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因为工作原因，你们期末考试的这个星期我陪不了你和柳梦怡了。不过我承诺，高考时一定会陪着你们两姐妹过完那段日子。”
柯俊瑶坐在去上海的高铁上，一路修改着这条短信。眼看距离和冯志成说好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终于凑齐了一支还算合格的队伍跟着她一起压制那一群恶魔后裔。本来还打算让那条后羿号的设计师一起来的，可是听到那个技术宅哈喇子都要流出来的声音，柯俊瑶立马就挂断了邀请的电话。
“还有最后一天时间……希望赶得及。”她不停地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希望这班车不会出现延误。
确认可以准时到达后，她犹疑了很久，还是将那条有点残忍的短信发了出去。
“哦，没关系的，俊瑶姐。”没想到凌萧雪很快就回复了，“现在我开始和李彬有些共同语言了，你就放心工作去吧。”
柯俊瑶在隧道里看到凌萧雪那句“现在我开始和李彬有共同语言了”，又是肯定又是难受的点了点头。
待情绪稳定下来后，她立刻又用自己的iPhone打开了莫特雷恩的网络。论坛里还是一片讨论最新的屠魔进展的贴子摆在首页，极少数的雇员在讨论着莫特雷恩各地负责人的工作风格。
而柯俊瑶的目光锁定在了自己头像上那个红点。
“一路顺风。”是尤里的私信。她回了一句：“谢谢尤里先生。”
看到坐在她身边的男人疑惑的眼神，柯俊瑶赶快关闭了那个网页，塞上了耳机，假装成一个忙里偷闲去上海度假的年轻白领。男人看到自己身旁这个身材修长的女人没什么异样，继续一脸犯困的望着窗外单调的风景。
“还好没穿暴露身份的那套。”她闭上眼睛，想起了被自己封存在北京支部办公室的办公桌里的战袍。
多久没穿那套战袍了？她微笑着想，似乎是从自己当上了中国区负责人的那一天开始就没穿过了。
“真想念你们啊，黑白无常，还有刑天。”
就在这时，短信的提示音打断了耳机里的歌曲。柯俊瑶拿起来，发现是苏秦的。
“柯女士，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皮肤开始出现类似蛇蜕皮的症状了，而且长出来的新皮肤不太对劲。”
“赶快去你所驻扎的支部的医疗部一趟！”她飞快的输入着短信，回忆着这个雇员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可是她的记忆几乎变成了一团拧不开的麻花。柯俊瑶发现自己死活想不起来苏秦是执行哪个任务导致的了。
“记得把诊断报告发给我，你这样的症状还有些严重。”她赶紧又补充了这条短信。
看到苏秦回复的“好的”以后，她才舒了一口气，继续听着耳机里那首李宗盛的《领悟》。
回忆着自己身为中国区负责人的这十一年，柯俊瑶感觉自己在某些地方还是十几年前的大学生——但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可能在疯狂加班的那段日子里抽出时间来寻找一个看得上她这个看起来就是被钦定的首相的男孩子吧？就算有，也不一定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她账户里对其他人而言就是天文数字的钱。
“真不知道高博是为了什么那么看得起我，”她再次想起了去年那场最后沦为莫特雷恩和L.I.E.竞争财力的拍卖会，“我记得L.I.E.里长得漂亮的姑娘也有不少……”
想到这里，柯俊瑶又一次无奈的摇摇头。童年时被骂成是丑八怪的记忆像是摸准了她脉搏的怪物一样跳了出来，她赶快摇摇头，想甩掉那段让自己痛苦了好几十年的记忆。
“姑娘，失恋了吗？”一旁的男人居然递上了一张餐巾纸，“我这里有纸巾，快拿去擦擦眼泪吧。”
柯俊瑶麻木了零点几秒，拿起了那张餐巾纸按压着自己的眼角。餐巾纸缓缓地浸湿了，她不由得默默的嘲笑着自己。她认真看了几秒身穿一身休闲套装的男人，回忆着方才听到的那句话的口音，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
“高博？你这个香港人怎么没事尽在内地乱逛啊？”柯俊瑶狠狠地拍着男人的肩膀。
“不是乱逛，我是听从组织指令前往上海执行任务的。”那带着些许粤语腔调的声音让她更加恼怒。
