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沈竹从村口空地回来后洗的。
白清挑了挑眉,红嫩的唇轻勾,心情不错。
小半个时辰后。
二人都已洗漱好。
沈竹家只有三间房子。
厨房靠右,卧房居中,最左边的房子里放着粮食、农具等。
只有中间的卧房里有床。
卧房内,只有一张床。
现下床上放着两床被子。
一床被面有些磨损发白,另一床是崭新的大红喜被。
沈竹虽说了要与白清做一对名存实亡的假夫妻。
但他未想过为划清界限而委屈自己。
床只有一张,他不打算让。
那便一人一床被子。
要是白清不愿——
这床,他还是不会让。
月白风清。
霜白的月光透过窗户,落在正坐在窗下看书的少年身上。
少年身形清瘦,墨发松散地绑着,腰背挺直,坐在半掌宽的长凳上。
饶是洗漱过,他仍是衣着整齐、一丝不苟,看不出有要睡的打算。
白清穿着中衣,身上披着干净但明显有些破损的嫁衣。
她拿着一块布巾,缓缓擦着潮湿的头发,视线直直落在少年身上。
半晌后。
白清擦干了头发,将布巾搭在木架子上。
她走向少年,直接在他身侧坐下。
沈竹神色微顿,嗓音清润。
“怎么不睡?”
半掌宽的长凳,坐三个人绰绰有余。
二人中间还留有些许距离。
白清想了想,挪了挪身子,朝少年凑近。
“想等相公一起。”
她一凑过来,沈竹眸光微闪,低垂的眼睫颤了颤,淡淡开口。
“我还要再看会儿书。”
他微微蹙眉,再次开口。
“男女授受不亲,你凑得太近了。”
白清挑了挑眉,懒洋洋地趴到桌上。
她抬起右手,修长漂亮的手指挑过少年的一缕头发,缓缓开口。
“我与相公早在婚前便已相拥睡过。而今日,相公牵过我的手,搂过我的腰,就连我的衣物也是相公洗的。”
“如此授受不亲?”
沈竹哑然,绯红的唇瓣抿了抿。
想到今日洗的女子穿的那方小布,他耳根染上些许热意。
少女轻轻低低的声音再次响起。
“前夜险些丧命,我现下有些怕。离相公近些,能安心些。”
说着,她得寸进尺地将手移到了少年的脸上,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
白清这话,听起来着实可怜。
只是她这说话的语气实在敷衍,丝毫听不出任何害怕的情绪。
沈竹愣了愣,抬手抓过她那作乱的手,轻笑了一声。
“真怕?”
白清很是认真地开口:“怕。”
沈竹点了点头,看着侧趴在桌上的少女,缓缓俯身。
“够近吗?”
二人凑得极近,几乎鼻尖相抵。
白清眸光闪了闪,缓缓笑了。
“不够。”
说着,她便往上凑了凑。
两抹温软相贴,沈竹连忙直起身子,极快地远离。
他凑近,原是想借此吓退她。
他一时却忘了——
她根本不知矜持为何物!
白清笑得餍足,月色下,眸光温柔潋滟,惑人至极。
“还是不够。”
沈竹:“……”
原本从容自若的温润少年,现下面染绯色,神情微恼。
“你可真是……”
“不矜持!”
白清挑了挑眉,很是认真地开口。
“嗯,我只对相公一人不矜持。”
沈竹皱眉,不欲再与白清说话。
他正要起身,惊觉他还握着少女细弱的手腕。
他若无其事地放开手,这才起身。
“夜色渐深,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