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不远处,一个锦衣卫百户正带着十几个番子在大街上走着。
这时,那群衙役正押着谭克往北镇抚司而去。忽然,衙役中的一个小头目脸上闪过一丝哑然,“奇怪,怎么李百户如此匆匆忙忙的?”
“李百户!”那衙役对着前方的锦衣卫高喊道。
李百户回头望了一下,发现是认识的熟人。也停下了脚步,衙役们很快就押着谭克来到一群锦衣卫面前。
李百户先是打量了一下面色平静的谭克,才转过头来对衙役说话。
“老张,你们怎么往北镇抚司来了?”
“百户大人,是你们锦衣卫的小旗常远让我把他押过来的。”衙役恭敬的对李百户说。
“他是犯了什么事?”李百户对谭克起了兴趣,这人看起来不像是个搅事的无赖。
“百户大人,是这么一回事……”衙役添油加醋的把谭克的事儿一讲完,李百户就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常远这小子,真是走背运,这种事也能碰上!”李百户笑着摇了摇头。他和常远的判断一样,都不认为是谭克惹的事。这事上哪有什么妖法,李百户活了半辈子,不也没有见过么。
不过,李百户倒是对谭克这个人有了兴趣,这份淡定从容的气质不像是小家小户能培养出来的。
“这位书生有礼了。不知贵府是?”李百户也没有把谭克看成人犯,而是很友好的打听起谭克的出身来。
无限世界直播间里——
“你们有没有看到,这李百户一副基佬的眼神看着主播!”
“前面的你太污了,这个眼神身正常好不好!”
“是么?我也感觉这眼神里有基情!”
“我觉得有这么一句话很有道理,那就是基眼看人基!”
“2333!今天有学到一个成语,基眼看基!”
“前面的,你需要py交易!”
“前面的弹幕闪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
谭克微微一笑,“大人,小生姓谭,单名一个克字。”
李百户心里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姓谭的朋友。算了,反正常远只是个小旗,最多给这书生一点苦头吃,自己就不插手了。
对谭克点了点头,李百户就带着手下的番子离开了。
谭克转过头,对着摄像镜头耸了耸肩:“观众朋友们,你们看,哪有什么基情,这李百户不过是问了我个问题便走了。”
无限世界直播间里——
“主播,你完了,这李百户看上你了!所以要把你弄到他的地盘里去!”
“笑尿,主播进去是o,出来是O。”
“卧槽!前面的你也太污了吧!”
“二营长呢?把老子的意大利炮给我拉上来!”
“报告团长,意大利炮来了!”
“很好,对着前面那个基佬开火!”
“骑兵连,对着基佬全体冲锋!”
……
弹幕里玩亮剑梗玩的是不亦乐乎,谭克没有回弹幕的话。因为这时候他已经被带到黑漆漆的牢房里。当谭克被押进北镇抚司的牢房里的时候,过道两边传来一阵阵的锁链声,这是老犯们趴在狱门前打量新人。
与此同时,裕王府。
裕王最宠爱的妃子,李妃虽然靠在床上,可她脸色更非常苍白,发际上不断冒着冷汗。
“王爷,听说钦天监的周云逸被东厂的冯保给弄走了,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裕王抓着李妃冰凉的手,温声安慰:“放心吧,爱妃,孤一定会彻查此事,不会让东厂的那些人胡来。你现在不要想其他的,安心养胎方是正道,只要你给孤生个世子出来,那东厂那边的麻烦就都不是麻烦!”
裕王安慰好李妃,面上保持着微笑,心下却叹了口气。国事艰难,当真是国事艰难啊。父皇不理朝政,整个国家的一应事体其实把持在严嵩父子的手里,东西厂的缇骑番子,也多为严家父子的耳目。这天下名为朱家天下,实是操于严氏和宦官之手。
整理了一下情绪,裕王就沉下心来。他欢喜的看着自己的妃子,她已经有了身孕,只要能为自己诞下世子,那他在父皇心里的地位肯定能进一步提高。
……
吕芳的抬舆在玉熙宫外的玉门停住。
“就到这里吧。”吩咐了抬舆的太监在这里停住,吕芳最后检视了一下自己的衣容,在内侍的引导下,向着玉熙宫缓步走去。
吕芳登上了台阶,他抬眼望去,只见大门正中上方的那块匾额,上面镌刻的不是“玉熙宫”,而是“谨身精舍”几个苍劲浑圆的楷书大字。匾额的左侧下方还刻着“臣严嵩敬书”五个小字。在他打量匾额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太监去开门了,不是推,而是先用双手各自使着暗劲将各自的那扇门慢慢抬起一点儿,然后慢慢往里移——两扇门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地被慢慢移开了。
吕芳轻步走了进去,这里面确实很大,却不像“殿”。房子的正中设的不是须弥座,而是一把简简单单圈着扶手的紫檀木座椅。座椅后摆着一尊偌大的三足加盖的铜香炉,上方按八卦图像镂着空,这时镂空处不断向外氤氲出淡淡的香烟。
铜香炉正上方的北墙中央挂着一幅装裱得十分素白的中堂,上面写着几行瘦金楷书大字:“吾有三德曰慈曰俭曰不敢为天下先”,中堂的左下方落款是“嘉靖四十年朱厚趈敬录太上道君老子语训”。落款的底下是一方大红朱印,上镌“御趣÷阁”两个篆字。
吕芳在大殿的左边站定。他面对着北边空着的那把座椅跪了下来。虽然没有人,可吕芳还是恭敬的对着座椅拜了三拜。吕芳将目光望向了大厅右侧靠后里间的纱幔,那纱幔看不大清楚,只能看见纱幔那边似乎还有一间不小的内室。
就在这时,纱幔那边传来了一记清脆的铜磬声。
从外间的大厅穿过纱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在缕着青烟的加盖紫铜香炉和炉前一架铺有明黄蒲团坐垫的圆形坐几,坐几旁便是一个架在紫檀木架子上的铜磬,铜磬里斜搁着一根同样颜色的磬杵。
北面的正墙,显出整面墙那一排高大的紫檀木书橱。书橱前兀然徜徉着一个身形高瘦穿着葛布宽袍的老人。
“有什么事,吕芳。”老人懒懒的开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