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司徒玉看不见里面的人影，但能隐约听见衣服翻动的窸窣声。
尽管如此，他还是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他不知道该不该挪动一下脚步时，一旁传来小男孩软软糯糯、透着稚气的声音。
“爹爹。”
司徒玉寻着声音看过去。
只有两岁大的小男孩穿着浅色睡衣，坐在床上，披着一头细软长发，灿金眼眸又是惊喜又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小男孩显然是刚睡醒，双眼噙着迷蒙水汽，从被子里伸出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捧住自己软乎乎的小脸，揉了揉。
揉了一把脸，小男孩像是想到了什么，苦恼地皱了皱眉，委屈巴巴地看向司徒玉，奶声奶气地再次开口。
“对不起，牙牙睡迷糊了，所以才喊错了。”
爹爹不记得他，他要是乱叫，爹爹一定会生气的。
这样想着，牙牙看着司徒玉，两只小手紧张地抓住被子，一副很怕对方不高兴的样子。
司徒玉看着坐在床上的小男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似无奈、妥协般开口。
“委屈什么？”
“你想喊……就喊吧。”
听到这话，牙牙当即松开被子，开开心心地爬下床，穿上厚厚的毛绒拖鞋，然后倒腾着两条小短腿，朝着司徒玉跑了过去。
软软嫩嫩的小男孩，跑过去，一把抱住漂亮青年的腿，仰着小脸，想了想，甜甜地喊了一句。
“爸爸。”
司徒玉原本以为，听见牙牙喊他“爸爸”，他肯定会有些不习惯。
可实际上，他看着扑过来抱在他腿上的小男孩，听着对方喊他“爸爸”，竟然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司徒玉弯下腰，没什么表情地将小男孩抱了起来，然后问了一句。
“要我帮你穿衣服吗？”
说着，他想到正在浴室里换衣服的白清，眼眸微动，红着耳根，语气却很是平静淡然地又说了一句。
“你要不要再叫一声？”
牙牙抱着他的脖子，疑惑地看着他。
虽然他可以自己穿衣服，但是爸爸想要帮他穿，为了让爸爸开心，那他就答应好了。
这样想着，牙牙乖乖地点了点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开口。
“要。”
“爸爸帮我穿衣服。”
再次听见牙牙喊爸爸，司徒玉连忙压住不由上扬的唇，看着牙牙，状似无意地再次开口。
“之前是不是都是妈妈帮你穿衣服？”
闻言，牙牙抿住唇，犹豫了一瞬。
其实，他很想说，他已经是很懂事很懂事的小孩子了，相比起让妈妈帮他，他更喜欢自己穿衣服。
但是他刚才已经答应了让爸爸帮他穿衣服。
他要是说了实话，爸爸可能会觉得受到了打击，然后就不帮他穿衣服了。
只是穿衣服而已，他可以让爸爸帮忙的！
他这么懂事，不能让爸爸受打击。
这样想着，牙牙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今天不让妈妈帮我穿衣服。”
司徒玉嗯了一声，抱着怀里的小男孩，抬脚朝着挂着小男孩衣服的那面墙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继续诱哄。
“今天我帮你穿衣服，你妈妈会不会吃醋？”
“为了不让妈妈吃醋，你是不是该和妈妈说一声？”
他说得煞有其事。
牙牙差点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