“确定是执行任务吗？不是来窃取我们莫特雷恩的成果吗？”她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的语气，“对了，还没问你呢，刚才你是没认出我还是真的睡着了？”
“刚才的确是睡着了。”高博回头，柯俊瑶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家伙了。一段日子不见，他的嘴角已经有了胡茬，再配合上那套度假的套装，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中年loser。
柯俊瑶眼看也问不出什么，继续戴上了耳机，假装不认识旁边的高博。
“柯女士，我们已经到上海火车站了，您还有多久到达呢？”另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是老熟人莫腾飞。
“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吧，现在码头的火力点都准备好了吗？”她赶快恢复了平常的女强人状态，抓紧时间打出了这几个字，发了回去。
“已经好了。我们甚至都做好了准备，伪造了台风预警，现在好几个码头都是全副武装的状态。”莫腾飞回复说。柯俊瑶看到莫腾飞发来的那几张照片上的摆放着十几台导弹发射器的码头，有感而发：“不愧是莫特雷恩之脑的风范。”
剩下的半个小时，她都是戴着耳机装睡度过的。坐在身边的人实在让她没有搭话的想法。
“柯女士，你终于到了。”她走到上海火车站门口，莫腾飞就像是仪仗队一样的走到了她身边。
“别做得这么正式，我们剩下的时间容不得再搞什么仪式了。”柯俊瑶一个手刀削向莫腾飞的帽子。
说罢，她看了一眼周围，走向了一旁一个倚着墙抽烟的飞车党。
“我记得冯老板可没说过派人跟踪我。”莫腾飞目瞪口呆的看着柯俊瑶用手指弹开了飞车党嘴里的烟头，“你是听从了组织命令还是自发的？”
飞车党吓得赶快点头。柯俊瑶轻轻将他推到一旁的摩托车上，嘴上不屑的说着：“快回去告诉你们的老大你们的合作伙伴到了。对了，再补充一句，让你们的人多练习练习跟踪技巧再来跟踪我的雇员。”
飞车党一脸大赦的骑着摩托车飞奔离开了火车站。
莫腾飞终于有力气说话了：“柯女士，你是怎么看出那人是跟踪我们的？”
“跟踪你，不是跟踪我们。”柯俊瑶拍拍他的肩膀，“他们的人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在不该装酷的时候总爱装酷。在我目前知道的灵魂骑士当中，大概也就科恩先生犯这毛病的时候比较少吧。”
莫腾飞若有所思的点头。她左右看了一眼，苦笑着说：“果然是还没毕业的人，有些事考虑的真是不周到。”
一阵折腾后，两人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柯俊瑶假装成一个对上海一无所知的度假的小白领，和司机闲聊着该先去东方明珠还是先去CBD火拼一阵，而莫腾飞坐在一旁反倒像是刚来上海一样。
“你在上海这半年究竟是做什么呢，小莫？实习可不至于实习得比原来更像书呆子吧？”
走下出租车以后，柯俊瑶简直是气得想笑的说着莫腾飞。莫腾飞只得点头说是。
而她则火急火燎的四处张望，找到方向后就往码头的方向大步走着。
“不错，是我想要的火力。”赶到码头后，她走到其中一个导弹发射器的下面微笑着说。莫腾飞站在装备部驻扎的帐篷门口，和当地的技术宅们谈论着最新的进展。
柯俊瑶走了过来：“射程是确定的吧？不要伤到我们的盟友。”
和莫腾飞说话的技术宅骄傲的挺起了胸：“柯女士，我们莫特雷恩之脑的计算，请您大可不必担心！”
她翻了个白眼，一下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后羿号到了吗？我要亲自看看这艘我选择的船。”
技术宅指着远处的黑影：“柯女士，后羿号在那里，欢迎您检查我们改造后的新一代后羿号。”
柯俊瑶已经没什么心情听技术宅自吹自擂了，她走上了后羿号的甲板上，观察着这艘相比起当初的简介上不太一样的侦察船所经历的改造。“我想问问，现在后羿号的船长是谁啊？”确定无恙后，她走到指挥室门口，大声对里面正在开派对的船员们问。
“还是我。”一个穿着美国水手服的喝得醉醺醺的家伙走了出来。
“还有时间开派对？你们都检查好了吗？”她对着醉汉就是一阵推搡，“明天就要准备对抗一个排的兵力了！”
周围有几个还算清醒的船员听出了她的声音，赶快拍醒了醉汉：“船长，快醒醒！她是总负责人柯俊瑶女士！”
