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了!”
“快看,鸡鸣山那边是怎么了?”
“天呐,鸡鸣山崩塌了!”
距离鸡鸣山数十里外,一路狼奔猪突的赵孝鸣等赵氏子弟并众武卫仆从感受到身后的剧烈震动,愕然转身,就见先前他们所在的鸡鸣山此刻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座几近千丈高的山体完全崩塌,大片大片的尘泥飞扬漫天,一道道狂涛无比的气浪沸腾翻滚,咆哮冲击,破坏一切可以破坏的的东西。
一道以鸡鸣山为中心的无形气波以肉眼可见的度迅向四面八方冲击,所过之处,地裂石崩,林木花草瞬间粉碎,被追尾的飞禽走兽更是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化作血雾。
“不好,快走!”
赵孝鸣早在鸡鸣山生变化的第一时间便全力动,此刻见到如斯恐怖的场景,更是脸色煞白,一抽胯下坐骑,登时如飞般向远处奔驰而去。
其他人员见状也是一声不吭,闷头逃命,直至一口气逃遁了百余里,脱离了鸡鸣山崩塌余波可及的范围,他们方才停了下来,一个个鼻息咻咻,气喘吁吁,面面相觑,脸上挂着无尽的后怕。
“这要何种力量才能将一座大山都被崩解,鸡鸣山上究竟生了什么?”
“那些留守营地的赵氏子弟能否逃脱出来?”
“还有那二十名白狼骑,他们若是没能逃脱。此行我们赵氏的实力可就在三家中垫底了!”
一名赵氏子弟双眼失神,喃喃自语,这一切生的太快,若非他们出于谨慎,跟随赵孝鸣一起逃出,此刻若还在鸡鸣山范围内,却是会连小命都保不住。
“这次多亏了孝鸣,不然,我们赵氏的队伍可就全军覆没了。”说话的是一行人中唯一的一名赵氏嫡子,他曾和赵孝鸣打过交道。知道其那种危机预感能力的准确性。是以在第一时间跟随,方才没有命丧鸡鸣山。
“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是该继续前往初渊城,亦或是返回赵家堡,向族老会汇报此事?”开口的是一名赵氏旁支子弟。他从未遇到过这种山崩地裂的景象。此刻心神被夺。两股犹自颤颤,脸上爬满了恐惧和不安。
虽是提问,但他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想要早日回归赵家堡,那里才是真正安全温暖的地方,不用惧怕任何的危险。
先前那名失神的赵氏子弟回归神来,附和道:“原本十三人,如今就剩我们四个,即便能到达初渊城,也难以和其他两家争锋,就更不用说会遇到一些眼高于顶的武道宗派之人,或者我们应该先退回去重整旗鼓?”
“我们这次领接的是血色任务,原本就是九死一生,此行的困难越多,我们完成后的收获也就越大。”
赵孝鸣镇定心神,眼中泛起坚毅的目光,看了那两名打退堂鼓的赵氏旁支子弟一眼,接着道,“若是你们想要回去,不如就此作别,分道扬镳,我是一定会到初渊城完成查探任务的。”
“不错,迎难而上方才是我赵氏男儿的本色,孝鸣,你果然很不错。”那名赵氏嫡子看也不看此刻羞愧得低头不语的两名赵氏旁支子弟,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赵孝鸣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大意,此刻我们人手严重不足,护佑安全的白狼骑估计也凶多吉少,所以如何去初渊城还得仔细盘算一二,莫要到了最后阴沟翻船,那可就成了大笑话了。”
“如今有意前往初渊城的也就你我二人……”
“不,还有一人你漏算了。”赵孝鸣打断了眼前这名赵氏嫡子的话头,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道,“我有一种感觉,那个人不会那么容易出事,这种感觉十分强烈。”
“那个人?”这位名叫赵风修的赵氏嫡子怔了怔,脸色大变,摇头道,“不可能!”
“你不知此事的详情,此次对付那人,是族老会某位主事长老的意思,原本包括我在内,共有九名赵氏子弟联合,甚至连此次随行的二十名白狼骑在必要时候都会动手。”
“那人的实力的确不弱,境界虽低,但战力强悍,可惜这次有白狼骑参与其中,即便他能最终在和鸡鸣山的山贼盗匪的混战中活下来,也逃脱不了白狼骑的捕杀。”
“这一次,他十死无生,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赵风修说完,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只是不知为何这鸡鸣山会突然崩塌,近千丈高的山体,延绵近百里的山势居然就这样轰然崩裂,这里面究竟生了什么,我们却是无从得知。”
“快看,有人过来了!”
