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休点了下头:“我出去等你,你想要找的人有消息了。”
说完没等回答,便转身离开,顺带关上了门。
齐木回过头,一看尊上的脸顿时吓了一跳,悻悻地松开手,跳下来穿好鞋,称赞道:“一休哥真淡定。”
“那我先出去了。”
渊落嗯了一声。
“等等。”
齐木回过头,双目晶亮:“什么事,是要问我要找的人是谁?我可以告诉你……”
渊落端坐着,淡淡道:“本尊给你的珠子去哪了?”
齐木石化。
秦休站在门外,望着灵木柳树出神。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重物落地桌子翻倒的声音。秦休轻叹,拉住过往的侍者,让人再准备桌椅床木,等半个时辰再搬进去,收拾屋子。
房间内,渊落把人拉起来,有种不祥的预感。
“怀璧其罪,等你有实力保住它,本尊再交给你。本就是送给你的,以后你就知道那是何物了。本尊并非要收回,你这么大反应作甚。”
越是珍贵的宝物越朴实无华,比如暗淡无光锈迹斑斑的煤球原身,可是真正的至尊神器!仙尊啊仙尊啊,送的怎么可能是凡品,尊上当初随手给的无上神料、小世界、神兽血脉幼兽等等,都没有那么郑重其事地交代他不能弄丢啊!
若是不相识的谁谁送的就是仙珍至宝,他也不屑,但尊上不一样,意义也不同。
齐木一听,更是欲哭无泪,垂头低声道:“……我扔了。”
渊落陡然皱眉:“你把麒——”
话说到一半,停住,没有继续说下去。尊上少有明显的情绪变化,往往这时候,便是事情难办了。
当时随手一扔,齐皇宫那么大,哪还记得扔在何处。
齐木悔得肠子都青了,半晌说出一句:“尊上,你骂我吧。难得你会送我什么,却被我弄丢了,先前的回音珠,也损坏了。”
渊落恢复以往的平静:“丢了就丢了,因果循环,许是时机未到。”
好吧,说的听不太懂。
齐木沉思片刻,道:“是不是每发生一件好事,都不会长久。”
“为什么这样想?”
“有因必有果,重要之物丢了,你就要去找,好不容易在一起,没多久又会分开。”齐木看着渊落,搂着他脖子,只觉得这张脸越看越好看,道,“就像当初把魂印刻在我识海之上却不告诉我,我猜那东西肯定又是用来保护我的,平时看不出倪端,关键时候能保我一命的那种。你不否认,就当你默认了。”
渊落面向他,没说话。
修仙乃逆天之举,需循序渐进,不经历生死历练,断不可能成长到这一步,但倚仗太大对修道不利。
齐木说得没错,这算是最大的保命符,就算到时候他无暇顾及齐国,大战伊始,有神兽心脏修复丹田,齐木的修为定能突飞猛进。得麒麟庇佑,也不会因为己身血脉觉醒而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算无遗策,但变故从来触不及防,习惯了这般,也得处事不惊。
齐木认真道:“渊落,你听我说,就算没有庇护,我也没那么容易死。达成娘的遗愿也不一定非要灭国,就算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有办法处理。我不想跟你吵架了,那样没意思,下次你要我去哪就直说,别总想着怎么让我离开你。反正你都把我养这么大了,吃也吃了睡也睡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其实他还想说反正连你,我都上过了,日后我也不图你什么,尽管放心……想想还是不敢说,怕死。
渊落冷声道:“说的好听,若是你真这么听话,本尊也不用如此麻烦。”
齐木扬头,理直气壮道:“我哪里不听话了!每次说话,你就不能说得通俗易懂些么,和你在一起,我哪里有那么多脑子思考深沉含义。”
说完,齐木真想找块豆腐撞撞,他其他事情处理得好有什么用,感情问题简直一塌糊涂。然而比起刻意,不经意间说出来的情话,往往更能打动人心。
尊上心情一好,后果往往不怎么好说。
渊落嘴角上扬,强硬地揽过齐木腰身,不容丝毫反抗。嗓音冰寒刺骨:“那好。今夜你坐上来,自己动。”
齐木背脊僵硬:“哈,你说什么,我不懂。”
但见尊上的脸色,顿时哑了口,什么叫作茧自缚他总算是明白了,只得乖巧点头。
怎么从红珠子说到这个,齐木陡然回神,道:“等等,那是什么珠子,有什么用,关系甚大么?”
