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涵这是第一次来到田间,一路上不停的问这问那,一分神,差点把车开到了路旁的沟渠里,惹得林筱姗又是一顿粉拳捶打。终于他有惊无险地把车开到了地头,地里除了他们家和李大爷的地块种的是花生以外,其余都是玉米。四周高高的玉米田把这一块儿围得严严实实的,俨然与世隔绝一样。
“三个轮子的车开起来也不难嘛,哈哈……怎么样,我开得还不错吧?”邵子涵跳下车得意地说。
“开得跟蜗牛一样,中间还差点翻车,还不错?”林筱姗瞧都没瞧他一眼。
“嘿嘿……一回生二回熟嘛,下次肯定要比这更好。”
“别废话了,赶紧把东西卸下来,要开工了。”林筱姗把散在肩上的秀发绾了一个花样,开始准备干活。
“哎!你干什么呢?”见他蹲在地上看着花生丛一动不动,林筱姗冲他喊道。
“这……这就是花生吗?我怎么看不到啊?”
“唉……哥哥,我真服了你了!花生是长在地下的,上面是叶子。”
听到她这句话,邵子涵双手一拽,把一株花生拔了出来,下面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小白花生,用手一捏,汁水就挤出来了,他皱着眉说:“这就是花生?”
“还没有长成呢,大概还得一个月才能收获……别愣着了,赶紧干活啊,一会儿天就热了。”林筱姗看着高升的太阳,催促道。
“哦哦……”
林筱姗戴上胶皮手套,熟练地把药水兑好,然后就去背药箱。
“筱姗,我来吧,这么重的药箱还是让我背吧。”邵子涵急忙把她挤到了一边。
“你行吗你?”林筱姗见他笨拙地背上药箱,满脸怀疑地说。
“行!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见他这么坚持,林筱姗就没再跟他争,褪下手套给他,又把口罩摘下来给他戴上。“嗯……好香啊……”闻着残留少女幽香的口罩,邵子涵故作陶醉地说。“贫嘴!”林筱姗白了他一眼,“左手上下压杆,右手拿着药杆朝花生喷就行了。”
其实以前喷农药的时候林筱姗几乎不怎么戴口罩和手套的,但现在她越来越爱惜自己的皮肤,又怕邵子涵对药物过敏,就托父亲在买农药的时候捎了回来,晃晃悠悠地,邵子涵开始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农活。
刚没走几步,就被林筱姗喊住了,“不对不对……,喷头要从下朝上喷,小虫子都躲在叶子底下,你这样直喷叶子上面毒不死它们的。”林筱姗夺过药杆,娴熟地示范起来。
“啧啧,真没想到,你这一双弹吉他的小手居然也能拿得起农具,如果别人没有看到,谁会相信呢。”
“那又怎么了?农民的孩子从小就得帮父母干活,不像你这大少爷,从小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
一时间邵子涵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确,从小到大他都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丝毫没有体会到生活的艰辛,他真的不能去辩驳。
“好了,你试试。”林筱姗把药杆又递给了他。
这一回,他总算做得有模有样了,“学得还挺快的嘛,好了,我拔草去了,你慢慢打吧啊。”
“嗯嗯。”邵子涵满口应承着。
两个人就这样分工忙碌着,还没到中午,邵子涵就把半亩地的花生全打上了农药。他有点疲惫地背着空空的药箱走到树荫底下,卸下药箱的时候,他痛得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林筱姗关切地问。
“肩膀有点疼……”邵子涵摸了摸酸疼的肩膀。
“我看看。”林筱姗凑上前,翻开他的衣领,“呀!肩膀上已经浸出了血丝,受不了就跟我说让我替你嘛,干嘛那么逞强。”她一边嗔怪他,一边转身沾湿毛巾,敷在他的肩膀上。
“我是心疼你嘛,这沉重的药箱要是把你的肩膀磨破了,我岂不是更疼了。”
“你……你真是越来越不像你了,以前见你说话沉稳庄重的,现在说话怎么这么……”面对这么直白的话,林筱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还是有点适应不了。
“哈哈……在你面前我就是恶魔!”说完这话,邵子涵张牙舞爪地朝她扑过来,林筱姗尖叫一声,娇笑着急忙躲闪,绕着大树躲避他的追逐。
