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虎大吃一惊,当即奋起精神游向贝晓丹,贝晓丹慌乱不已,紧紧箍着他的脖子,双脚乱踢。他游泳水平跟李玉中比较起来尚有一大段的距离,被一个溺水分不出东西南北的人紧紧抓住,一时施展不开,根本划不动水,两人一齐沉入湖底。
其他相隔最近的同学与他们还有十几二十米左右,纵是有心也已来不及了。报纸上刊登救溺水之人水平不够,导致自己跟着溺亡的事时有生,不少人都心存犹豫,延迟了救援的时机。
水花一阵翻腾,开始慢慢平静,众同学都惊骇莫名,纷纷扭头寻找廖学兵,只盼老师能够带来唯一的希望。
只见十几米外一个男人双手摆动,水花随着剧烈的冲击而滔天荡起,正是他们熟悉无比的廖老师,堪比鲨鱼般的度游到出事的水面,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
湖里比湖面平静得多,廖学兵四处张望,只见四米深的湖底一串气泡冒了上来,叶玉虎和贝晓丹缠住一团,也不知是死是活。
叶玉虎胸腔空气已尽,肺部胀得几乎开裂,湖水从他的鼻子、口腔涌入,双眼圆瞪也看不清什么东西,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他自我感觉中眼前一片黑暗,又有点点光芒在闪烁,好像吸引自己进去一般——这是即将死亡的前兆。
“露营死两个学生,那我肯定得担起责任,说不定还要蹲监狱。教师就当不成了。”对前程的恐惧和对学生生死安危的担心,廖学兵突然爆出一股潜力,分开两名学生,一手捞着一个,双脚急蹬,头顶的湖面映着又蓝又白的晶莹颜色。叶玉虎和贝晓丹不知哪里来的求生yu望,紧紧抓住他,令他不能自由上浮。
老廖气息也差不多用尽,心里焦急,两眼开始昏花。这会他可不再认为学生会拿性命开玩笑作弄自己,湖底与湖面的四米距离竟然那么遥远,妈的!
廖学兵深吸一口气,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使他吸了一口好大的湖水,心脏好像要爆出来一样,啪的一声,鼻腔渗出鲜血,与湖水混成一块。
强的爆力这时终于挥作用,廖学兵双腿一蹦,似乎带来无穷无尽的力量,抓着两名学生冲出水面。
其他担心不已的同学都围上来帮着老师把两个倒霉鬼带着游到岸边。
两人躺在岸上半死不活,陈有年暗道一声:“阿虎,对不住了。”照着原先对李玉中那般照样施为。女生们也在急忙救援贝晓丹。
“好家伙,差点就把命搭在这里了。”老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色又青又白,摸着小肚子道:“喝得这么饱,晚餐不用吃了。”
所有人都在围着叶玉虎和贝晓丹,只有慕容蓝落飞奔过来,抓着他的手一脸担心地问:“老师,你没事吧?我刚才好害怕……”
叶玉虎两人总算悠悠醒转,犹如李玉中故事的翻版,好像倒带回十五分钟前,他睁开眼睛,陈有年那个花痴仔的嘴压在自己的嘴上面。
叶玉虎虚弱地把他推开,眼中泛出泪花:“我的初吻就这么完了……我以后怎么活下去啊……”想整廖老师,最终反被他救了一命,叶玉虎又是难过又觉得幸运,“幸好刚才丁柳静良心现,没把老师带到远的地方。否则我这十六年就白活了。”
老廖说:“我去看看两人怎么样吧。”俯身趴在贝晓丹旁边察看。一名女生则在帮忙按压。
巧之又巧,贝晓丹刚刚睁开眼睛,映进脑海是老廖那担忧而焦急的脸。适才情况危急时,贝晓丹在陷入短暂昏迷之前,现一个人影游向自己,知道那个抱着自己的强壮胳膊,宽阔胸膛的主人是廖学兵,此时见他伏在身边,还以为他对自己进行了人工呼吸,既感激又害羞,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在心里蔓延着。
“既然没事了就好,大家不要下去游了,都上岸来吧,时候不早,太阳快要落山了,准备晚餐吧。”
很多人没亲身经历,不知道水下救人的难度,也不了解他们当时有多危险,觉得这不过是老师应尽的本分,纷纷上岸收拾东西。
慕容蓝落是游泳比赛前十名,平时经常游泳,有过落水被救的例子,知道这其中的凶险,看着老廖心道:“老师那么瘦,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同时救上两个人,太了不起了。”少女的眼中充满仰慕。
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在滩上拿起小包包,翻出手机,察看里面的短信,有三条是半个小时内周安来的。第一条:“五点十一分,四眼偷偷摸摸来翻了一下廖老师的行李就走了。”第二条:“五点二十分,蒙军钻进廖老师的帐篷不知搞什么鬼。”第三条:“五点三十二分,关慕云前来报到。”
她马上打电话给周安:“小安,你不要管他们什么眼光,帮老师检查一下包裹。”
电话那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周安已经在检查了,“慕容,他们在廖老师的睡袋里放了小钉子。”
“这么歹毒,应该是蒙军干的,都捡出来。”
“慕容,他们在廖老师的内裤撒了痒痒粉。”
慕容蓝落脑中浮现出老廖在那个地方挠来挠去的情形,脸蛋一片飞红,“帮老师把内裤扔了。”
“啊!老师好像只有一条换洗的内裤,扔了的话就没得穿了,万一他骂我怎么办?”
“先不管那么多,不要让他知道。”
通话完毕,和同学们随着老师一起回到营地。
大家都钻进帐篷换湿漉漉的泳衣泳裤,老廖在行囊里翻找,出一阵咆哮:“哪个缺德鬼把我的内裤偷走了!妈的,这可不是在家里闹着玩,会出人命的!”心中满不是滋味:以前偷女孩子的内裤,如今轮到自己内裤被偷……
学生们都在掩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