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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chapter.77 Aimer(中)(1 / 1)

“啊、对了!开耶你明天不是就要返回小谷城了吗?所以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柘榴,连忙顶着浓厚的舞台妆跑进了屋,随后拿着一个黑色的漆盒跑了出来。

在开耶疑惑的视线注视下,柘榴打开了黑色的漆盒。

柘榴送了一条她亲手制作的黑色镶金边发带给开耶,说是这样就可以把散乱的头发拢住,而且也会显得更可爱。

毕竟之前,开耶当着朝仓使节的面,把头发削了个乱七八糟,之后因为各种事务非常繁忙,也完全没打理过头发,而是和往常一样,随便拿了条带子,把三日月发饰系在右耳附近的一缕头发上,就算了事。

看着开耶乖乖戴上那条发带,柘榴不经意地问道,“说起来,开耶你也有婚约者了是吧?好像是竹中家的当主,叫什么半兵卫的?”

面对柘榴的提问,开耶阴森地看了信长一眼。一直闭门不出的柘榴能知道这种消息,除了这只信喵告诉她的之外,根本不作他人想。

尽管觉得很麻烦,但开耶还是耐着性子给柘榴解释了一通。

“唔……可我觉得,那个半兵卫应该是喜欢你,才承担下这桩婚约的。按照吉法师说,如果那家伙不喜欢你,才不可能会主动揽上这么麻烦的婚约。”柘榴一副骄傲自豪的模样拍了拍胸,随后皱起鼻子,“不过啊~连把妹要男方主动追求女方都不知道,简直就连圣塞西尔的那些学姐学妹还不如。”

(麻烦……)开耶嘴角抽搐了一下,(和我缔结婚约是很麻烦的事吗。半兵卫他是不是也觉得很麻烦?)

自从陪着柘榴走上“女扮男装”这条路,开耶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个男人婆一样,和异性相处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和对方没区别,偶尔还会萌生出“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嘛哈哈哈哈”这种倒错的心情。

开耶始终觉得,没有男人会喜欢和自己一样有男子汉气概的女孩子——也因此,平时她面对男性时,“置身事外”、“无所谓”的那种冷淡感就更强了。

(也许就是因为女人缘实在太好,所以作为代价才不可能有男人会喜欢我。)开耶始终这样觉得。

“那开耶你也喜欢他吗?”

开耶怔了一下,她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因此面对这样尖锐的疑问,她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迟疑了半响也只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柘榴单手支着脸,沉思了片刻后,元气满满地拍了下开耶的手臂,“别想那么复杂啦!喜欢也好,爱也罢,其实没有你理解的那么深奥。”

“柘榴你觉得什么是爱?”

“所谓的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与某个人共同经历的一切,风雨、伤痛、勇气、泪水,这些都有可能是爱。”柘榴笑眯眯地晃了晃手指,“刚才不是才唱过《Aimer》吗?那首歌的歌词,也是爱的具象化表现啊。”

开耶低头想了一下,才喃喃自语,“即使贫困交加,即使疾病缠身,依旧不改变对那个人的态度……只要生命尚存一刻,对那个人的爱都不会休止。即使遭受狂风暴雨肆虐,依然将两人的家守护到最后。即使生命走到尽头也永不分离……是这样吗?”

柘榴点头,“嗯,差不多吧。虽然每个人表达爱意的方式都不同,但其实绝大多数人意外的相似呢。至少我没见过折磨虐待心爱的人,以表达爱意那种变态啦~”

开耶:“……那种变态最好也别让我碰见。”她估计会忍不住把对方打成渣渣。

第二天一早在生驹宅邸门口送走了开耶和罗刹丸,一直表现的很明朗快活的柘榴,立刻就像失去了水的鱼一样,显得萎靡不振、恹恹疲惫起来。

尽管对此心中有数,信长却也只能勒令她赶紧回房间休息。

“别勉强自己。”