但是柯俊瑶已经离开了这艘船。因为从小生活的地方并不像莫特雷恩的工作环境那样嬉皮士，有些时候她还是非常不喜欢像是后羿号全体船员这样就算是第二天要上战场了还是不放弃任何一个开派对的机会，况且还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
“报告柯女士，派对已经结束，我们正在对后羿号进行最后一轮火力的检查。”几分钟后，被吓得言语不清的船长打电话说，此时柯俊瑶已经在前往自己所订的酒店的出租车上了，“火力覆盖部分，经过检查没有问题；船体部分，也没有问题；电网部分，也没有问题……”
“等等，电网？你们还设得有电网？我怎么没看到？”柯俊瑶赶快压低了声音，“是莫特雷恩之脑的那帮疯子加的吗？”
“我们安在了船底，在电网可以覆盖恶魔全军的时候就会散开，以免有有生力量出现在陆地。”船长回答道，柯俊瑶心里不由得点头赞叹装备部这帮疯子果然还是有想得周到的时候。
“那还不错。你们好好休息吧，明天可是一场硬仗。”柯俊瑶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递给出租车司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走出了出租车。
进入房间打开灯光的那一刻，外面最后一片阳光也消失了。
“最后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她坐在椅子上，拨打了冯志成的电话。
“是莫特雷恩的大姐大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冯志成的语气颇有些意外，柯俊瑶只是非常淡然的说：“冯老板，你忘了给我你们在这边的支部的负责人或者这次任务负责人的电话了。”
冯志成赶快道歉，之后说出了一串电话号码。柯俊瑶淡然的写下了那一串数字，拨通了那个电话。
“是谁？”电话那边那个人十分无礼的问，她轻轻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是柯大姐啊，我们的支援队伍已经随时等待出发了。”那个人说，“对了，我叫林夕，请指教。”
柯俊瑶追问：“你们派出了几条船只？不要太多！”
“我们只需要派出一艘就行了，明天记得在入海口处我们的集结点等待我们的‘炎帝号’。”听起来林夕似乎是边抽烟边回答的，不过柯俊瑶默认了这个合作伙伴，“你们的‘后羿号’火力一定要充足，可别半路掉链子了。”
“我们装备部的问题不用林先生担心。”她心想装备部那群人听到林夕这么说以后一定会抓狂，礼貌的回绝了，“祝明天合作愉快。合作结束后有机会的话，约个时间一起吃顿饭吧？”
林夕噎住了。柯俊瑶挂断了电话，盘算着距离十一点这段时间内还可以做些什么事。
“小金，谢谢你帮我再代工了一件工作。”
“柯女士，没什么，只是我分内的事罢了。”金玲不在乎的说，“最近北京支部也没有什么财务支出，我还得感谢柯女士你为我安排了一下工作。你知道的……我是不上班反而会全身不舒服的那种人。”
几百米外的另一家酒店。武之内和美站在窗边和杨紫曦通着电话。
“我已经到地方了，你快说你的安排。之前你说的那一大串计划我基本都没记住。”
电话那一边传出了一个很明显是正在刷牙的声音：“叫你不认真记我的计划……你现在问也没什么意思了，已经开始出现变数了，我们还不如就定下一个目标就行。”
“快说你的目标是什么？”
“是给你的目标……看看莫特雷恩那帮人是怎么有的底气敢对抗整整一个排的兵力的！这是第一个；第二个就是，帮佩图霍夫看看是什么辈分特高的怪物在指挥这一个排的幼年龙的！”杨紫曦说，和美默记着这两段话，“这个再记不住的话，我就得考虑帮你叫一个老师了！”
“我记住了。秃鹰说，他的经验告诉他这群怪物一定是有一个三代以上的恶魔后裔在指挥的，就像他在苏联胜利后那一个圣诞的那天所吃到的教训。”杨紫曦像是背书一样流畅的说出了这段话。
“看来佩图霍夫可是给你说了不少他的故事啊，他怎么不说给我听听呢？”和美苦笑着反问。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了，看样子杨紫曦应该是去洗漱去了。和美挂断了电话，翻看着桌子上的地图，寻找着一个比较好的看戏的位置。
第二天一早，柯俊瑶急匆匆的冲出了酒店，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今天台风预警啊！”出租车司机惊讶的叫道。
