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我的血,一下子我激动的差点叫了出来,心中对这只鬼的憎恨到了一个从来都没有的高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妈的,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被这股怨念支撑的我,二话不说,忍着痛猛地一咬舌尖,顿时一股咸味充斥着口腔,我心里兴奋不已,对着那张其丑无比的脸一口鲜血喷了上去。
在一阵血雾之中,我听到了咔擦一声清脆的破裂声,然后整个人一下子清醒回到了现实之中,那堵倒了的墙不见了,那具腐尸也不见了,只有那块镜子掉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很多细小的碎片。此时的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抵在墙壁之上,离地五寸,脚尖只堪堪能碰到地面,难怪我会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
这所有一切都并没有什么,最让我后怕的是我居然自己拿着刀捅自己的心窝子,此时已经进去半寸了,和幻境里面一模一样。
我忍着痛,把短剑从心口处移开,这中间一直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和我对抗,让我行动十分吃力。这顿时惹恼了我,我口中大骂一声:“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冤有头债有主,你想害我,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话一说完,我一下子将左手移到嘴边,咬破中指,以迅雷之势在额间轻点一下,鬼眼一开,顿时就看到一个惨白的鬼魂提着我的脖子,把我摁在墙上,“哈哈哈哈...”我开始狰狞的笑了起来,仿佛这东西在我眼前已经化作一股青烟,消散而去。
我一点都没有迟疑的,将手中的短剑朝它胸口刺了进去,这中间没有阻碍,仿佛我的手在空气之中挥舞了一次,仅此而已,然而就在我将短剑刺进去那一瞬间,我看见它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胸膛,惊恐的看着短剑上的怨气将它腐蚀而升腾的烟,然后它惊慌的大叫一声,在绝望的眼神里面,渐渐散了开,犹如我在幻境中看到的那鲜红的血化成的一朵朵花。
它在我眼前完全消失之后,我从墙壁上滑落下来,手脚都有些虚脱的发抖,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让我不由得一阵眩晕。鲜血将半边身子都染红了,我咬了咬牙,忍住剧痛,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在房间里面翻能止血的东西,很快就在客厅找到了一些酒精和纱布,自己进行了一点小小的包扎,随后我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的等着女主人回来。
伴着胸口的难以忍受的痛,我整个人有些迷迷糊糊的,隐约中似乎看到了一个东西向我飘了过来,它长得像以前的我,又像现在的我,又好像是两者的结合体,脸上似乎是冷漠的,又似乎泛着一点笑容。
它越飘越近,指着我说:“你不要我了吗?”
随着又愤怒的说:“你夺走了我的身体,我要夺走你的命!”
这是怎么了?我脑海此时十分清醒,难道还有什么鬼怪在作祟吗?我使劲攒着刀,再一细看时,那东西却不见了,就在我四处张望的时候,女主人终于回来了。
她一看到我的模样,一下子惊得说不出话来,双手捂住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随机慌张的跑过来:“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别问了,一点小伤而已,你能不能...能不能先帮我找一件合身的衣服,我的那件血染透了。”我说道。
这时她才发觉我此时光着上身,她愣了一下,然后说:“好,你先等等。”
几分钟时间,她找了几件男士衣服出来,我选了一件灰色衣服,穿在身上倒还挺合身。在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我也算是缓了过来,除了有点虚弱之外,并没有什么大事。看见她一脸紧张的望着我,我淡淡的笑了一下:“你放心吧,那东西已经被我除了,从今以后你们可以安心的住了。不过...”
我稍微迟疑了一下,眼睛望向那面墙壁。
“不过什么?”她紧张的追问道。
“等我走后,你打电话报警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面墙里面肯定塞着一具尸体。”
“什么?”她登登倒退了两步,一脸的恐惧。
“不过你别害怕,现在它可能只是一具骨头了,而且也没有了怨念,没什么值得害怕的,它应该知道你们不是害他的人,所以只是弄一些小动作出来引起你们的注意,不然凭它的实力,你们早就被它害死了。放心吧,警察来了之后,你们就把事情如实描述一遍,相信凶手自会有他们来找出来的。”我说道。
那女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还是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随后她进屋去取了一个纸袋,塞到我手里:“师傅,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还害你受伤了,等会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把纸袋拿在手上掂了掂,分量还不轻,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不用了,以后你们祭拜已故亲人的时候,记得顺便给它也烧点纸。”我指了指墙壁。那女人连忙点头。
“那再见了。”我甩甩手,头也不回的出了别墅,大约几分钟后,呜呜的警报声拉了起来,听声音是朝这边来了。我嘴角微微扬了起来,此时什么都不管我的事了,唯一让我心悸的是,今天竟然把自己陷入了绝对的危险之中,若不是自己醒悟的快,恐怕现在已经成了一具自杀的尸体了。现在想起来,恐怕是一开始扯开镜子上的布的时候就已经中招了,早晨刚刚升起来的光哪会那么强烈,恐怕那就是被摄入幻境的预兆。但是我一直没有想通的一件事是,最后出现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看来必须要尽快恢复自己的实力,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去收拾那个狗娘养的算命的。”我咬牙切齿的去了他的摊位,让我没想到的是,等到了那儿之后,居然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了一个破裂的龟壳,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留着吧,这个对你会有用的。
我去你大爷的,我顺手就打算扔掉,但转念一想,说不定还真有什么用,犹豫的片刻之后,我还是放在了兜里,打车回家去了。
接下来一周的日子,我一直窝在家养伤,偶然从报纸上看到一条新闻:某别墅家中发现一具尸体,被人残忍的浇铸在墙中,身份目前不明,警方已经介入调查的字样,我舒坦的一笑,不管你有什么冤屈,以鬼魂的形式存在这世上,在我眼中就是不对,就必须解决掉你,你有什么冤情,等着警察给你伸冤吧。
算算日子,再过两天应该就是鬼士大会了!
