况且幽影们已经错过了袭击的最佳时期。”亚瑟理了理披散在脑后的金色长发,他的风衣被风吹起来,让他活像一只即将起飞的鹰。
尽管“掠夺者”四人远远比现在这一批年轻人年龄大,可是亚瑟·沃波尔总是喜欢称呼他们的外号。在他看来,这是一种抚慰老人的方式。帕默尔将手中的枪还给了亚瑟,亚瑟对着天空发出了子弹。
子弹在空中爆炸,亮出了绿色的荧光。这些光芒隐约组成了一个鹰头。
这是亚瑟·沃波尔组织的青年猎魔组织“猎鹰秘党”的标志。
“尤里先生,你们这么做真的明智吗?这就是一个暴露行踪的行为啊!”凌萧雪感到隐隐透露出的不祥的气息,询问道。尤里那只血红色的瞳孔很欣慰的眼神看着她。
“当时我们的惯例是清除掉一个恶魔后裔——也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幽影——的驻地,就释放出一个这样的信号弹。后来因为信号弹剩的太多,亚瑟更改了这个规则,改成了每完成一个任务就释放出来。”他慢悠悠的解释道,“可是,没想到那群老顽固也摸清了我们的习惯。”
凌萧雪不做声了。姓弗拉梅尔的老狐狸究竟做了什么?
她偷偷瞟了一眼尤里那只正常的蓝色眼睛,只看到一片阴沉的海水。在她为数不多的对电影的记忆里,一般这样的海水都是海啸的征兆。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好奇地问。尤里似笑非笑的叹了口气。
等到信号弹的信号消失,为首的第一架马车里,一个穿的像是古罗马教廷的白发男人走了出来。他戴着一对圆形的黑框眼镜,嘴角是文绉绉的笑容。
“康斯坦丁,老朋友,真是好久没见了。”
“弗拉梅尔先生,我也和你有同样的想法。”虽然握着手,但康斯坦丁的眼神里透出了疑惑的神色。
一旁的三个老江湖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互相交换着眼神。亚瑟拍了拍尖头叉子的肩膀:“别想太多啦,他们不是每次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东西时都会这么恶心吗?”
帕默尔和莫哈德顿站在门口,等待着亚瑟接下来的命令。
“进来吧。”沃波尔侧过头对门口的年轻人们说。帕默尔和莫哈德顿两个人跟着亚瑟和弗拉梅尔先生走进了咆哮庄园的客房。后面的年轻人们则和L.I.E.马车里走出来的衣衫规整的侍从们一起,有几个拿着狙击枪的年轻人走进了塔楼,和在塔楼里待了两个小时的同辈们换班。
姓鲍德温的年轻人一直等在马车旁边。帕默尔·尤里和莫哈德顿看到此景,走了过去。
“有哨兵们在,你们的马车会没事的。”尤里对眼前穿着黄黑两色礼袍的鲍德温说。
鲍德温摇头:“不,我的职责就是站马车的岗。谢谢你们的好意了。”
莫哈德顿转过身去,但帕默尔没有转身。或许是两人同样稚嫩的脸庞让他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姓鲍德温,是吗?”他问。
“没想到会有混血种询问一个站岗侍从的名字啊。”鲍德温无奈的笑了,“我叫阿尔伯特·鲍德温。”
“我叫帕尔米罗·尤里。”尤里戴上了兜帽。只有这样他才能进入警戒状态,也许是因为在达特茅斯学院的时候加入猎鹰秘党后被亚瑟·沃波尔启发出了这个习惯。
“希望后会能有期吧。”鲍德温理理自己的礼袍,“其实我挺希望穿成泰兰特先生那样和你打招呼的。”
“泰兰特?”尤里疑惑的看着走进咆哮庄园客房的那群L.I.E.代表。
鲍德温确认那群狡黠的中老年没有发现自己在站岗时开小差,轻轻扬起了手指,指着一个打扮成英国绅士造型的胖子。
尤里若有所思点点头。莫哈德顿那充满原住民口音的叫声从客房门口响了起来:“帕默尔?帕默尔?”
他确认自己身上的轻型斧头和冲锋枪都没有丢后,就冲回了客房。
“你总是爱慢一拍。”亚瑟将背上的大剑放在了桌上,对气喘吁吁的尤里打趣地说,“这边的会议就要开始了——也许会是改变精灵近代史走向的时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