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伸手握住魏绵奕的手,道:“若有一日,我先你而去,决不让你相陪。”
魏绵奕用力握紧了弘历的手,道:“若皇上先走,魏绵奕必殉情追随。”“我不要你来陪我。”“皇上,魏绵奕是随心爱的人去,不是被逼的。”
弘历扭头看去,魏绵奕温柔的眼神中夹带着坚毅,看得弘历一声叹息,怀恪公主见哥哥夫妻恩爱,
道:“哥哥糊涂啊,嫂子是嫡妻,是和亲王府女主人,是不该殉葬的,呵,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哥哥和嫂子必然白头到老才对。”
弘历夫妇一声浅笑,夹带着幸福与苦涩,马车一路前行,回到和亲王府时,
天色已晚,怀恪公主执意要和魏绵奕睡,弘历没办法只好跑去和辉发那拉皇后挤,结果被辉发那拉皇后一个白眼给嫌弃了。
躺在床上的弘历看和床顶,道:“皇后,我们小时候也是这样睡一张床,想想,真是觉得怀念。”
辉发那拉皇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弘历,道:“我一点也不怀念,你总是抢我被子,经常害的我感冒,最后我睡觉都必须穿着很厚的衣服。”
“啊?哦。”说着弘历也翻过身,向着辉发那拉皇后的方向,道:“那我现在不是已经不抢被子了吗?”
说着抬起手给辉发那拉皇后整理了被子,辉发那拉皇后不耐烦的拉了拉被子,道:“你不去陪你老婆睡,来我这里来干嘛。”
“非要和我老婆睡,我也没办法啊。”“那你就不会不答应啊。”“问题是我老婆也答应了,所以我就被赶出来了。”
“你当我这里是收留所?”“哎呀皇后,我们两兄弟还需要计较这些吗?”“谁跟你兄弟,好了,我要睡了,别再烦我。”
“好好好,最后一句话,你觉得我女子怎么样?”“一国娘娘,尊贵高雅。”“我说认真的,魏绵奕只比敏儿大几天,哥哥却要敏儿先嫁,
其实,如果你喜欢我女子,我希望她嫁给你。”“你女子是娘娘,怎么可能随便出嫁,更何况你女子要是嫁我,我还给不起聘礼呢?”
“那你以后就住和亲王府啊,那正好我女子也在,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了,那不就很完美了。”“那你是要我入赘了?”“娘娘家本来就是赘婿嘛。”
“你死一边去。”“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哥能把娘娘这么好一颗棋子给我啊。”“你看,你也知道我女子被当成了棋子,你忍心?
你放心,你要你回答一声是,一切我来,毕竟把女子交给好兄弟,比交给外人好,反正这舅子是当定了,当你的舅子总好过别人叫舅子好吧!”
“你这都什么理论。”“我说真的,你们可以先洞房后成亲啊。”
辉发那拉皇后终于受不了了翻过身,看着一脸无辜的弘历,压抑着怒气道:“你是不是亲哥啊?”“
正是因为我是亲哥所以才这样。”“你这是亲哥干的事吗?”“我是真的不忍心她成为棋子。”
无辜的脸上瞬间染上担忧,辉发那拉皇后也被这担忧的神情所感染,语气松软道:“她嫁给我就会幸福吗?”