我拿过劫给我的老旧手机,如我所料,上面果然有一条短信:明天动身,去天津。
放下手机,休息一夜之后,次日,我略作收拾,踏上了去天津的路,一路无话,十来个小时就到了天津市,找了一个宾馆住了下来,心中盘算明日的鬼士大会,遇到以前的“熟人”应该以什么身份和姿态去面对的时候,劫出乎意料的敲响了我的房门。
再次见他时,他的所有东西,穿着,发型,甚至于笑容都完全没有变化,或者可以说,从我们出道的时候,他的这个阴柔的笑就从来没有变过。
“你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你不用知道了,诺,明天你去这个地址就好了,大会早晨十点开始,到时候你可能会见到一些你想不到的人,当然这也是老头子让你参会的原因。”劫伸手给了我一张纸条。
我接了过来,心中隐隐觉得明天的大会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可遏制的变数,但是是什么,我估计以劫的性格,问他也没有任何答案的。“劫,我问你,你是在哪里学会的夺灵术?”
劫还是背对着我,看样子不想面对我冰冷的眼神:“这个问题,你自己去问老头子吧,他还不想让你死。”
说完这句话,劫抬步走到了窗户前面,这儿是宾馆的十层,一眼望去,万家灯光尽在眼前,每一处闪着不一样的光辉,就好像贪婪的野兽在夜里眨着猩红的眼睛。每一次光芒闪动,总在另一处有其他光芒回应,仿佛这个世界中弱小的生命们,反抗无尽的黑暗所传出的不屈的声音。
劫伸手在窗户上划了一下,屋里屋外不一样的温度,使得屋内的玻璃上凝了一些水汽,他轻轻的一划,顿时出现了几条指印。“要下雨了,还是短暂的暴雨,暴雨之后明天就是好天气。”
我望着窗外,感觉一股压抑的感觉无形的压过来,让人有一种郁结的感觉,我不明白劫想表达什么,再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表达什么,只是一时兴起说出的一句话而已。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转过来对望着我,问我:“断,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了吧,从小就认识了。”我回答道。
“对呀,二十年了,好久啊,久的我都忘记以前的事了。所以我相信你不会害我的,就好像我不会害你一样,对吧。”劫一如既往的露出那种笑容,然后离开了。
一晚上我都在想劫说的那句话:所以我相信你不会害我的,就好像我不会害你一样,对吧!我不明白劫为什么对我说这个,只知道他肯定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但是他不会对我不利,这点我深信不疑。
当晚,下了好一场暴雨,没有风,没有闪电,没有雷声,有的只是死气沉沉但又猛烈的暴雨,在雨声中,我睡了一晚,第二天早晨,天气大好,我按劫给我的地址找到了地方,这是一个能容下上千人的室内会所,一眼望去与会者大概有七八百人之多,应该是全国各地能赶来的驱鬼人都赶来了,当然能来的只有伏派。
何为伏派,这里必须多提一下,前面曾说过驱鬼人分两种,一种是我们这类以自身怨力鬼力而成的驱鬼人,还有一种是修佛力道力而成的驱鬼人,因为驱鬼宗旨不同,所以那些修佛力道力的驱鬼人自成一派,号称灵派,而我们这一类人,则自称为伏派,两派中人,互相看不对眼,甚至出现好多次争斗的场面,所以由伏派召开的鬼士大会,灵派的人是从来不参加的。
以前的鬼士大会,我或是不屑参加,就算参加了也只是像局外人一样事不关己,但印象中的大会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参加过,这次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参加?我在来会的人中搜寻了一会儿,大部分有些名气的都坐在前面,大多我都认识,如果是以前的我,他们定然是早一个个对我抱拳致敬了,不过如今的我已然换了身份,恐怕没人认识了。我来回找了几遍,竟然没有看到老甘。
我心里有些疑惑,那个死胖子那么喜欢出名,现在这种结识人的大会,怎么会不来参加,可能是人太多了,没找到而已,我心里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