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死不足惜,只是想到日后不能再伴驾左右,臣……死不瞑目啊!”武臣躺枪,心惊胆战。
可是,正德帝竟然知道最该杀的是武臣,这却让纪尘有点儿小心思,看来正德帝还是要保住武臣啊!
“皇上明鉴,若对此案不闻不问,恐怕要遭天下人诟病,若适当作出裁决,在天下人眼中,您就是个公正之君,过而能改,也是美德啊!”纪尘竟然也会拍马屁,武臣都服了。
“我倒是想判,可是,你倒是给我点儿证据啊?就凭他那过目不忘的本事?人家要死活不信呢?百姓是朕的子民,官员就不是了?总不能取信于百姓,却置大臣于不顾吧?”正德帝是真纠结了。
这……又绕回来了,原来刚刚那次过目不忘的演示,根本就没起作用,正德帝还是不信武贤。
“皇上,民女有证据!”郭莹又开口了,这次可摊上事儿了。
“你谁啊?刚我就想问你了,未得传召,谁让你进来的?”正德帝又摆出无赖架势了。
“皇上,她是草民带来的,她只是胡言乱语,皇上不必采信。”武贤可怕郭莹也被连累。
这账册根本就已经到了兰雄手了,郭莹怎么可能会有呢?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要是作伪证,恐怕凶多吉少。
“不,皇上,民女不光有证物,还有证人!”郭莹语出惊人,可正德帝却越发地不耐烦。
“什么证据什么证人?账册都没了,你哪来的证物?一个个的都过目不忘了,都都成证人了?”正德帝显然对武贤之不靠谱耿耿于怀。
“皇上,这证据正在证人手中,但证人之前险遭不幸,为奸人所害,所以只愿当中指证,当面对质,以防有人从中作梗。”郭莹十分笃定,小嘴倔强地抿着。
“当众,当众,什么事儿那么见不得光,非要当众说不可?就不能让我省点儿心吗?”正德帝暴走抓狂了。
“请皇上恩准继续公审!”武贤却意外地变了态度,看来他还是选择相信郭莹。
“请皇上恩准继续公审!”纪尘当然相信武贤的判断。
“你们……好,审审审!”正德帝算是拿这帮顽固份子无可奈何了。
“谢主隆恩!”除了武臣,这帮人答应的这个痛快,正德帝有种错觉,他们根本就是故意激怒自己,好激出这句话,坑爹啊!
可是,君无戏言,正德帝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承受自己种下的苦果。
再一细想,自己没皮赖脸地落荒而逃,就是想避免被人逼迫,可这结果好像丁点儿改变都没有,真他么的……
“好了,别卖关子,郭莹是吧?马上把你所谓的证人、证物给朕招来,要是敢骗朕,欺君论处!”正德帝没点儿好气说道。
“是,爹,您出来吧!”郭莹一声“爹”,弄得武臣目瞪口呆,怎么可能?兰雄他……
武贤和纪尘,却惊喜异常,郭府灭门,原以为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污点证人彻底废了,没想到,郭昭竟然还活着,而且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来给江南案一众黑手们致命一击,这下总算成铁案了!
“陛下,草民郭昭叩见吾皇!”郭昭毕竟是江南首富,虽然刚遭新劫,但是依然气势非凡,不卑不亢,不见惫怠。
“你就是证人?你和这案子什么关系?有何证据?”正德帝无奈问道。
“皇上,草民乃一届布衣商人,曾为郑泽铎大人和陈国泰大人销赃。
为防止大人们杀人灭口,特将所有进出账目,一一记录在案,账册在此,请皇上明断。”
郭昭说着,脱掉了外衫,撕开衬里,从夹层中取出一叠丝绢,上面蝇头小楷,密密麻麻,正德帝命大内侍卫接过,仔细一看,立刻火冒三丈,拍案而起。
“混账,混账!”正德帝的吼声,让在场官民心胆俱裂,趴伏在地,捣头如蒜。
“皇上饶命啊!”
“哼,朕说什么了,你们就怕成这样?想让朕相信你们,你们倒是出来辩驳啊?考取功名时的伶牙俐齿呢!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朕的信任的吗?”正德帝真的怒了。
本以为,这些官员有点儿小过失,也瑕不掩瑜,谁没点儿小毛病呢?
没想到的是,上上下下七十五号各级官员,竟然利用洪灾,中饱私囊,吞了朝廷的赈灾粮款不算,竟然把整个大郑最富庶之地的大小府库都给趁机搬空。
这简直就是畜生,畜生,畜生。
可是,这么多官员一起砍头,痛快是痛快了,场面也很壮观,那地方政务呢?直接瘫痪那都是好的,不天下大乱就是抄着了他。
看出来了,吃着他的,喝着他的,这帮官员的屁股,还特么得他来擦!正德帝这个憋屈!
“嗯,武臣……”正德帝也是果断的人,如今就算是让武贤撤销诉状,也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众口,与其如此,当断不断,耍无赖就无赖到底吧!
所以,必须有个可以让武贤放下原则的筹码,无疑武臣是最佳人选,正德帝就不信了,武贤还能亲手将自己的父亲也送上法场?
果然,武臣颤颤巍巍跪倒在地,还没等他说话,武贤就抢到:“皇上,草民之父,实为众贪之首,罪该万死,但草民身为人子,愿代父受过,死不足惜!”
话说的好听,其实正德帝这点儿小心思,武贤和纪尘早就给摸透了,不就是要挟么?武贤这破案大功臣,还就不能将功抵过啦?
正德帝还能当着天下人的面儿,放了奸的,杀了忠的?武贤不傻!
不过这正德帝也真给气坏了,还死不足惜,千刀万剐那都算他格外开恩了。
“我说什么了,你就代父受过?我的意思是,武臣为国效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将功抵过吧!其他人……”正德帝在给武贤机会,你老爹我都给放了,难道你还不领情?
“皇上,虽然家父却有苦劳,但到底不能抵消罪恶,草民以为,绝不能轻饶!”武贤适时地上点儿”眼药”给正德帝。
所有人都诧异了,坑爹坑的如此到位,如此敬业,除了武贤,也是没谁了。
武臣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儿啊,你这是想置为父于死地吗?”
这只是武贤和纪尘早已经商量好的,为的就是防止正德帝偷鸡,纪尘当然也没多说,笑而不语。
“那你说怎么办,这总成了吧?”正德帝就纳闷了,这武贤怎么老揪着他老子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