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衣最终还是推开了霍斜阳。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跟着舞团去,不是正合你意吗?”她把脸别去一边,不肯看他。
“衣衣,”霍斜阳试图搂她,被谢衣衣甩开了。他不肯放弃,又将手环绕于她腰间。“让你跟韩准都不要随舞团去京城,这是我的主意。”
“为什么?”谢衣衣惊讶地问道。如果说霍斜阳是因为不愿意见到她,这倒还情有可原。那么韩准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你们能有更大的舞台。”霍斜阳手上用力,把她抱得更紧了。不知道是谢衣衣还没来得及反应,亦或是她本身就半推半就,这一次,她不再甩开霍斜阳的手。“衣衣,尤其是你。韩准有时候还想当鸵鸟,心意摇摆不定。可是我知道你从始至终都是想要更大的平台让你能够发挥自己。衣衣,你有能力,有经验,你需要的是机会。眼前有这么好的机会,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错过。韩准裹足不前、犹豫不决,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催他逼他代替他做决定…所以…我便站出来帮你劝了劝他。”
眼见谢衣衣不说话,霍斜阳把头轻轻搭在她的左肩上,亲昵地说道:“衣衣,你会怪我擅自帮你做决定吗?可是我敢百分百确定,这一定是你想要走的路。”
谢衣衣沉默了。正如霍斜阳所说,他的一字一句都是她心中所想。她的坚定、她的为难、她的渴望,他全部看在眼里。
“衣衣,从前,你就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其他的所有人所有事都要为你的工作让步,我曾经非常不理解。可是慢慢我懂得了,爱一个人就是想她所想、追她所求,爱她不是束缚她,而是成全她。衣衣,你的追求我都看在眼里,韩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可以越走越远,再也不要回舞团了。”霍斜阳越说越伤感,声音也开始哽咽了起来:“衣衣,以前的我配不上你,现在的我依然配不上。你值得更好的人,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那个人,比我更为你着想的那个人。这番话我想告诉你很久了,今晚让我都说出来吧。”
谢衣衣心里一阵动容,这样的霍斜阳,她很少很少能够看到。他一直都是这么懂自己,也一直这么默默包容与付出。
谢衣衣把头轻轻靠在霍斜阳怀中,把藏在她心底很久的话也说了出口:“斜阳,认识你五六年了,每一天,我都很喜欢你。”
“衣衣,”霍斜阳感动得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你从来不肯对我这样说。如果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只想好好在你身边,一辈子对你好。以前的事情我们可以一趣÷阁勾销,从头来过吗?”
谢衣衣默默地点了点头。霍斜阳稍稍将她侧了过来,开始亲吻她的脸颊。谢衣衣闭上眼睛,感觉快要晕眩了。
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呢?熟悉的人,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吻。这一切,都是属于她谢衣衣一个人的。
这一次,真的就能够这样直到永远了吗?她好希望一切都不会结束。
此刻还在聚餐的韩准,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好让他悄悄离开,不引人注目。
只可惜餐厅的服务员大都是年轻的小姑娘,她们三三两两过一会就找个理由进来看看,弄得韩准不好意思离席。
曲柔已经微醺,看到韩准还在,连忙去到他身边。
“韩大哥,我之前拜托你的事情,你当真不肯帮我吗?”曲柔一沾酒就上脸,现在满脸通红,更是为她添了几分娇媚。
“曲柔,你喝多了,快回家休息吧。明天还要坐飞机呢。”韩准好心劝道。
曲柔不依,反而将头靠到了韩准的胳膊上。“韩大哥,我有点喝多了,不敢自己回家。不然你陪陪我,等我酒醒了再自己回去?”
曲柔这一招很高明。既没有要求韩准送自己回家,但就是不让他先走,如果此刻韩准丢下她先走,反倒显得他没有绅士风度。
曲柔就这样一脸醉意趴在桌子上,韩准坐在旁边一言不发。来来往往的服务员很快就注意到了,还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这是不是那个小网红曲柔啊?”、“她怎么跟韩准关系这么近?”
韩准不愿意让人评头论足,他只好扯了扯曲柔的衣袖:“你现在坐好,我在门口等你。你过一分钟之后出来,我送你回家。”
韩准说完便起身离开包厢,身后的曲柔,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曲柔租住的地方特别偏远,韩准看着七拐八拐的小路,黑乎乎的没有路灯。他们下车后,还要步行一段距离,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曲柔,你这真的挺不安全的。以后晚上少出门,尽早换个地方吧。”
曲柔扶着韩准,毫不在乎地说道:“我哪像你呀,说换就换。习惯就好了,生活中可以挑剔的地方太多了。”
韩准送了曲柔上楼,把她安置在沙发上。曲柔伸手抱着韩准,不许他走。
“曲柔,放手。”韩准命令道。
“韩大哥,我喝多了,你至少帮我换件睡衣再走嘛。”曲柔把脸靠在韩准的背上,轻轻地说道。
房间里只有微弱的灯光,夜里特别安静,曲柔都甚至能听到韩准的心跳声。
韩准毫不犹豫挣脱开曲柔的怀抱,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他快步离开了她的家,一刻都不愿意多留。
曲柔怔怔看着他的背影,韩准没有回头。她紧咬嘴唇,心里想不通。韩准是第一个抗拒她的男人,他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推开了自己。在韩准面前,曲柔就像一个魅力全无的陌路人,这让她忍不住又一次怀疑自己。
曲柔的电话响了,在夜晚铃声是这么突兀,以至于都吓了她一跳。
“喂,谁?”曲柔接起电话。夜已经深了,到底是谁会找她呢?
电话那头无比嘈杂,有音乐声、还有男男女女的欢呼声。曲柔接通电话后,半天才传来一句:“是我呀,小曲柔。我是莫冰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