“送我到地方就行。”柯俊瑶右手做出一把枪的造型指着司机的眼睛。司机听话的发动了油门。
她时不时就拿出手机看看屏幕上那一堆像是聚集成堆的红色蚂蚁的生命信号点。林夕的短信也时不时提醒她两边的队伍都还在集结中。
“我正在赶过来呢，你别催我了。”最后她烦不胜烦，回复了这条短信作为这场单口相声的结尾。
就这么在路上堵了半个小时，她终于赶到了码头。
“柯女士，这是您的指挥室。”昨天下午看到的技术宅站在他们新搭的帐篷门口对她介绍道。
“谢谢你们的好意，可惜我昨晚改了主意，今天我要亲自上阵。”她顺手整理了一下技术宅打歪的领带，“船是一艘很好的船，但是船上的风气我不敢苟同。”
莫腾飞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柯女士，对不起，今天路上堵车！”
“彼此彼此，现在我想该是时候发动我们的军队了吧？”她潇洒的解开了白色职业装的外扣，“我又开始后悔我没有带上刑天和黑白无常来了。真是一件让人扫兴的事儿啊。”
技术宅没听懂，可是莫腾飞感受到了眼前这个文职人员散发出的森森杀气。
“林夕，我们出发了。你们就在集结点吧？可以看到海面上的怪物吗？”后羿号发动的瞬间，柯俊瑶站在甲板上拨打了林夕的电话，“希望我们的卫星系统不要出太大的计算失误。”
“我已经看到你们了。”林夕说。
“林先生，你不抽烟了吗？”柯俊瑶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再带着含着东西的声音，开玩笑般的说。
“等完成这个任务以后再抽也不迟，况且柯小姐应该有比我手上更好的烟。”林夕的语气里带着匪气，而她只是微微笑着拒绝：“让林先生失望了，我这里没有烟，只有一些酒而已。”
海风吹动了她披着的白色西装，让她颇有几分孤胆英雄的范儿。柯俊瑶拿着望远镜，四处寻找着自己所拉来的盟友。几分钟后，她看到了那艘战舰一样的船，上面印着这么几个字：“炎帝号”。
她对着炎帝号甲板上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影子挥了挥手。那个人也看到了她，对她的方向做出了抱拳的姿势。
“柯女士，快撤回到驾驶室！那群恶魔后裔就要过来了！”突然，一个身穿海军军服的家伙将她硬拽回了驾驶室。柯俊瑶摇摇头清醒过来后，目光盯向了船舱里的卫星扫描仪。
密密麻麻的红点正在冲向他们这两艘船的位置。
“撒网！让那艘战舰撤离我们电网的半径！”船长大声吼叫着，船员们的手指飞快的在操作仪上写着代码。
柯俊瑶再次拿起望远镜，发现炎帝号正在缓缓地撤出之前的位置。
“你们的电网，半径有多大？盟友的船可不能撤离太远！”她狠狠地在船长的肩上拍了一掌。
“报告柯女士，二百三十米。”船长喘过气以后回答说。
她正准备冲出驾驶室出去指挥一下外面的船员，却发现甲板上已经没有船员了，驾驶室的门也锁得很紧。
“船长，你们现在的状况怎么样？”莫腾飞的声音从外放里大声的炸了出来。船长对着麦克风的位置说：“马上就要开始战斗了！所有对海导弹做好瞄准准备！还有三分钟目标到达射程最大值！重复，还有三分钟目标到达射程最大值！”
柯俊瑶只得惋惜自己在当上这个负责人之前，没有在海上进行过一次任务。现在她所能做的就只有调度这艘加装了无数战斗装备的侦察舰，或者调度在驾驶室前面真正作为领导的船长。
“船长……我还是叫你小江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大吼着，只有这样才能够压下其他船员的回应。
“报告柯女士，还有一分十秒目标全部进入电网范围内！”小江大声回应。
突然，他们感觉到后羿号疯狂的侧翻了一下。柯俊瑶撞到门上，而另一个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眼镜男撞在了她的身上。
“哦，柯女士，对不起……”眼镜男正正眼镜，感激不尽的看着她。
“没事，快忙你的去吧！”柯俊瑶拍着撞得胸闷的身体，尽量用一口气说完这段话。
“电网，开启！”船长的吼声震得她耳朵疼。她平衡住自己，走向船长的操作仪表前。
在卫星扫描图上，她们这艘后羿号的周围开始散开一阵网，红色信号点暴虐的涌向后羿号的船头。
“小江，现在我还能做什么？”柯俊瑶大叫。
“和林夕先生保持联系！”眼前并不比她年轻几岁的江船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她。她的大脑里回放出曾经看过的那些电视剧的画面，其中那个慢慢对应上的镜头则是狄仁杰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武则天……
