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气势滂沱,足见一名皇者的气势。
只可惜,这几分皇者气势也就能唬骗山野小民,在这些自小未经历过皇权而是以部落制生存的蛮修看来,这小皇帝的“演出”,十足十的色厉内荏,没有半点气势。
“你说的啥子?个哈麻皮不要血口喷人,老子们是大齐七星派来的!”
为首那个穿着蛮服、纹身最多,不论武器还是体格特征都带有十足十蛮族特色的蛮子义正言辞地说道:
“老子们是邬家派来的,专程取你狗命,到了下头给我好好记好咯,杀你的,是大齐七星的人!”
“你们?大齐七星?”
徐嘉帧见过的路数多了,对睁眼说瞎话也有了免疫力,冷笑起来:
“好一个大齐七星,我却是没听说过大齐七星里头居然有人能铭刻蛮纹的……
“莫非你们移山宗变得这么大方了,将你们珍而重之的蛮纹铭刻技术送给了大齐七星当礼物?”
“你个哈麻批!油嘴滑舌,舌剑唇枪,枪林弹雨,颠倒黑白!”
为首的蛮子气得一跺脚,怒气冲冲地骂道:
“老子们就是大齐七星,你格老子的污蔑我们是移山宗,老子跟你拼咯!”
“等等,好,我信你们是大齐七星,”
徐嘉帧微微一笑:
“那既然你不是移山宗的,不如这样,你骂两声‘移山宗宗主是蠢驴’我听听,你不敢骂,我仍旧不信你。”
“我、我他娘的,”
为首的蛮子脸色煞白,嘴唇嗫嚅了半天,怒道:
“老子就是不骂!不骂!你待怎的!”
他一挥手、一跺脚,瞪着徐嘉帧喊道:
“小的们,给我把这个哈麻批给我宰烙!”
“呵……”
徐嘉帧冷笑一声,伸手在龙椅边上一拍,御书房中便出现了一道清晰的“咔”的一声,在房中回荡。
十几名蛮子齐齐顿住了动作,疑惑地打量着四周,
却在这时,只听“轰”地一声,那十几名蛮子脚下的砖石突然冒出一道火光来,火光冲天而起,裹挟着恐怖的能量,将这御书房的天花板都掀了开来!
“啊啊啊!!”
“妈卖批勒!”
这十几个蛮子被突如其来的爆炸炸得哭爹喊娘,好不容易才定下身来,齐齐将仇恨的目光朝皇帝原先所在望去,却见那一处已经空无一人。
“格老子的,那狗皇帝逃啦!”
为首的蛮子恼火得一拍地板,咬牙切齿地骂道:
“小的们,给我……”
咔……
话未说完,又是一道和方才如出一辙的声音响起,令那为首的蛮子不由顿住,
这还未完,随着那一声“咔”的出现,四面八方,都接二连三、接连不断的响起了“咔咔咔咔”的异象,密集得就仿佛六月天气突然下起了暴雨,大颗大颗的雨珠直往屋顶上砸。
“亲娘嘞……”
为首的蛮子已经完全傻掉了,听着这暴雨般的“咔咔咔咔”声,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起身逃命,只呆愣愣地抬起头来,望着御书房上那空空荡荡的星空,喃喃道:
“娘,俺想你……”
轰!!!
猛烈的爆炸将整个御书房笼罩,土木、砖石横飞,火光冲天而起,掀起的灰尘凝聚成了一片黑烟,朝着昏暗的夜空飘去。
一道衣着尊贵的身影着急忙慌地从御书房方向逃出,一路未曾回头,身后的爆炸仿佛与他无关。
移山宗既然敢动手,那就绝不可能只出这十几名蛮修,其后必有其他的布置。
此时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耽误不得。
过了御书房,不远处就是金风宫。
金风宫有专门用与大齐七星联络的法宝,只要到了金风宫,就可以向大齐七星求援。
届时,顾及到大齐七星的力量,移山宗必定会有所顾忌,危局可解。
他一路跑,一路望,这一路原先应有的持灯的宫女、太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路上空荡荡的,寂静宛若鬼蜮。
忽然,他的脚步顿住,朝四周扫视了一圈,长长一叹:
“出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四周宁静的黑夜中,缓缓走出了一群在身上铭刻着蛮纹的蛮族,手持刀叉棍棒,缓缓朝着徐嘉帧逼近。
“么想到,你个狗皇帝居然还有这一手!”
一个持棍的、身高约莫八尺的蛮族大汉越众而出,手中那画满了蛮纹的熟铜棍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但你今儿个,要栽咯!”
又一个手持长刀,脸上满是刀疤仿佛被毁容了的蛮族大汉也缓缓走了出来,与持棍大汉并肩。
“或者你个瓜娃子在这里也埋了炸药?你再引爆嘛,啷个会笑你哦!”
第三个手持长叉,却身高仅三尺的矮子嘻嘻笑着,径直走到两名大汉身前,运转灵力,恐怖的气势一览无余:
“狗皇帝,今儿个就是你死期!速速给爷爷磕头,让爷爷给你来个痛快!”
“……三名金丹?陆大有这么看得起我?”
徐嘉帧长叹了一口气,静静立着,仿佛已经认命。
“好小子,没想到你个瓜怂模样,居然还能看得出老子们是金丹!”
矮子一脸赞赏,鼓起掌来:
“就冲你个亮闪闪的眼神,一会格老子给你留个全尸!”
“……”
徐嘉帧握紧了双拳,望着乌泱泱一片朝着他扑来的蛮子,双眼圆瞪。
却在这时,一声独属于太监的尖利嗓音划破了长空,仿佛黑夜中闪耀的光明,刺破了这方寂静的天空。
“护驾!!!”
“杀!!!”
又是一群乌泱泱的人,乌泱泱地朝着徐嘉帧的方向涌了过来,将蛮族包围的乌泱泱的阵势冲得越发乱七八糟,
为首一个面白无须的大太监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徐嘉帧身旁,一把抓住了徐嘉帧的袖子,语气急迫:
“臣等救驾来迟啦,要给臣定什么罪,还是等陛下平安再说吧!陛下快随臣去金风宫,去向大齐七星求援!”
“你……”
徐嘉帧愣愣地望着拉着他袖子的文公公,声音有些恼怒:
“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你还回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