“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她,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相信你。”说话间仿佛回到小时候,“我自幼体弱多病,母亲便将我送到师尊处,然后就认识了此生最重要的人,
所以,我真的是相信你,我也只有这一个女子。”“可是,你女子真的喜欢我吗?又或者,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明天去问,好了睡觉睡觉。”说完闭起眼睛,辉发那拉皇后看着这个玩伴也只得一声无奈。
傅恒独自坐在院中,薄薄的云遮着月色,反显得月色更加迷人,葡萄美酒夜光杯,白皙的手端着酒杯,品酒赏月,
这是傅恒最喜欢的事,安静的环境,让自己的心也静下来,欣赏着这迷离朦胧的月色,感受着大自然的清宁,无奈身在红尘,一身琐事,傅恒一声浅笑,带着无奈、哀凉。
幽幽筝音想起,傅恒细细听着,筝音中透着细细的思念,缠绵不绝,双耳清明,听的人心里明朗,却又带着思念。
六年里,傅恒对瓜尔佳·弗琳的印象,始终是温柔安静的女子,寡言少语,只爱弹筝,所有的心思里,都赋予了筝音的灵魂,总是在府中,回绕着朗朗筝音。
似早已习惯,可今日心中思绪万千,这股筝音透进心间,无数忧愁化作一声叹息,撩了撩衣衫的下摆,傅恒站起身,往缘烟阁走去。
夜深月色明,月明花更香。缘烟阁的茶花或艳如胭脂,或白而如雪,茶花,这是瓜尔佳·弗琳最爱的花,故此傅恒在缘烟阁遍种茶花。
还未到缘烟阁,一阵清淡的香味随着风送达,让傅恒的忧愁好似得到暂时的缓解,皎皎月色下,一个妙龄女子坐在花中抚琴,
一瞬间,傅恒竟看得有些痴了,
女子温柔安静,好似月色一般的宁静,绯色的衣衫,青丝垂下,眉目精致风情,这副如画的风景,看得傅恒忘了上前,也或许,是不忍破坏这样的景色。
曲调未终,感觉到身旁有人的瓜尔佳·弗琳停下抚筝,疑惑的抬头,见到是傅恒,赶紧站起身来,欠身道:“贱妾不知大人来到,请大人赎罪。”
“我也是无意走过来了的,怎么可以怪你呢?”说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道:“你的古筝弹得好好,听得心情也好了些,能再为我奏一曲吗?”
瓜尔佳·弗琳嫣然一笑,道:“能为大人奏曲,是贱妾之福。”说完走回架前,抬手奏起古筝,轻灵的筝音在月色下响起,
傅恒听着自瓜尔佳·弗琳手下流淌而出的音符,只觉得世间一片清宁,可为何自己总是沉沦于俗世,总是为俗尘而奔走。
曲有终,人会散,瓜尔佳·弗琳奏着筝,自己却入了梦。
“为什么你的筝音里,满含了悲伤,在户部尚书府这六年,你住的不好么?”
收回手,一声浅笑,瓜尔佳·弗琳扭头道:“这六年,多亏大人,在户部尚书府这些年十分的好,只是弗琳,有时候有些思乡罢了。”
“哦?可在你的筝音里我听不到任何的思乡情绪。”“大人,弗琳一介女流,离故乡太久,思念,也是正常的。”
傅恒用手撑头,道:“最近,有些忙,都没怎么有时间听你抚筝,为我奏一曲,可好?”“弗琳之福。”
在和亲王府住了好几天,怀恪公主也感觉出宫的时间有些长了便要回宫,弘历心中有事,便和怀恪公主同乘一辆马车进宫。
“嫁给刘墉之子,是你的意愿吗?”摇晃的马车里弘历问着小妹,可怀恪公主却只是平淡的一笑,道:“这些,是我可以做主的吗?”
“凡事也没那么绝对,你告诉哥哥,你喜欢皇后吗?”“皇后哥哥,人很好,但我这么好的一颗棋子,皇上,怎么会放过。”“这件事交给哥哥去处理。”
怀恪公主疑惑的转过头看着弘历,道:“哥哥?”“你是我的女子,我当然不希望你做一颗棋子了。”
怀恪公主低下头,一声浅浅的叹息道:“皇后哥哥在我的心里,和你一样,都是哥哥。”“敏儿你?不喜欢皇后?”怀恪公主没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两人因为这样的交谈而没有再进一步的说话,一路安静,直到下了马车,弘历才对开口道:“你先回去吧!我去找皇上。”
怀恪公主温柔的点了点头,道:“嗯,那我回去了。”说完转过身往自己的寝宫方向走去,看着那个纤弱的背影,弘历恍惚想起母亲,同样纤弱的人,自己却需要她的保护。
收回思绪,压下心里的沉重,步伐终究还是迈向了御书房,敏儿的心里,还没有装下谁,不管如何,
自己也不能让她成为一颗棋子,这是以自己的方式在爱她,或许是自私,但陷入情感之后的人,谁又能说自己没有丝毫的自私。
弘历今天的心情似乎还不错,难得的悠闲总是令人倍感珍贵,园中的花开的艳丽,沿着小道一路欣赏,见着皇帝高兴,李玉的心里也觉得压力小了许多。
“这里的花开的好,移几盆开的好的给长娘娘送去。”
弘历对李玉嘱咐道,魏绵奕自上次出宫回来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与以往的性格完全不同,十分安静,
弘历则是认为自己的女子是受到惊吓,对她只是宽慰,想着她心情郁结,便送几盆花去,让她心情得以舒缓。
弘历去御书房却没找到人,问了宫女太监却都言不知,弘历明白他们是不敢说,故此也不再多问,既然不在御书房,
或许是去了魏绵奕的寝宫。于是便沿着路走去,途径御花园时,正好看见弘历漫步御花园,便挪了步子,走了过去。
“皇上好雅兴啊。”
弘历闻声回头看去,弘历正缓步走来,面容更见柔和,朗声道:“还好,弘昼是送敏儿回来?