柯俊瑶赶快接通了电话。
“柯小姐，看来你们的船不是太禁打，我看到你们的船头开始有裂纹了。需要我们支援吗？”
“不然叫你们来干什么？”柯俊瑶一下子怒火中烧，“赶快把你们能用上的火力都用上！我们的电网……”
江船长走了过来，对着柯俊瑶手机话筒补充：“电网已经全部打开，目标差不多都已经困住了，随时可以开放火力。”
她将耳机插入了手机插孔，拿起望远镜走到钢化玻璃窗边。窗外的海面上，一片金属网下，一群暴怒的像是穿着黑色铠甲的人鱼一样的生物在撕咬着这片电网。而她往上一看，是一片导弹雨纷纷洒下。
“电网开启最大功率！”江船长大声吼叫着，在麦克风的扩音效果下，外面那一片凄厉的惨叫声都被压制住了。柯俊瑶看向卫星扫描仪，上面那一片红点都被控制在了网内，有的已经变成了不太危险的黄色生命信号点。
后羿号也抖得非常厉害，就连驾驶舱里这些经验丰富的海员们也都有些掌握不了平衡。
“第二波导弹即将装填完毕！”隔着耳机，柯俊瑶还是听到了外放里传出的莫腾飞的大叫，“六十秒倒计时！五十八！五十六！五十四！”
又是一片散弹雨，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些比之前导弹微型的散弹上都燃烧着带着危险红光的火焰。
“柯小姐，这是你要的火力支援。”她听到林夕那带着藏不住的骄傲的声音回答道，“很多时候，只有炼金的武器才能对炼金的生命产物造成伤害。科学有时候尽管有用，可惜比起祖先的力量还是弱了很多。”
“你得感谢你这句话没有被我们没有被我们莫特雷恩之脑的人听到，”柯俊瑶无奈的回答说，她赶快抓住一边的白漆栏杆把握住平衡，外面带着鹰头标志的导弹雨纷纷砸下。
她拿起望远镜望向水面。被电得麻痹的人鱼们被这片导弹雨砸中，身体已经不完整的怪物们被炸得更碎，而少许身体完整的要么身上燃烧着带着血色红光的烈焰，要么被导弹雨砸断了脊椎。
“真是一片好雨，看来帕尔米罗·尤里压箱底的美元可不少。”她听到林夕鼓掌的声音，“柯小姐，看来咱们吃饭的地方也得高档次啊！你们刚砸下的这片得有几万美元了吧？”
在一船舱人激动的欢呼中，她嘴角不受注意蠕动出这么几个字：“没问题。”
借着眼角的余光，她瞟了一眼卫星扫描仪上的画面。红色变得稀疏了，而黄色取代了剩下的红色。
“看样子，很快就可以结束了。”江船长拍拍她的肩。
“希望如此。”她轻声回答。隔着这层钢化玻璃，她知道后羿号伤得也不轻。
“第三波导弹即将装填完毕！”就在准备收下耳机的刹那，莫腾飞激动地叫声通过外放传了出来。
另一片散弹雨洒了下来，剩余的人鱼们被那火焰烧灼着黑色的盔甲，发出虚弱而凄惨的叫声。
“报告船长，还有一波五代种！”这一声叫声一下让船上的气氛凝固了。
她将耳机塞回去，用一种非常礼貌的语气告诉林夕：“非常抱歉，林先生，由于我们的情报不准确，这并非最后一波惩戒之眼的后裔军团，希望林先生能继续支援我们。”
很快她听到了回答，前半句让她差点气出内伤，但是后半句又让她舒了口气。
“柯小姐你客气什么呢？我们就是你们的后援。况且我们的火力并不像你们一样有数量限制……”
她走到了船长的位置，拿起望远镜看着船头方向的海水。一片密密麻麻的像是蝗虫的红眼黑壳生物聚集在一起冲向她们这艘已经伤痕累累的侦察船。
“小莫，我们还有多少导弹？我判断失误了，袭击的恶魔军团不止一波。”她取下耳机，对着麦克风说。
“没关系，装备部也早有准备，现在剩下的还够打下三波这样的军队！”莫腾飞呆了两分钟后回答道，“柯女士，你只要负责调度船员就行了！我们的仓库存量不用你这样的文职人员担心！”
“还开始用我的专业术语来和我谈了对吗？”她没控制住自己的心情，一下笑了出来，“真是让我这个曾经的工管学生面子都有些挂不住了。既然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什么，把你们仓库里剩下的都给我搬出来，记好了。”
江船长飞快的冲了过来，将站在指挥位置上的柯俊瑶推到了一边：“下一波恶魔后裔的军队还有三分钟到达！我们得把改装后的那些东西都给搬出来！”
“好的！”莫腾飞充满斗志的大叫，“兄弟们，该是你们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的时候了！还有什么导弹都给拿出来！这可是柯女士的旨意！”
“又来。我还以为我在你们心里是一个很贴近群众的形象呢。”她默默抱怨道。
