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园,秦文珺回到这里后,并没有因为与曹岳的关系,摆不清自己的地位。她与乔大娘每日在后院洗衣,很少去前院。乔策的伤正在结痂,不宜走动,只能躺在屋中,一应餐食都由秦文珺送去。
她不愿意去前院,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柳芸!这个女子绝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若不是柳芸放出的消息,孙姨娘怎么会知道她孩子的事情。还有就是柳芸和乔策的关系,她也略有耳闻。
柳芸虽比不上宫中女子狡诈,但心机也是颇深,更是贪慕虚荣,害人于无形。这种小人,是万万惹不起的。
可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是想躲就能躲得过的。
这日,乔大娘去了镇子里抓药,秦文珺独自在后院洗衣,正准备提水时,一身碧绿色的身影落在她眸中。
秦文珺放下水桶,福了福身,“参见夫人。”
虽说柳芸只是个曹岳养在外面的小妾,但是在这宛园中,下人都称一句“夫人”。也不过是个称呼,至于柳芸的身份,下人们彼此都明白。
“真是辛苦你了。”柳芸淡淡地微笑中透着一丝不自然。
秦文珺低着头,“夫人言重。”
柳芸握起她的手,细细看着,“好一双纤纤玉手,有人告诉我,你是当夫人的命。”
她不自在地收回手,“奴婢粗手粗脚,哪里有您的那份福气。”
“听闻,你还有个女儿?”
“是。”秦文珺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柳芸今日的话未免太多了。
“孤儿寡母,着实可怜。”柳芸轻轻地叹了口气,同情地看着她,“我与你有缘,也算是你半个主子,不如,我给你指门亲事,如何?”
亲事?秦文珺怔住,没想到柳芸竟然要把她嫁出去……她婉言拒绝,“谢夫人好意,奴婢并不想再嫁。”
“我已为你准备好嫁妆,你也不必推辞,此事,我为你做主!”柳芸的语气强硬起来。
“夫人!您不能……”
柳芸冷声打断她的话,“不能什么?我一个主子,怎么就不能为你做主!”
语气之中透着怒火,像是要故意压一压秦文珺。
不过,这副样子岂能吓到秦文珺,她淡淡一笑,“夫人,我虽是曹家的奴婢,但我没有卖给曹家!”
“真是不识抬举!”柳芸脸色阴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文珺幽幽地问道:“敬酒是什么?罚酒又是什么?”
柳芸挥了挥手,几个拿着棍子的男子走进院子,柳芸接着说道:“敬酒是你安心接受这门亲事,我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罚酒是把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卖去青楼。”
秦文珺并没有被柳芸的话吓住,反而轻笑道:“把我卖去青楼,你就不怕曹老爷知道?”
“我会说你得瘟疫死了。”柳芸早已将一切安排好。
闻言,秦文珺淡淡一笑,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不急不缓地说道:“夫人当真聪慧,不知您想把我配给哪家?何人?”
“这人你也认识,白河村的屠夫,吕一刀。”
吕一刀,三十多岁,一副络腮胡,算是村子里出名的恶霸。水患之后,吕一刀便进了宛园当护院。这个人,秦文珺也曾见过几次,实在不是一个“丑”字可以形容。
只是……“他家中不是有妻吗?”
柳芸点点头,“的确有,不过前几天水患,那个女子淹死了。”
“原来如此。”秦文珺若有所思地笑着。
“你想好了吗?”柳芸有些着急,“若是可以,今晚便拜堂。”
倒是真着急!简直就是逼良为娼!秦文珺瞥向那些拿着棍子的男子,她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完全可以应付,可是,在这里,用武功便有可能暴露自己。
这样的局势,对她是不利的,只能先用缓兵之计,冷笑着应下,“好啊!”
“你答应了?”柳芸见她如此轻易的便应下,觉得不可思议。
“嗯。”秦文珺坐回木盆旁,接着洗衣服,余光观察着那些人的一举一动。
柳芸等人走后,她才放下东西,擦干手上的手,回到房中,芍药已经醒来,自己坐在炕上玩着手指。
芍药现在已经可以咿咿呀呀地发声,看见秦文珺,立刻张开双手,等着秦文珺抱。
“乖……”她含笑着抱起芍药,满眼浸着温暖,这孩子和涅儿不同,涅儿是被奶娘和宫人带大的,她作为娘亲,很少会像寻常女子一样抱着涅儿,哄着涅儿。对于涅儿,她总是觉得亏欠了许多。
“呀……呦……”芍药叫着,小手挥舞在空中,秦文珺抓住芍药的手,“芍药要快快长大,娘亲还要送你去学堂,读书、识字。”
没过一会儿,有下人送来了喜服,并催促她好好打扮一番。
秦文珺也没理会那个下人,接着哄芍药。
黄昏时候,芍药睡着,秦文珺把芍药放在篮子中,背在身上,轻声道:“芍药乖,千万不要出声。”
门外,站了几个老妇,是负责看守秦文珺的,她用暗器打晕了那些人。
又偷偷跑到了马棚中,骑着宛园中唯一的马,连夜逃出了村子。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有些人惹不起,她还躲得起。
到了青岩镇,已经是子时,若是去曹家,又会惊起一摊子事情。她勒紧缰绳,去了如梦客栈。
“掌柜的,住店。”她拿出曹岳给自己木牌。
掌柜哈欠走了出来,看了眼牌子,揉了揉眼睛,看清来者是秦文珺,客气地笑道:“您楼上请。”
秦文珺走上楼几步,回头道:“明日,请曹老爷来一趟。”
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眼下,柳芸要害她,她也不能忍着,随随便便就让人欺负了!说到底,柳芸也不过是个乡野女子,大字不识一个,除了长得有几分姿色,还有什么真本事。
柳芸送了她一份嫁妆,她也要还柳芸一份“大礼”。
秦文珺坐在床榻上,芍药已经醒来,对着她露出甜甜的笑容。
“真听话。”秦文珺亲吻着芍药的额头,眼中突然落下一滴泪水。
倒不是委屈,就是觉得无奈。为人母,哪个不希望给孩子最好的生活,可她,偏偏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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