“是啊,顺便,和皇上商量件事情。”走到弘历身边后,两人便并肩而行,款步赏花。
“弘昼想和皇上商量什么事情?”弘历先开口说道,弘历抿了抿唇,道:“皇上似乎很看重刘墉之子淳于敬斌?”
弘历嘴角拉动,笑了笑,道:“敏儿是个聪明的女孩儿,但是,女人不该太聪明的。”“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女孩子,没什么用的。”
“那弘昼的意思呢?”“其实,敏儿和我师弟辉发那拉皇后可谓是两情相悦,虽说皇后没什么功爵,但人还算老实,更何况敏儿也喜欢,还请皇上成全。”
弘历闻言陷入了沉默,女人是不该卷入政治的,只是皇家的女人,注定是悲哀,这似乎是一个诅咒,自己只有两个女子,
终究还是有私心的,只是月瑾,或许有一天,也会成为自己的棋子,但在心里,自己对于这两个女子,都是疼爱的,
自己希望妹妹远离政治,如今的怀恪,可现在毕竟是弘历亲自来找他,这样的两份人情,使得弘历难以拒绝。
“好。”简单的一个字,却是心里挣扎无数遍的结果,对于弟弟女子,自己终究,还是有真感情的。
得到了令人欣喜的答复,弘历的心情也似乎很好,道:“那多谢皇上。”“没什么好谢的,一家人,有什么是不能商量的。”
“皇上,你”“呵,你永远是我弟弟,只是无奈生在帝王家,希望上苍让我们永远都只是兄弟。”
弘历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过了一会儿,弘历道:“嗯,既然皇上已经答应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多来宫里走走,带上你的娘娘,一家人,别生疏了。”弘历闻言也笑了起来,想起魏绵奕,面容显得更加的柔和,道:“嗯知道,那我回去了。”
弘历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弘历离去的背影,一声叹息,自言自语道:“也就是你失败的原因,多情,念情,都是不该的。”
说完别过身去,不忍再见那抹身影,因为重情,为了儿时的情谊,可以放弃争斗,可是,皇考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兄友弟恭的皇子。
回了和亲王府,弘历就去找了辉发那拉皇后,两人拉拉扯扯的向延禧宫走去,使得辉发那拉皇后十分不满,一路上都在抱怨,道:“你去见你老婆拉上我干嘛?”
“见你嫂子啊。”“哎呀,你们夫妻恩恩爱爱的我去好尴尬的,你们做点什么都不方便。”
“哎呀去大家一起聊聊天喝喝酒哪那么多话啊。”于是辉发那拉皇后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无数次的被弘历拉着进了延禧宫。
无忧无虑的日子过得最是快,弘历三人天天就是喝酒玩乐,倒是十分的融洽,这日三人聚在延禧宫饮酒作乐,不料总管匆匆跑来,三人见是总管。
且神色匆匆,便也猜想到是有什么事情。果然总管走进了道:“皇上,皇上来了。”
弘历只是嗯了一声,道:“请进来啊。”“是。”
看着总管离去的身影,辉发那拉皇后道:“皇帝来你家还得通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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