后羿号又是一阵猛烈的颤抖。她感觉到自己好像身处在几年前那场印象深刻的汶川地震里。
运气好的是，当时她在距离震中有不小距离的贵阳。
“当时的好运气，得在今天还了啊。”后羿号停下震动的那一刻，她倚着栏杆喘着气念叨。
隔着那层钢化玻璃，她看到了第二波惩戒之眼后裔的军队。比刚才那一波还要多一半，她在心里数着那一波恶魔军队的数量。
那层电网已经破了好几个洞，电流像是闪电一样的在海面上闪动着电弧。有的恶魔后裔麻木的沉入了海底，但剩下的只是抽动了一下身体就继续游向后羿号的方向。船头抖动了几下，看样子是发动了船头隐藏的炮筒。
“你们压箱底的东西还真多。”她随口说道。
“是啊，莫特雷恩之脑的同志们将我们这艘船已经改得看不出原来的结构了。不过相比起他们原来设计的那艘天鹰号，我们这艘船所能改造的空间还是太少了。”江船长回过头来，解释。
“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坐坐那艘天鹰号。”她点点头，继续拿起望远镜看着炎帝号的方向。这一波人鱼一样的恶魔后裔已经消灭的差不多了，炎帝号的侧舷还是在不停地喷出带着火焰的燃烧弹，剩余的想爬上去的人鱼纷纷开始燃烧。
“第二波到了！第二张电网，开启！”小江按下了一个镶嵌在仪表盘边缘的按钮，一层仪表瞬间打开，她看清了里面还有另一组测量数据更加精细的仪表。而卫星扫描仪上的图案也更加细化，就连相隔了十几米的她都能清楚看到每一个代表恶魔后裔的生命信号点的状态。
“真想的出来。”她塞紧了耳机，避免这一波比一波强的震荡波把它甩到一边。
“我们要开始对第二波的压制了。我们装备部那帮人居然向我隐瞒了他们的想法……林先生，你说我这个领导是不是很失败？”对着耳机的麦克风，她向林夕求教。
“只能说你管得太多。”林夕回答，“尽量放手让你的部下做去吧，你只需要举好你们莫特雷恩在中国的那一面鹰之帜就行了！兄弟们，开始对第二波袭击者进行火力压制！”
听到这里，柯俊瑶嘴角无奈的拉出一个自嘲的弧度。她侧过头去，看着卫星扫描仪上那一波气势汹汹的红点正在涌向他们这两艘形单影只的战舰，而那片电网还没有完全张开。
“船长，现在撑得住吗？”她走过去询问正在操控仪表盘的小江。
“您就放心吧！不过才第二波而已！”小江大叫道，“打开水闸，增加船体重量！先得稳下来才能不被这一波该死的怪物们冲垮！”
她叹了口气，听到耳机那边林夕的狂吼：“火力不要波及他们的渔网！看看刚才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还是穿越了一波巨浪来的！这群恶魔是要逆流而上吗？”一旁眼镜男正在向小江传递着打印出来的水文监视报告，听起来就只差问候那群恶魔的祖宗了。
“把我们的火力调到最大！让它们好好尝尝科技的力量！”小江大吼着回答，“可以关闭水闸了！”
隔着同样放着海浪声的耳机她听到了莫腾飞通过麦克风传来的大叫声：“距离下一波导弹到来还有一分钟！”
“电网开到最大功率！”小江也是发狂一样的按下了电闸。
“电网并没有完全覆盖第二波所有的恶魔后裔！有的在破坏我们的防御！”一个海员看到数以百计的人鱼游到了这层跳动着电弧的电网的上面，提醒船长。
“那就把第一层电网也开到最大功率吧！顺便可以帮装备部检验一下他们的成果究竟可以负荷多大的功率！”
柯俊瑶再次拿起望远镜，看到一只覆盖着黑色甲壳的人鱼正在用那尖锐的牙齿撕开电网的绝缘层。它所披挂的第一层电网瞬间闪动着火花，将它麻痹在了原地。
天上又是一阵导弹雨下了下来，柯俊瑶注意到这一轮的导弹的弹头颜色和之前那几轮的弹头都不一样。
在电网和导弹雨的双重压制下，被挤在两层电网之间的那几百只人鱼身体四分五裂，仅有几只运气好的只是被打掉了尾巴或者半边脑袋。这几只麻木的人鱼继续爬向后羿号的船身，蠕动着被烧焦的下巴，用血色的蛇眼看着这个放下这片大网的庞然大物。
“开炮！”她听到了林夕的声音，“别打到那张网上去！”
一波燃烧弹如约而至，砸到了这几百只怪物的身体上。大多数身体一下子燃烧起了带着血色的火焰。
而被死死控制在电网下的那些人鱼，麻木的身体无力的想要撕裂这两张盖在它们头上坚硬的橡胶网，还能看出人样的脑袋被燃烧弹砸到，以肉眼可见的快速被烧灼得只剩一层灰烬覆盖的骷髅头。
“Templar的误判真的大发了。”她死死地盯着那些怪物，少数几只还是在龇牙咧嘴的隔着这层钢化玻璃对着里面忙碌的后羿号船员露出贪婪的笑容，举起了像是螳螂一样的黑色利爪。
“我只能判断出是几代种级别的战斗力，判断不了它们具体是哪种怪物！”Templar通过耳机回答。
