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不是没有,就算是那些专坏祖宗东西的野小子,在来到祠堂之后,也只是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可以烧的东西,也就走了。”
“嘿嘿,司家公,这你可就得夸夸我了。”三伢子一脸骄傲地说:“当时来祠堂的一小队红卫兵里,我可是副队长,要不是我跟队长说这里没什么好烧的,那这祠堂可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那你小子指挥烧的东西也不少。”
爷爷骂了三伢子一句,又继续说:“十多年倒有一个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盗墓贼,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夜入咱们祠堂里,可是到了第二天,他们的尸体就在祠堂外面被发现,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人敢来我们祠堂撒野了。”
“唉,这个我也知道,据说当时正是打仗的时候,那几个盗墓贼就被说成了日本鬼子派来的奸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嗯,三伢子说的不错,”爷爷继续说:“至于义庄里面那些棺材,是因为,那些棺材里的人死的时候,身上有怨气,这些身上有怨气的人,是不能直接埋在土里的,只有在咱们司家村的祠堂,才可以消除这些怨气,在怨气消除之前,不能离开祠堂。”
听到了祠堂这样大的隐秘,再联想起之前所看到的六幅画,我便意识到,爷爷所说那异人镇压在祠堂地下的那件东西,可能就是那六幅画中第一幅画所刻画的东西,那个玉盘,还有那些画中的僵尸鬼怪,一定和村子里的僵尸有关联。
“走吧,回家。”爷爷说。
我有些迷茫,问:“回家的话,那些僵尸来了这么办,现在可不止王妇人一个了,这里炸裂的棺材……”我转身数了数,“得六个吧,加上王妇人,村子里就有了七个僵尸,可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这些僵尸在哪里,待在祠堂有祖先保佑,出去的话,可就没命了。”
爷爷叹了一口气,说:“爷爷老了,守护了一辈子的祠堂最后给村儿里带来了灾难,我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里,小云,爷爷不怕死,爷爷就怕你……你是咱家唯一的血脉了呀!”
“爷爷……”我突然有些想哭。
最后,我还是和爷爷、三伢子还有二丫公公走出了祠堂,三伢子回了自己家,他家里现在只有他和老娘一个,而二丫公公,家里却只有他一个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夜,再也没有发生闹尸的事,但是第二天,有人找到了我爷爷,告诉他,二丫公公上吊死了。
按照规矩,上吊的人身上应该是有怨气的,在这之前,二丫公公的尸体是一定要被放在祠堂里的,可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却是没有人敢将二丫公公的尸体放在祠堂里,我也很害怕会见到死去的二丫公公,很害怕他变成了僵尸。
所以,早上的时候,我们全村儿的人聚集在村口,将二丫公公的尸体火化了,除了他,还有昨天晚上死去的陈婆,也一并火化了。
除了火化的事儿,村儿里几位老人也开始商量全村迁徙的事情,因为在他们看来,那僵尸是可怕,可是村子里人这么多,还有许多年轻壮小伙子,每个人拿着铲子叉子,就算僵尸来了也不怕。
我不知道村儿里这么多人可不可以对付得了那七个僵尸,我心中隐隐觉得,如果出了村儿,可能会发生了不得的事。
“唉,大头,你说咱们这是不是命苦,还没有摸过小姑娘的手,就要死了。”
“呸呸呸,别说这些晦气话,你咋知道咱们一定会死,说不定天上会掉下来一个活神仙拯救咱们村儿呢!”
三伢子嗤之以鼻,说道:“还活神仙,要是天上真的掉下来一个活神仙,我就当着全村人的面吃……屎,哎哟我去,该不会天上真掉下个活神仙吧!”
在三伢子吃屎两个字儿刚说出口的时候,他忽然直勾勾地盯着村口外面,我一愣,转身一看,却见一个身上穿着破烂黄色道袍的邋遢道人一步三晃地走进了我们村儿。
那邋遢道人边走还便唱:“唉拦路鬼儿,饿死鬼儿,大鬼儿小鬼儿都逃不过老道的桃木剑儿嘞,唉走三山,翻五岳嘞,这天晴天阴打鬼蛋儿嘞,嘿哟嘞个喝哟……”
这邋遢道人唱这些乱七八糟听不懂的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我们村口。
爷爷赶紧上前,恭敬道:“道长来我们村儿里所谓何事,可是为了那闹尸之事?”
“什么,你们村儿里闹尸,乖乖,我得赶紧走,再不走老道命就没了,回见。”
他正要走的时候,却忽然一眼看见了我,我那时候以为自己长得英俊潇洒或者是天生贵骨让那老道眼前一亮,才最终答应为我村子驱尸的,可后来才知道,这老道是因为我还会村子里招灾,才带我走的,当然,后来他告诉我,他确实是因为看到我才留下的。
诸位想的不错,这邋遢老道就是我的师傅,也是我以后噩梦的开始。
话不多说,接着之前。
却说爷爷见那老道忽然愣住不走了,一时有些奇怪,但是他还是很恭敬,毕竟在那时候的人看来,那些道观里的道人是比僵尸鬼怪还要惹不得的人,那可是真正的神仙。
“那个,道长,”爷爷小心翼翼地问,“您不走了。”
邋遢道人说:“不走了不走了,你刚才不是说着村子里闹尸吗?道人我对驱尸斩尸这种事儿最在行,不是我吹,再厉害的僵尸在我手里乖得跟小猫似的,对了,道人我三天没吃饭了,有饭吃吗?”
“有,有。”爷爷马上回答。
“那,有酒吗?”道人向我爷爷挤了一个眼色问。
爷爷愣了愣,然后说:“有的。”
那道人一听,立刻大笑了起来。
“哈哈,有酒就好,有酒老道我保准僵尸什么的不敢造次。”
村子里其他人看见道人那个模样,怀疑有之,期望有之,总之各人神态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