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和李世民有几分像,这让尉迟恭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尉迟恭在去茶楼的那短短几步路的时间内,很老孔雀的自以为是的猜到了平阳公主寻他的用意,挽留人才嘛,呵呵,呃,自己可算是一人才呢…
因此,尉迟恭见平阳时,脸上是笑眯眯的,“尉迟恭见过公主。”
“尉迟将军无需多礼,”平阳站了起来,虚扶了一下,“贸然请将军一叙,还望将军莫怪。”谦谦有礼很似秦王,也让尉迟恭认为,柴绍这媳妇娶得不错。
尉迟恭遂恭敬道:“公主客气了。”
平阳微微笑着,请尉迟恭入座看茶,然后又打发了随从,方轻启朱唇,“听闻将军去意已决,着实令人惋惜…”
尉迟恭一听,果然如自己所猜,心中略有点小得意,“征战经年,累了,幸得秦王体谅,惭愧得很。”
“听说将军是因为妻房才卸甲归田的?”平阳微微斜了斜脸。
“本就没什么大志向,呵呵。”尉迟恭没承认也没否认。
平阳犹豫了一下,有点为难道:“将军可是因为担心一些流言蜚语?”
尉迟恭面上一敛,是了,传得那么厉害,怕是公主也知晓的呢,不过,尉迟恭却认为平阳是劝他不要将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因此,虽然脸上没了笑意,但语气依旧很温和,“旁人建功立业图的是什么,我不清楚,反正我是为的让媳妇孩子有好日子过,只要媳妇孩子觉得日子舒坦,我怎样都行。”言下之意就是,流言蜚语影响不到自己,但却会影响到自己媳妇。
平阳笑了。“大丈夫一生在世,若只图让媳妇孩子有好日子过,岂非太没志向了?”
因对平阳印象不错,加之以为平阳是来劝自己留下的,因此,尉迟恭听了这话,只是淡淡的笑道:“我本就没什么雄心,披甲上阵,也是形势所迫,若是天下太平。我大概会一直守着打铁铺子的。”
平阳笑道:“都说时势造英雄嘛…”
尉迟恭应景的笑了笑,“英雄也就听着好听,面儿光。里子究竟如何,外人又有谁知…”
平阳看向尉迟恭,诚恳道:“那尉迟将军觉得你的里子如何?”
尉迟恭楞了下,道:“如今还不错。”
“尉迟恭将军乃真汉子也,”平阳道:“你妻儿的事我也听说了。这事要换其他人,怕是咽不下这口气,也就将军,为了苏老先生的知遇之恩,一如既往的善待他的孙女,着实令人佩服…”
尉迟恭眯了眯眼。这话怎么让人听着不舒服呢…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当下便没做声。
平阳见状,笑了一声。“我们几个姐妹在一起可没少夸将军,都赞将军有情有义呢…自然,尉迟娘子也让我们好生羡慕…”
听到这,尉迟恭有丝错觉,难道是自己太小心眼了?
不想。平阳接着就道“尉迟娘子能得尉迟将军这么一有情有义的夫婿,可不是命好…”
尉迟恭正想谦逊一下。却听平阳接着道:“被土匪虏去了,按说是凶多吉少,不想,偏偏又遇上一有情有义的,可不是有福…被夫婿寻着了,又不被嫌弃,可不是运好…”
尉迟恭心中一凛,这平阳公主难道是和太子一伙儿的?可柴绍和李世民的关系很不错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尉迟恭理不出个头绪,只好按捺住性子,以静制动。
平阳见尉迟恭不说话,又道:“被寻回了,吐沫星子要淹死人了,偏偏尉迟将军又能为了她舍了大好前途,呵呵,这样的本事,让我们几个姐妹好不羡慕啊…”
尉迟恭低头拿起茶杯开始把玩了,很是专心。
平阳公主见状,忙道:“你可别多心,我们真是羡慕你娘子得很。”
尉迟恭放下茶杯,点点头,“公主放心,我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
平阳抿嘴笑了笑,话锋一转,“不过,却也有人觉得将军沽名钓誉呢…”
尉迟恭“喔”了声,示意平阳继续。
平阳笑道:“有人说啊,将军善待你家娘子,图的是个虚名,可是啊,却生生可惜了韩娘子了…”
尉迟恭脑筋急速运转起来,难道是韩娘子走了平阳的门路?…
“公主,”尉迟恭正色道:“有话但说无妨。”
平阳笑道,“我也有些为韩娘子抱屈呢,女子有几个六年的青春年华啊,尉迟将军,你可别说,对韩娘子没情…”
尉迟恭扯了扯嘴角,没做声。
平阳道:“你接韩娘子进门,不会有人说你闲话的,反倒越发彰显你重情重义。”
尉迟恭不置可否,又拿起茶杯仔细观察起来。
平阳微微一笑,“将军,有些事过犹不及…”
尉迟恭点了点头,依旧没发声。
平阳沉默了片刻,又悠悠道:“尉迟恭将军,其实,细细想一想,你家娘子还真不简单呢…”
尉迟恭依旧不啃声。
平阳觉得意思已表达得差不多了,便打算结束这场会面。
却见尉迟恭终是放下茶杯,“公主的意思我明白了。”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
“将军是聪明人…”平阳的笑一看就是发自肺腑的。
不想尉迟恭接下来却道:“我会告诉柴驸马的,如果有朝一日,公主被人虏了去,就算救回,也赶紧给公主送杯毒酒去,否则,公主会认为他是在沽名钓誉,做得过了…”
平阳脸黑了,怒道:“大胆!”