“看来今年我们的敌人是有备而来啊……制造了这么多的海生炼金傀儡……”她大脑里慢慢浮现出去年在北京地铁站里看到的那一波死死抓着老式地铁尾巴的尸体，两个形象慢慢重合起来。
“炼金傀儡？”Templar和林夕的问话通知传了过来。
“我估计这些炼金傀儡吸收了地狱之翼一系的力量，祖先——更正一下，是炼化者的——是惩戒之眼这一点没有错。”她看着钢化玻璃那边贪婪扫视着自己的长着血色蛇眼的人脸，脑子里浮现出曾经在莫特雷恩本部看过的一本书上的恶魔谱系图。
“可是为什么——您所叫来的盟友从本质上说也算是人类和地狱之翼系恶魔的混血——但他们的武器对这些怪物还是有用呢？”一旁的眼镜男疑惑的问。
“别忘了，它们本质上还是一群鱼。鱼都是怕火的，就算给它们一层火焰制造者的甲壳，它们还是会害怕。”柯俊瑶解释，外面的人鱼用螳螂一样的利爪仍然没划开这层钢化玻璃，愤怒的用牙齿想在玻璃上留下印子。眼镜男若有所思的点头，将手里那摞打印纸丢在了小江的座位上。
小江拿起其中一份打印纸看了看，目光转向了一边的卫星扫描仪。
“怎么了？”柯俊瑶看到小江一脸见了鬼的神情，走过去温柔的问。
“我们找到了……疑似惩戒之眼的三代以上的恶魔后裔的具体坐标……还不止一只。”小江都吓得不停地喘气，才说完了这句话。听完后，她表情十分僵硬的点头：“原来如此。”
卫星扫描仪的屏幕上，在这一群已经大多数变成绿色和黄色的生命信号点下，两个巨大的黄绿色的点正在以近乎相同的频率释放出一轮轮声波。
“报告柯女士，第三波距离我们还有五公里！”小江看了一眼卫星扫描分析仪右边的仪表，表情也凝固在了那张像是牙疼一样的脸上。眼镜男拿起一边的订书机，骨节发白的订好了那堆打印纸。
她纠结的点着头作为回应。不远处的钢化玻璃上已经有不止一只黑色甲壳覆盖皮肤的人鱼般的恶魔后裔在那里叠罗汉一样的堵在窗外，割断了柯俊瑶的目光。
“林先生，现在战况怎么样了？原谅我眼线被挡住了。”她对着麦克风向另一边的林夕求助。
“需不需要我们派出几个船员来帮你扫清挡住你视线的怪物？”林夕调侃一样的反问道。
“后羿号和炎帝号之间距离可不近。”她悄悄的厉声反驳。
“你可别忘了我们真正擅长的是什么。”林夕咂咂嘴，“我这就派几个人过去。”
柯俊瑶挂起了这段对话，继续听着利爪刮擦钢化玻璃窗的声音。
外面突然传来了马达声，她一瞬间感觉自己是站在一个被丧尸包围的摩托车赛场边。
一根燃烧着烈焰的铁索一下子捆住了正在啃咬钢化玻璃的炼金傀儡，将那个被夹在两只同样的炼金傀儡之间的家伙一把甩开。她看到了那几个挥舞着铁索的——不知道该被称作人还是怪物的——灵魂骑士，一旁是轮子燃烧着的几辆摩托车，但是并非李彬的哈雷。
甲板上剩下的几只炼金傀儡立马改了目标，对着这几个灵魂骑士扑过去。
柯俊瑶终于看到了海面上的画面。被恶魔的黑色血液覆盖的海面下是这群人鱼一样的炼金傀儡残缺不全的尸体，有的尸块还在被血色的烈焰灼烧着，慢慢变成一层灰烬。炎帝号就在电网的边缘，拉了一层铁板作为这几辆摩托车支援的通道。
一个灵魂骑士将其中一个撕咬过钢化玻璃窗的炼金傀儡的尸体丢入海底，他的身体慢慢化为人形。几秒后，那个男人回过头来对着被咬出了几个磨痕的玻璃窗里的柯俊瑶做出一个“任务完毕”的手势。另外几个灵魂骑士看到了他的手势，也化为人形走向了自己的摩托车。
“剩下的我就不掺和了，下一波估计快到了。”林夕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柯小姐，你们残余的火力应该可以把这第三波的余党给灭了吧？！”
“不用你废话。”柯俊瑶皱起眉头，“快把你们的简易码头收走，我们还有导弹压制没结束。”
“这不已经在收了吗？”林夕那像是调侃一样的语气又出现了。隔着牙印满满的钢化玻璃窗，她看到那块厚厚的铁板正在慢慢熔化，那几辆摩托车已然飞快的冲回了大本营。几个身体残缺的炼金傀儡被熔化的铁板烫的面目全非，掉落在跳动电弧的电网上。
她望向一片尸骸的海面，幸存的几十只炼金傀儡还在颤抖的挣扎着。
“侧舷还有幸存者？船长，发动侧舷炮吧！”眼镜男看着幸存下来的炼金傀儡，说。
“我正有此意！莫腾飞，告诉你那边的人，这一波对海导弹留给下一波怪物吧！”小江对麦克风沙哑的说着，应对之前那几波的怪物已经让他嗓子冒烟了。
“OK。”莫腾飞也是话语不清的回答，随后外放里就传来了他咕咕喝水的声音。
“侧舷炮开启！争取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这几个不吉利的怪物！”小江按下了一个坦克造型的按钮，嘴里激动的念叨着。柯俊瑶看着窗外突然喷出的十几个微型导弹狠狠砸在幸存的那些炼金傀儡的脸上，擦擦头上的汗。