一个踉跄,她的速度慢了下来,邵子涵趁机一扑,两个人滚倒在草地上,邵子涵灼热的目光让林筱姗呼吸急促起来,两人的脸庞慢慢的接近……
“滚一边去!浑身的农药味儿,恶心死了!”就在邵子涵马上要碰触到她双唇的时候,林筱姗双手用力把他推到了一边。
“咳咳……嘿嘿……”邵子涵把袖子凑到鼻子前一闻,还真是,见此情况他也只好作罢。
“哎!你现在饿不饿?我们吃烤红薯去。”见他神情稍有点低落,林筱姗主动拉住了他的手问。
“现在?哪有卖的啊?”邵子涵四处张望了一下。
“笨哦!不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现在虽然红薯还没有彻底长成,但底下肯定也有小块的了,我们去那边地里刨几块烤来吃,。”
“这不是偷嘛?不太好吧?”他有点为难地说。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们只是从底下取两块,不会拔掉整株的,以后不还会长出来嘛。”
邵子涵还想说什么,被林筱姗拽了起来,穿过北边的一片玉米地就是红薯地。她猫下腰来看看四周没有人,就动手在红薯秧子里面翻腾起来。
没过一会儿,林筱姗已经挖了三块不小的红薯,而邵子涵挖到的只是两个细细的还不成个头的红薯根儿。
“唉……哥哥,你还是真笨哎,把那些扔了吧,那么小怎么吃?”林筱姗看了一眼他的收获,歪着头叹气说,邵子涵只好尴尬地扔掉了手里的红薯。“挖红薯是有讲究的,哪一株红薯下面土地开裂了就说明下面的红薯已经不小了,否则就是还没长大。现在很多红薯还没长好,得仔细找。”
邵子涵照着她说的话去找,果然在一株地面已经开裂的红薯下面挖到了一块,“哈哈……这块不小吧?筱姗。”他兴奋得手足舞蹈。
“嗯嗯,这些差不多够了,再多也吃不完。”
折腾了半天,火总算点起来了。“哈哈哈哈……”林筱姗看到满脸烟灰的邵子涵不由得大笑起来,“怎……怎么了?”邵子涵因她这一笑,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下啊,我给你拍个艺术照。”她掏出手机,咔嚓一下给他拍了一张,“你自个儿看看吧。”
望着照片里的大花脸,邵子涵也不由得呵呵笑起来,“呵呵……公平起见,你也得化一下妆!”趁她不注意,邵子涵摸了一把炭灰,“啊!不要不要!”躲闪不及,他还是得逞了,白净的脸庞随即也如他一般花,他瞬即拍了下来。
“难看死了!”林筱姗急忙朝水桶跑去……
“现在要往里面扔红薯吗?”见火烧旺了,邵子涵问道。
“不行不行!这样烤出的红薯净烟熏味,一点儿也不好吃,我们等火烧完后把红薯埋在红红的火炭里,这样才有味道。”
见已经有一大堆炭火,林筱姗用棍子把炭火拨开,把红薯放了进去。
“筱姗,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干这种勾当?”邵子涵坐着抱着她,低头看了她一眼。
“别用这种难听的词儿行不?”林筱姗仰头白了他一眼,“以前,每当我们干活累的时候,哥哥就带我到地里找各种东西吃,像红薯了,花生了,还没有成熟的黄豆了。有时候也会偷人家菜地里的黄瓜什么的,呵呵……”
“哈啊,那就没有被人家抓住过啊?”他用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有过,不过我们一般都是撒腿就跑,他们追不上的,嘻嘻……”
“这可不像女孩子做的事情啊。”
“额……”听到这话,林筱姗的笑容渐渐凝固了,是啊,这都是自己还是林小山的时候做的事情,现在……
“筱姗,筱姗?”见她没有动静,邵子涵轻推了她一下。
“啊?哦……以前都是我哥带我干这种事情的,我一个人不敢。”她搪塞道,“好了,不说这个了,红薯该熟喽。”她分开抱着她的胳膊。
拨开炭火后,香甜的味道随即弥漫在空气中,“好香啊!”邵子涵急不可耐地拿了一个,滚烫的红薯让他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
“看你急的样子,不会等降降温再拿啊?又没有人抢你的。”林筱姗笑呵呵地说。
烤好的红薯外焦里嫩,让邵子涵吃的大呼过瘾。
……
回到家后,两人都没有胃口再吃林母做的饭菜了,草草吃了两口就跑到了客厅看电视,让林母大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