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醒醒!”陈善元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了过来,楚风浑身一颤,猛地睁开了双眼,首先看到的便是陈善元的那张老脸,环目四顾却发现自己并未离开厨房,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你什么时候来的?”楚风皱了皱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你还说呢,”陈善元没好气地甩了甩手,看了眼炉子上炸开的药罐,“幸亏我来的及时,再晚几分钟你就该葬身火海了。”
楚风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忽然想起了什么,“现在几点了?”
陈善元看了眼手表道:“十二点一刻……”
“来不及了!”楚风脸色一变,慌忙向外跑去。
“什么来不及了?”陈善元不明所以忙也跟了出来。
楚风没时间和他解释,随手抄起提起准备的储物袋和红纸伞背在身上便快步向外走去。
“哎,阿风,你干什么去?等等我呀。”陈善元连忙转身锁门跟了上来。
二十分钟后,在郊区的一个偏僻十字路口前,楚风和陈善元两人各自从出租车的前后座走了下来。
“我这问你一路了,你倒是说句话呀,咱们来这里到底做什么?”陈善元紧追在楚风身后。
楚风这时突然停下脚步,拿出罗盘调整了一下方位,向路边的一处矮屋走去。
来到矮屋前楚风绕着走了一周,而后选择在背阴的地方,掏出一把铜钱,每隔一段距离立着往土里插进一枚,不多时便在地上插出了一个直径在三米左右的不规则铜钱圈。
陈善元在一旁看的不断皱眉,托着下巴道:“你这是茅山术中的金刚墙?”
楚风点了点头,“我现在无法布阵,只能先用金刚墙把它困住。”说罢取下红纸伞撑开后交给了陈善元,“你替我打着,等下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挪开。”
陈善元接过红纸伞后,一脸担心的道:“阿风,我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这万一……”
楚风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没什么万一,你要是害怕回去就是。”
陈善元叹了口气道:“我这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行了,听你的,赶紧吧。”
楚风又看了看他,随即迈步走进了金刚墙内,先是取出了一只叠成三角状的黄符,而后将一枚黄豆大小的铜铃挂了上去,接着便取出了拘魂令,半蹲下身子,将两样东西平行放在一起。
左手掐了个指诀猛地一指拘魂令箭,通体浑黑,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箭身顿时柔光一闪,一缕红烟从里面钻了出来,只是还未等它升起,楚风指诀一变,引导着那股红烟向旁边的黄符飘去,紧接着就看到符光一闪,红烟直接被吸了进去。
收起拘魂令,楚风看了看手中的那张三角黄符,将其挂在了陈善元手中的伞柄之上,陈善元正要开口,楚风随即抬手打断了他,“你只管举着便是,到了地方,铜铃自会有反应。”
说罢,重新拿起罗盘看了看,只见上边的磁针在跳动了几下后便直接指向了一个方向。
“走。”楚风顺着磁针的方向看了一眼,当先迈步走去,陈善元抬头看了看举在头顶上的红伞,有些难为情的道:“阿风,我能不能把纸伞收起来啊,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打这么顶红伞,别人还以为咱俩怎么回事呢……”
楚风回头看了他一眼,“如果你现在收起纸伞,女鬼就会失去庇护,它第一个就会上你的身,到时候引来将军的误会,我可管不了。”
陈善元脸色一变,连忙跟了上来,“你怎么不早说,要知道是这样,我打死也不替你举这伞。”
楚风没有理他,按照磁针所指的方向快步向前走着,陈善元嘟囔了一阵觉得无趣便也没在开口,当下只是打着红伞紧跟在楚风身后。
磁针的方向是直线方向,两人在穿过一片老城区后,又沿着郊区公路走了半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等待拆迁的居民小区。
穿过这片居民小区,磁针突然开始剧烈颤动起来,似乎是遇到了极大的磁场。
楚风这时停下脚步向磁针所指的方向看去,前方的地势陡然变高,一条破旧的柏油路向上延伸而去,沿着柏油路的走向可以看到一大片长势茂盛的松林,松林掩映之间露出了一段坍塌的围墙。
楚风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陈善元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陈善元看了半天,有些不太确定的道:“好像是安平殡仪馆,我都二十多年没来过了……”
楚风脸色一凝,“难怪会有这么大的磁场……她们倒是很会挑地方,走!”
说完,当先迈步走去,陈善元迟疑了一下,连忙跟了上来,“我听人说安平殡仪馆在解放前曾经是鬼子的行刑场,后来因为那个地方阴气太重在解放后就建成了殡仪馆,大概是十五年前吧,安平殡仪馆出现过一次闹鬼事件,据说那鬼还很厉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后来安平殡仪馆就慢慢的被弃用了。”
楚风闻言,只是皱了皱眉,当下并未开口。陈善元也没在继续说下去,遂也陷入到了沉默。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柏油路的尽头,确实如陈善元所说,此处正是那座荒弃已久的安平殡仪馆。
望着那两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楚风顿时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正在从门缝之中蔓延出来。
而在铁门一侧的门墩下摆放着一些早已变质的供品和一个装满沙土的搪瓷碗,里面残留着几炷没有烧完的供香,四下的草丛中随处可见一些没有燃烬的黄纸和纸钱的碎屑。
陈善元走到那些供品前,用脚踢了踢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想不到还有人喜欢拜鬼。”
楚风冷冷看了眼道:“这不是拜,是在献贡。”
陈善元转头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楚风脸色一凝,冷哼了一声道:“拜只是朝拜,而献贡则带有强制性,看来今天我们是遇上对手了。”
话音未落,挂在三角符上的那只铜铃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