希望下一波是最后一波吧，她默默地想，转过身看这片海域远处的礁石。礁石上有一个微小的黑影，看站姿非常像……
柯俊瑶一下子睁大了眼。哪来的狙击手？！
武之内和美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战衣，手里举着一台经过秃鹰手下的科学家们修改过的微缩版导弹发射器。之前她还打算下水去亲手屠杀这些老相识，可是看到后羿号放下的两层电网，只能骂骂咧咧着上岸拿起这台发射器瞄准着后羿号与她所站的这块巨大的礁石之间的一个地方，这样就算那群炼金傀儡改变目标向她冲来，她也有撤退的机会。
“不愧是尤里的人，都不给看客留条后路。”她看着那艘变形金刚一样打开船壳露出里面侧舷炮的后羿号，嘲讽地说。
“现在战况如何？该是第三波了吧？”杨紫曦询问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
“我只顾看了，现在第三波也被他们这对搭档给灭了，我刚才好像还看到了虐待尸体呢。”她想起那块熔化的铁板，不由得无奈的说。
“莫特雷恩没死人吧？”杨紫曦惊讶的发问。
“目前还没看到，我想尤里不会这么不珍惜自己积累了这么多年的羽翼。”和美回答，“我现在看到了另一幅意料之外的风景：科恩在中国的战舰也来协助莫特雷恩了。”
“就像当年二战刚开始的时候，尤里和科恩一起在太平洋上大杀特杀？”杨紫曦好奇的问。
和美点点头。那会儿可以说是他们这群异类最光辉的时期——从那个海盗的年代开始，现在这群老江湖们都是那个光辉岁月的亲历者。佩图霍夫当年也还是一个参与了列宁格勒的列兵……
“老板娘，快告诉我，看演唱会你只得到最远处的座位的票的时候，你会选择怎么做？”和美低头看着自己站着的这一块尴尬的位置，有感而发的问。
“我会问问前面的人有没有人不愿意坐他的位置的，如果愿意的话就交换，不愿意的话会考虑走。”杨紫曦拧巴的回答，“老搭档，你不太高兴？”
“我就站在这场战斗的最边缘，真是不过瘾。”说完这句话，她看到海面上的画面，手机直接摔在了礁石上。
海面下有一个蛇一样游动的影子，正在以S型的路线游向电网的方向。
“怎么了？快回答我！”老板娘着急的声音在耳机里回响着。
“这两帮人好像触怒这块海域的王了——要么就是守护者。”和美捡起手机，回答，“我记得咱俩在刚刚搭档了第一次任务结束的那天，你看的那部动画片……”
“《哪吒闹海》？怎么了？”杨紫曦非常郁闷的反问，“我记得你是一个不怎么爱回忆的人。”
“跟这个没关系。那个守护者好像那动画片里的……龙……”和美毫不客气的反驳道，“我记得惩戒之眼是唯一一个成为了仿生种中原型的恶魔君王，对吧？”
耳机那边只有杨紫曦越来越紧张的呼吸。
“守护者……军队……龙……”和美听到她毫无思路可言的自言自语，“我有个不好的预感！武之内，趁着下一波还没有到来，你赶快再往回撤一段距离！”
“究竟发生了什么？”和美非常疑惑的问。
杨紫曦接下来的一段话让她后背一凉。
“这群家伙是赶去朝圣的，路上估计把你的那帮老相识给杀了……我敢说在最后一波朝圣队的队伍最后，那个指挥这群怪物的二代或者初代恶魔就会出现！如果有可能，帮我通知一下莫特雷恩的人，叫他们快跑！两艘船根本挡不住一个二代以上恶魔的一次攻击！”
“他们铺着电网，我怎么过去？”和美也非常无奈的大叫，“只有祈祷他们命大能抵挡住这波袭击了……”
几秒诡异的寂静，直到被杨紫曦划卡的声音打破。
“也只能这么做呢。和美，快撤，趁现在他们部队还没有被打垮。”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大浪冲了过来。
那个龙一样的影子隐约在大浪里闪耀着高贵的鳞片，血红色的眼睛时隐时现。
和美收拾着背包准备离开，此前几次海上侦查的经验告诉她大浪已经证明了接下来的恶魔后裔绝不是吃素的。
她的头上，直升机螺旋翼划破了空气。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你是谁？”和美直起身来看到了他。
“L.I.E.特派专员，维克多·泰兰特。”男人指着胸口那几个烫金的字母，“姑娘，你是无关人员吗？”
和美冷冷一笑。
“不愧是传说中的事后诸葛亮，还好你们这次赶上了这场戏的终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