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捧着母亲的本子,呆坐在房间一整天,长平长安白术以及苏一都不敢打扰。
苏鸢盯着母亲的字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只是过个年就要嫁人了,还是嫁给李星楼这个灾星,最让人无奈的是,这件事还是她自己亲手促成的。
她被父亲训了之后便回到院子里,从枕头底下拿出母亲的本子,呆呆坐了一整天,不说话也不吃饭。
苏一几人很着急,但也不敢去找正在气头上的苏信以及动了胎气修养的玉卿卿,只能守在苏鸢身边。
月上柳梢头,他们在院子里站了大半天后忽然听到屋子里传来苏鸢的声音:“去厨房给我烧个肘子,再来几盘糕点!”
“是,小姐。”苏一几人忽而就开心了起来,笑着回道。连白术那皱起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长平长安鼓起勇气推开苏鸢房门,便见苏鸢已经把本子收了起来,正坐在书桌边写信,看见白术跟在长平长安身后,把桌上正写的信递给白术,白术瞬间会意,拿着信就跑了出去。
“小姐,你现在好点了吗?”长安怯生生问道,生怕苏鸢还在难受。
“我没事,嫁人就嫁人,我还怕他不成!”苏鸢笑道,自己又不是没嫁过他。
说着拿起一本从春满楼拿回来的书看起来,长平长安见状也不再多说,自家小姐惯会逞强,她们戳穿了小姐必然面子上挂不住。
正月初三深夜,苏鸢坐在自己闺房,吃完了一整只肘子和三盘梅花糕,心情稍微觉得舒缓了一些,心想母亲说的难过就吃甜食还是有些用的。
她如往常般笑着沐浴更衣,抱着母亲的本子陷入睡眠。
王爷府。
沈岁禾刚从一场宴会里抽身,回到府里,便见门前那大红灯笼下,李星楼正站在那等他。
“哟,李少爷不忙婚事?深更半夜站在这做什么?”深岁禾有些醉了,笑看着李星楼说道。
李星楼却扯出一抹得意的笑,说道:“成了。”
“好一出狸猫换太子,苏大小姐怎么也想不到栽在这了。”深岁禾走到他身边,笑说道。
李星楼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苏鸢订婚,他们的计划从来都是成亲。
只要李星楼和苏鸢成了亲,他们的前半部分计划就成了一半,首富苏家与将军府的名号,足够他们做很多事了。
“红墙里那位今年寿辰快到了,王爷可备了什么礼?”李星楼二人已经走到了王爷府院子里。
“老东西也一把年纪了,当然要送些大礼才行。”深岁禾一向不掩饰自己对皇上一家子的厌恶,在自己府里就更肆无忌惮了。
李星楼闻言只笑,过几天的杜家和张家,恐怕要有大戏上演。
“只是苏鸢万一反应过来了……”李星楼其实没真正怕过谁,在家里装成那种态度不过是为了保持体面,只是自从遇见苏鸢开始,他便时常觉得自己后背凉飕飕的。
就怕那小姑娘发起疯来真的破罐子破摔,到时候别说计划,恐怕自己这条命都保不住。
“这就要看你婚后表现了,如果你表现不好,我也不知道你会经历什么。”沈岁禾偷笑道。
“你还好意思笑?”李星楼看着沈岁禾不爽,顺势给了他两拳,沈岁禾笑着躲开,心里暗暗为李星楼祈祷平安。
先不说苏鸢,那苏鸢的亲生母亲秦家大小姐秦夕然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名动上京甚至中原的“疯子”。她的女儿,不是省油的灯,这不是很正常。
翌日。
官员们的年假差不多都结束了,将军府李老爷和二少爷去忙公务,李星楼也回到了御林军新兵校场。
苏信很早起了床,告别了玉卿卿忙生意去了。
苏鸢清晨起床,想起昨日苏信说玉卿卿动了胎气,拎着吩咐厨房熬的鸡汤去她院子看她。
刚推院子门进去,便看见玉卿卿坐在秋千上,见她来了一脸惊喜道:“鸢儿来了!”
“我来啦,这是让厨房熬了一晚上的鸡汤,补补身体。”苏鸢心里愧疚,自己惹出这么一档子事,害玉卿卿动胎气,自己还没来瞧一眼。
“你这孩子又想什么呢?是我警告所有人不许说出去的,就是怕你心里多想,谁知最后被你爹那个大嘴巴放出了风声,昨夜训了他一晚上!”玉卿卿看出苏鸢心里难受,赶忙拉着她的手朝屋里走,嘴上不忘宽慰。
“没,我没多想,就是看您肚子又大了一些,小孩子长得真快……您二位的婚礼,可是推迟了?”苏鸢问道,过了年才想起来苏信本来是打算年前办婚礼的,但后面却没听到消息了,自己也忘在了脑后。
“哦,这件事啊,是我说不办了,聘礼婚书都有就够了,何必兴师动众的,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玉卿卿拉着苏鸢坐在塌上,说道。
“哦……原来如此,那您二位满意就好,我就是想起来随口问问。”苏鸢说道。
此言一出,忽然二人都沉默起来,苏鸢看着玉卿卿的肚子,伸手摸了摸。
“鸢儿,你和李家小少爷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玉卿卿小心翼翼问道,生怕苏鸢难受。
“唉,没什么……本来是说先定亲,谁知他那个爹写的居然是直接成亲,现在我们骑虎难下……只能先接受,剩下的事以后再说。”苏鸢一脸无奈,她花了一整天安慰自己,大不了自己先成亲再和离,以后不嫁人了,在蒙斋那座山上隐世而居,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无喜应该也不会让自己饿死。
“我以为你是决定好,才让你父亲同意这门婚事,谁知你以为是定亲……现在婚书都到了,外面都传开了,的确很难改变,不过你如果悔婚我也会帮你的,实在不行……逃婚?再不行,私奔?”玉卿卿很认真问道,一脸天真。
哪有后妈劝继女逃婚私奔的,还劝得这么真情实感。
苏鸢被逗笑,回道:“您别担心我了,我都想清楚了,我不怕嫁人,这世上没有我苏鸢怕的!”说着还手舞足蹈起来。
玉卿卿被苏鸢这样子逗笑,心里松了口气,本来还怕苏鸢难过,但发现居然是自己多虑了。
“那门外的秋千是?”苏鸢好奇,这院子从前是没有秋千的,只有母亲的院子杏花树上有个秋千。
“不知你父亲从哪里听来的,前几日我不能劳累,但大夫说让我适当动一下是有好处的,你父亲就做了个秋千,说这样就可以我不劳累,但孩子可以动一动。”玉卿卿笑道。
“嗯,好办法。”苏鸢笑道,玉卿卿来了苏府以来,应该从来没去过揽月阁,所以对自己母亲的事情一无所知,也是正常。
二人聊到玉卿卿午睡,孕妇都比较贪睡,苏鸢便也离开了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