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秋风瑟瑟,落叶满天,那劲风仿佛要把人吹上了天空。
苏满满穿了一袭红衣,长发上下翩飞,只是美人垂泪,像是欲乘风归去,让人有些揪心。
郑景逸一身青色的劲装骑在马上,远远看去英姿飒爽。
只要是见过的人,无不称赞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财宝在他们的头上盘旋飞翔,转了一圈又一圈,这次它又要跟着,上次帮了郑景逸不少忙,这回又要一块儿去了。
即使妆容化得美美的,可是苏满满却哭的稀里哗啦的,眼泪不停的掉,心也痛的不得了,又要分别了,怎么这一次格外的不舍呢?
“我走了,你多多保重,我保证很快回来,你可不能自己偷偷溜去啊!”郑景逸最怕的就是这个,怕到时候苏满满不听劝又跑到南方去了,南边那么大,万一走丢了,他上哪里去找人,到时候不得急死么。
“我知道,我会在家等你的。”苏满满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她不能给郑景逸增添任何负担。
郑景逸深深地看了苏满满一眼,想把她的模样印在脑海之中,可是怎么看也看不够,这个人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啊!
“我走了。”撂下这句话,郑景逸头也不回的打马飞奔出去。
阳光忽然大炽,郑景逸的周身一下子灿烂起来,好像这个人要直奔向太阳去一样,苏满满目不转睛的盯着,直到整个长队都消失不见,她还在原地痴痴的看着,她的心中有一股子恐慌,连自己都数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李氏看着又在发呆的女儿叹了一口气,连手中的绣活都进行不下去了,女儿这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也有好些天了,自从郑景逸离开那天就开始了。
她知道两个小的感情好,没想到会好成这个样子,这小逸万一有个万一……呸呸呸,不能胡思乱想,小逸好着呢,自己女儿以后一定也能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满娘啊,你来给娘把这线穿上,这岁数也不算大呢,怎么眼睛就先花了呢!”李氏装模作样的眯起眼睛,手上那针和线也胡乱地插了一气,装作自己正在找针孔。
“哦,好的。”苏满满从发呆中惊醒,去帮李氏穿起了针。
她也不是故意这样子,就是浑身都提不起劲儿来,懒洋洋的只想发呆,主心骨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
对着针孔半天终于帮忙把针穿上了,苏满满大松了一口气,怎么穿根针也集中不了精神呢?
“那个满娘啊,你再来给娘看看这缠枝莲的花色,这可是你以后成亲要用的枕头呢,颜色可得仔细挑好,是这捆线还是那一捆线的颜色好一些呀?我怎么觉得都差不多呢?”
李氏发挥着自己劣拙的演技,想让女儿转移一下视线,别整天悲春伤秋的,好端端的一个活泼的小娘子就应该欢快一点,整天耷拉个这脸像个老太婆是怎么回事啊?
苏满满在一边看得很分明,明摆着是她娘的一片慈母之心,所以打起精神来跟她聊起花色来,也得让家人安心不是?不然这么大岁数了还让父母操心,也太不孝顺了。
见女儿终于肯搭理人了,李氏松了一口气,这就好,看来还是太闲了,找点事干比什么都强。
“满娘,满娘,奶奶煮的甜汤,快点帮我尝一尝味道怎么样,你爷爷说我的手艺退步了,我觉得正正好呢,你来给评评理!”王氏亲自端着甜汤进来了,冲着苏满满说道。
苏满满心中却是暖融融的,哪个不晓得奶奶是为了自己呢!
“我给奶奶尝一尝,我的舌头最好使了。”
苏满满接过不凉不热的甜汤一饮而尽:“就是这个味道,我从小喝到大的,一点也没变,好喝!”甜蜜蜜的味道,让苏满满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见孙女看捧场,王氏也笑了:“没变就好,回去看我不笑话死你爷爷,这么大岁数了,舌头也不好使了,还说我味道不对,真是胡说八道呀!”
王氏明显比以前显老了,以前半花的头发也全白了,脸上的纹路也加深了,苏满满一看差点儿掉下泪来,她让奶奶担心了。
“奶奶,娘,你们别担心我了,我就是郑景逸走了,一时之间没缓过神来而已,这些天闲着没事干,所以才发呆的,过几天就好了。还累得你二位为我操心,让我多不好意思啊!”
李氏伸手点了点女儿的脑门儿:“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呢,这几天可把家里都吓坏了。这高兴也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你就乐呵呵的过,心思也别太重了,小逸在南方肯定好着呢,你要是不开心,他也该担心你了。”
“嗯,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也不是那颓废的人,马上就能好起来了。”就是为了这些关心她的亲人们,她也得快点恢复活力啊,“对了,娘,我爹还没回来么?”
“没有呢,这成王妃真是害人不浅,死了也不肯消停,不是说行刑的那天有人来救她吗?虽然没救成,可是皇帝气得觉都睡不着了,说是让你爹去帮忙查案呢!结果这都多少天了,天天早出晚归的,现在也不见个人影,忙得不得了。”
李氏抱怨归抱怨,可这是正常的公务,抱怨也没有用,只能口头上发泄一下而已。
苏满满这几天虽然不理世事,但是也知道这件事情,那是成王妃行刑的那一晚发生的事情,有面具人闯进关押成王妃的宗人府,试图把人救出去,奈何周围埋伏了大量的人手,人就没有救出去,那帮面具人也死伤不少。
这是赤裸裸的对皇权的挑衅,皇帝当即大怒不已,刑部不还有宗人府的人都是一帮子酒囊饭袋,差点让人把人救走了,还让人闯进了最里边的牢房,还差一点就让人得手了,真是岂有此理。
当时苏正礼正好在场,就被皇帝抓了壮丁,让他亲自审理此案,他也只好临危受命,这倒霉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