就在这时,先前那名想要退回赵家堡的赵氏旁支子弟猝然开口,指着远处惊喊道。
赵孝鸣等人随之望去,就见远处那依旧如潮似澜般翻涌沸腾的气浪中,一道身影竟像是不受干扰般,款款而行,如履平地,周遭翻腾的气浪,砸下的乱石,弥漫的泥尘在靠近此人一定距离后竟都悄无声息的化解,以至于在其身周一尺内形成了一个平和安定的圈子,在这纷乱的废墟里穿行,胜似闲庭信步。
赵孝鸣眯着眼观察了一番,陡然大惊,失声道:“是他!”
“怎么可能?他们居然活着!”赵风修亦是满脸不可置信,一直握在手中戒备的宝剑跌落在地,喃喃自语,“他们怎么可能活着走出来?便是辟窍境的武者在山崩地裂的险境中也难以存活啊,他们怎么可能……”
“居然有人从崩塌的鸡鸣山内活着出来?”
“难道是白狼骑的人?”
剩余两名赵氏旁支子弟修为不够,看不清远处那道身影的容貌,只能暗自揣测,即便如此,他们也是惊愕万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一时间,赵氏队伍所剩的残余人员皆尽木然,呆呆的立在原地,望着远处逐渐走近的人影。
尾五丈,肩高九尺,通体密布青色鳞片的疾风兽行走如飞,在其背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前方那娇小的女孩不过**岁光景,此刻她一身贴身皮甲,腰悬短剑,正眉飞色舞的和身后之人说着什么,言笑晏晏,神态极其放松,从余波未歇的崩塌之地经过,脸上竟是看不见半点紧张之色。
在女孩身后,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衣衫褴褛的端坐着,虽风尘仆仆,灰头土脸,但他五官刚毅,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如山似岳般的沉稳,眼神中更有一种大地般的厚重,他身上的衣袍破烂得几近碎布条,裸|露在外的皮膜透着一股淡金色的光芒,筋肉如虬龙般盘结,蕴含了恐怖的力量,以至于一尺范围内的虚空都被这股力量逸散出的气机挤压成了真空。
更为引人注意的是此人左手拎着的一根丈二长的淡金色木棍,此棍的纹理极尽繁复,有如人体内的血脉经脉,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乍一眼望去,有如一尊尊合十稽的僧众,甚至在三尺范围的虚空中都有冥冥诵经声在传响。
“那不是赵萌萌吗?怎么是她?她居然还活着!”
先前出言欲回赵家堡的那名赵氏旁支子弟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忍不住惊叫,脸上爬满了惊骇。
“看她完好无损的样子,莫非她根本就没受到冲击?可是……”另一名赵氏旁支子弟同样惊骇万分,话到了嘴边却是再难继续。
眼前这活生生的事实好像一个个耳光,狠狠的扇在他们这些先前断言绝无活人之人的脸上,这样“啪啪啪”的打脸却打得他们毫无反驳之力,纷纷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向逐渐走近的那两人。
“别来无恙啊,孝鸣哥哥,风修哥哥,还有另外两位哥哥!”赵萌萌自疾风兽背上站了起来,使劲的挥舞小手,朝着赵孝鸣几人打着招呼。
赵氏的子孙实在太多,彼此不可能一一熟识,对于另外两名赵氏旁支子弟的姓名,赵萌萌并不知晓,是以统一以哥哥相称,却是将礼数做足,让人无可挑剔。
“萌萌,你们没事,真好。”赵孝鸣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脸上浮起一抹由衷的笑意,道,“我就知道你们命大,不会有事的,我可还惦记着你们烤制的山鸡野兔,那可是太好吃了。”
“没问题,只要你喜欢,下次一起来吃啦。”赵萌萌娇憨的摆摆手,一副“没问题”的小模样,继而转头望向赵风修,古怪道,“风修哥哥,你怎么和孝鸣哥哥在一起呢,你不是经常和风略哥哥混一块的吗?”
“呃……”
赵风修脸上浮起一抹尴尬,心中郁闷,幸好今晚没和赵风略一块,不然此刻自己就已经和他那般尸骨无存了。
赵萌萌见状,不由瞪大了眼睛,关切的问道:“风修哥哥,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赵风修连忙摆手,话中有话:“没,没什么,我只是感到很惊讶,先前鸡鸣山崩塌,我还以为你们……没想到你们居然活着走了出来,萌萌,你们可真厉害。”
“那当然!”赵萌萌一拍小胸脯,尔后一把拽着身后苍夜的手掌,举了举,骄傲道,“我的夜狼哥哥可是天下无双,无论多么危险,他都会保护我,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