尉迟恭冷笑一声,“我胆子本来就大,不劳提醒!”
平阳站了起来,“尉迟恭!”
尉迟恭已经盘坐着,看也不看平阳,“喔,我忘了。你这等人是没好好那福气的,被人劫了去,应该是立即扔军妓营了,啧啧,依你的秉性怕是立即要撞墙而死吧?就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柴驸马寻着你了,你肯定也会无颜见他,在他面前抹脖子吧?放心,我会告诉柴驸马,千万别流露太多悲戚。否则,那就成沽名钓誉了,喔。错了,我应该告诉柴驸马,坚决不能认那肮脏的妓女是他妻房…”
“尉迟恭!”平阳怒不可遏,“不要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尉迟恭缓缓抬起头,目光冷如冰霜。“虏个破落公主扔到突厥妓院去,对我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平阳已气得满脸通红,尉迟恭却幽幽接着道:“放心,我会交代妓院不让你接客的,过个六年,一定给柴驸马送信让他去接你。让我看看英明的公主殿下和柴驸马届时如何相处,也好让我学学不是?…公主殿下,要不试试?”
平阳怒极反笑。“好,我等着!”
尉迟恭这才缓缓站起,狞笑道:“你确定?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剥光了扔到大街上去?!”
尉迟恭浑身散发出的戾气让平阳不由打了个寒颤。
尉迟恭指着平阳道:“我媳妇简单不简单,关你屁事!看在秦王的面子上,我今儿饶了你!要让我知道你还在背后含沙射影说我媳妇的坏话。天王老子的面子我也不给!”说完,甩了甩袖子。拂袖而去!
尉迟恭怒气冲冲的出了茶楼,没走两步,突然想到,如果平阳和太子是一伙儿的,那在长安散布流言,怕是少不了平阳这个长舌妇…可,到底是韩娘子走了平阳的路子,还是平阳和太子是一伙儿的呢?…
尉迟恭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去衙门寻苏宽,让苏宽翘班,找了个僻静地方将平阳之事说了,“平阳和太子是一伙儿的嘛?”
苏宽很是吃惊,“你确定那真是平阳公主?”
尉迟恭道:“她说她是。”
苏宽摇头,“不可能,平阳公主的口碑很好,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来!”
尉迟恭张大嘴巴,“你是说,我遇到个冒牌的?”
苏宽到:“很有可能!”
尉迟恭头疼了,“这天下还没打下来呢,李家怎么就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事!”看来好好是对的,远离长安,远离是非…
苏宽又疑惑了,“可是,谁想抹黑平阳公主呢?”苏宽思索着,“平阳公主和她嫡亲的几个兄弟都很亲近,虽然柴绍一直跟着秦王出征,可和太子关系也不错,而且她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站队,因为不论谁赢,她地位都稳固得很啊,这点,太子和秦王应该都知道…”
“就是说太子和秦王都不会傻乎乎的费力去让平阳表态?”尉迟恭问道。
苏宽道:“应该是。”
“那就是说,这个冒牌公主不是太子或秦王指使的?”尉迟恭问道。
苏宽想了想,“应该不是。”
“那会是谁?”尉迟恭疑惑道:“谁那么无聊在我面前抹黑她?也许是真的,不是假的…”
“你这是侮辱平阳公主的智商。”苏宽道。
尉迟恭郁闷了,“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来真该将她剥光了扔大街上!”
苏宽也无解啊,只能不住的挠脑袋。
尉迟恭道,“我觉得也许是真的公主,既然她和太子关系好,帮太子挤兑我也可以说得通,反正我如今也不是秦王心腹,也不算得罪秦王…”
苏宽摇头,“不会,她既然和双方关系都好,肯定就不会掺和这些事,一旦掺和了,她最后不是必须表态,就是将两边都得罪了,傻子才会这么做呢!”
“要不咱们去公主府外守着认认人?”尉迟恭出着主意。
“都带着帷帽的,”苏宽翻了个白眼道,“瞧不见面容!”
“想法子啊!”尉迟恭道,“脑袋长来不就是用来想主意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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