竭力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柘榴笑着拍了信长的肩膀一下,“别担心,我可还要看着茶筅丸元服,看着五德嫁一个如意郎君呢!才不会死那么早。而且要是把你一个人丢下,这世间可真要变成无间地狱啦~”

“…………”信长只是面无表情地瞪着她,一言不发。

平时他要是摆出这种表情来,家臣们早吓得瑟瑟发抖了,然而对面的女人却好像反应迟钝一样,连表情都没变一点不配合。

视线望向近江小谷城的方向,柘榴低声道,“用尽最后的时间来相爱……啊。我骗了那孩子,她到时候一定会恨我吧……”

“……你以为,我就不会恨你吗?”

脸上带笑的柘榴挥了挥手,“啊哈哈哈~讨厌啊~吉法师,你别威胁我嘛!我可是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哦?你要是这么做的话,不是对不起拼命多活了这么久的我嘛。”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柘榴的身体实际上已经虚弱到了极限,只是凭借着意志力在强撑而已。

至于为什么会身体虚弱,则是因为身边没有八叶跟随,又深受这个世界无法净化的污秽影响——白龙神子就是这种看上去似乎很美好,实际上却很糟糕的设定。

之所以只有白龙神子有八叶,是因为在遥4里,龙之宝玉碎为了八片,当时的神子苇原千寻与身边的八个人,在轮回的时空里,结下强烈不可分割的牵绊,致使后来的白龙在选择白龙神子时,都会将八颗宝珠赐予八名男子,去守护自己名下的神子。而黑龙神子没有这个过程,所以黑龙神子是没有八叶的。

原本还觉得白龙神子有八叶守护,黑龙神子却没有八叶守护,柘榴曾经好一段时间为此感到非常抑郁。因为和妹妹一比较,她就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但现在她却为此而感到庆幸了,因为开耶完全不会像她这样,受到这个被怨气污染的世界影响,进而衰弱至死。

神子发音为Miko,等同于巫女,也就是说最开始,神子是作为身心侍奉龙神的巫女存在,绝对不许有二心。

因此遥4当中,女主角白龙神子苇原千寻的姐姐——一之姬(历来也有人认为,试图杀死当时祸乱大地的黑龙的一之姬就是最初的黑龙神子),被当做和中津国的武官羽张彦私奔之时,才会被扣上背叛龙神和国家的罪名,使得羽张彦一族都受到牵连和唾骂。

后来在时光的流逝之中,这种“神子不得有二心”的规矩才慢慢被打破。

原本柘榴还很担心开耶也同样会受到影响,但在亲眼见到妹妹完全没事,和传说中“黑龙神子天生能抵抗怨灵怨气”完全一致之后,柘榴终于安心了。

出云的星之一族召唤龙神神子的时候,刚好遇上遥久世界和战无世界碰撞合并,刚好身处时空罅隙的黑龙为了保护开耶而消失,重生之后又把大部分力量,拿来伪装“系统”让她适应融合后不稳定的世界,因此她被召唤出来的地点根本就不在受到严重震荡、差点变成废墟的出云大社。

星之一族找了许久都找不到开耶,唯有放弃地选择用白龙宝珠,召唤第二名神子,但就在他们这么做的时候……世界重置(Reset)了,时间又回到了几十年前。

结果,召唤出柘榴的时候,鬼族首领却带着手下出现掳走了柘榴,并且对她施下了“会将鬼族首领身上受的伤转移到神子的身上”这种诅咒,以此来威胁星之一族和神子协助鬼族。

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柘榴遇到了还没有继承家督之位的织田家少主吉法师,而后一直到今天。

“只要让我找到那个该死的鬼族首领,我一定把他关进四面都是柔软绸缎的牢房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决不让他死了伤了。”

听着信长咬牙切齿的宣誓,柘榴反倒乐不可支地笑弯了腰,“比起那个害两个世界融合的人,吉法师你好像更讨厌鬼王的样子?”

“废话,如果没有那个害两个世界融合的人,身处那什么战无世界的我,要怎么遇到你?”

看着闹脾气的信长,柘榴叹了口气,“害的两个世界融合的那个人……他是白龙和白龙宝珠选择的八叶。可是,我不敢告诉那孩子,光是说了这些她就很自责了,如果告诉她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因为在最近的这一次世界重置前,开耶无意间将黑龙宝珠给了那个人,具有停滞、静寂之力的黑龙宝珠,阻断了白龙宝珠感受八叶的力量,因此8颗白龙宝珠才会毫无反应——不管遇到什么人都没有反应。

自然的,不管柘榴花多大的力气都没用,感受不到八叶的宝珠,完全就是普通的珠子而已,更加无法找到八叶的存在。

黑龙也是因为害怕开耶受到伤害,哪怕失去记忆会导致开耶找不到那个人,拿不回黑龙宝珠造成严重后果,唯有连哄带骗地封印了她的记忆。

比起隔壁白龙家的神子,黑龙自然更在意自己家的神子,这是无可厚非的。

就算白龙看上去好像更关爱自己名下的神子,但黑龙也不是冷酷无情的龙神。

不如说,如果真的不想管的话,他还用得着成天被呵斥毒舌洗礼吗?明明现在连身长都没有一尺,活像条呆笨蠢萌的小爬虫似的,飞都飞不起来,脆弱的小爪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成天被至少比黑龙长一尺的话唠白龙耻笑(←典型的五十步笑百步)。

柘榴很清楚,就算把一切告诉开耶,被封印了记忆的妹妹,也根本找不到那个人的所在之地,更加无法把黑龙宝珠拿出来,因为力量不完整的她根本做不到这种事。

何况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就连黑龙似乎都不是非常清楚,话唠白龙转达的二手情报,就更不可能让柘榴做出有可能会伤害到妹妹的事了,柘榴只好选择说一半隐瞒一半。

一直以来……在人生的前十六年当中,柘榴始终都对妹妹存有愧疚感。

因为她天生就是个感性的人,不喜欢学校里那些乏味枯燥的授课科目,妹妹不得不努力学习跳级到自己的年级,甚至到自己的班里来照顾自己,帮自己补习督促自己学习。

因为她的任性和迷糊,妹妹总是担心地陪在自己身边。为了达成她的梦想,妹妹牺牲了所有的时间,甚至搭上自己人生的所有可能性,陪着她做她想做的一切事。

妹妹明明不喜欢自己喜欢的那些东西,却还是会支持她的兴趣爱好,只因为她需要一个一起讨论那些兴趣爱好的人,就去体验她所喜欢的东西,总是做她最忠诚的支持者为她加油鼓劲……

尽管开耶自己觉得自己像是月亮,而明朗活泼的柘榴像是太阳,没有太阳的光辉的话,月亮是无法发出光辉的,因此心甘情愿地做柘榴的陪衬和影子——

但直到开耶无意中,替自己达成了梦想那一刻开始,柘榴才终于意识到一点,比起远远散发着光热却不能靠近地球的炽烈太阳,还是离地球最近且散发着宁静柔光、时刻守护凝望地球的月亮更加美丽,更加能够吸引人的目光视线。

因此,失去了姐姐柘榴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异世界,一直都很独立自强的开耶可以顽强地活下去。但失去了一直以来依赖的妹妹开耶,身处现代世界的柘榴却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

若是没有你,那样的未来,不管将发生何事,都毫无存在意义。

——就和《Aimer》当中的歌词一样,因为母亲想要生下取代妹妹的孩子,彻底绝望的柘榴在妹妹失踪的一年后,来到了出云大社……

——选择自杀。

而后,被召唤到这个世界来,开始了另一段人生。

因此,在得知妹妹还活着的那一刻起,柘榴就下定决心,这一次,她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妹妹。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那是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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