渊落神色未变,道:“也无妨。”
那是麒麟心是无上至宝,世间独一,横渡寂灭海,去往神界用一双眼睛换得。
仙尊之眼乃至尊的一部分,能洞悉大道本源堪破一切虚无,不只是幻境,就连神级禁忌法阵也能一眼看穿畅通无阻,对战破敌攻伐轻而易举……
可单论价值,麒麟心却比这个还要珍贵,因为那是至尊本身。
若是落在神兽血脉的妖兽手中,足以令血脉返祖,登妖神位。不过只要别吞入腹,禁制封印不除,看上去也不过是个普通珠子而已。
齐木道:“真的没事?你又什么都不告诉我。”
渊落说得很随意:“没了就没了,从故友那儿得来的确不是凡物,不过本尊要寻回也不难,不必介怀。你有分寸足矣,别让本尊失望。”
那只麒麟乃深渊之主,与渊落同为天地孕育而生,几万年前被个人类伤了个彻底,死过一次,重生后却还在几万年前的情网中走不出,连心都不要了。也不知要眼睛有何用。
在屋内磨蹭了数久,两人才一块出去。齐木望着渊落,眼里的情意与喜悦显露无疑,闪瞎了秦休的眼。
庭外很吵闹,齐木没理会,先拉着渊落坐下,给他倒茶,又给秦休倒了一杯。
短短一夜,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前所未有,于是秦休愣住了。
齐木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一休哥,那人有眉目了么?说罢,他不是外人。”
秦休道:“消息没错,鬼匠最后一次现身便是在齐国,而后不见踪影,其人行踪诡秘,无人知道去处。他的三位弟子游历在外,其实也都在找鬼匠本人。怎么,你也想找他?”
他没再去倾妖阁,换了个情报势力,废了近半年的时间打探消息,得来的却还没有秦休花了五日来得多。
丹圣的确很了不得,外加上丹神唯一弟子的身份,秦休更是超然,许多势力都能来去自如,被迎为座上宾。
没人愿意惹怒一位炼丹师,炼丹师的人脉遍布天下,消息四通八达,就连不世出的隐士强者也知道要和炼丹师打好关系,更何况丹圣。
也只有齐木不用操心这些,这位史上最年轻的丹圣对外人疏远漠离,唯独对他百依百顺,任何人看了都咋舌。
“鬼匠最富盛名,弟子却只有三位,宝器阁遍布修真界,真正能比肩匠师族长的应该也只有鬼匠一人,三位弟子也不错,若能加入地府该多好。”齐木叹了口气,道,“不愁没钱赚了。”
秦休被他的想法逗乐了,笑道:“你还缺钱么,灵石我多得是,你要都能拿去。”
“一休哥,你对我太好了!我连你人都带走了,如果连你的财也不放过,也太没良心了。”齐木想要搭着他肩膀,突然一顿,扭头看向一旁的渊落,手臂转过一个弯,放下。
秦休不笑了。
继续道:“师徒几人,个个对炼制宝器最为痴迷,与你说的匠师一族相差无几,若能寻到鬼匠,或许他会对匠师一族的宝器感兴趣。会加入也不一定。”
渊落放下茶杯:“鬼匠不在齐国。”
一句话吸引了两人注意,秦休问道:“你知道?”
齐木目光火热:“那他在哪?”
鬼匠的行踪谣言无数,真假难辨。秦休有些惊诧这人一句话,齐木竟然会信,倒也没有多说。
“那地方能进不能出,不出五六年,他就能逃出来。”
秦休大惊:“你擅推演?”
“他什么都会。”齐木深信不疑,接口道:“看来鬼匠被困住了,等他出来再说,先让人和他徒弟谈谈。”
“地府已经有弟子在做此事。”秦休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盯着渊落,却也没有太过露骨而显得逾越。
齐木这个府主并非真正意义上独自在外,可以说地府无处不在了。
他看了看秦休的反应,暗自心叹。
齐木好歹还怀疑过好几次这人是尊上,秦休就完全没认出来,好歹也是见过尊上的人。不过着实不怪旁人,实在是仙尊没了魔气气质太出尘,而魔尊一身寒气隔了千米都能感受到,谁能想到这两个决然不同尤显得格格不入的身份,竟然是同一个人。没有几万岁以上高龄,没见过仙尊,认不出也很正常。
想想还有点小窃喜。
秦休不理解齐木为什么一直绕着这人打转,两人一副关系亲密,也不知闹哪一出。龙越退出百朝大比,其余的人倒还在参战,近来来人才少,独齐木哪儿都没去。
秦休道:“百朝大比不打算参加了?”那所谓的皇子倒是成了笑话,齐木哪里需要所谓皇子的身份,这在旁人看来高贵不已,落在他眼里的确不值一提。更何况着实也不安心。
想起和齐皇的谈话,齐木道:“最后千人战场决出前三百,我只需战一场,若能去子虚空间,许能把至尊神器碎片拿到手。”
秦休道:“小心为上,恐有诈。”
齐木眸中精光一闪即逝,无谓道:“有诈才好,就怕他没有。”
说罢,扭过头特地问问:“渊落要说什么,我听着。”
“子虚空间未开,至尊神器碎块还在皇宫。既然是认主神器,大比之上,能引动碎块共鸣,很可能会合为一体。”
齐木顿惊,竟有这等好消息!那可真是非去不可了。
……
知道尊上不会很快就离开,齐木安心了不少。
他想着在大比前回皇宫一趟,大致在那块地方,看能不能寻到。那日竟有两头仙脉境妖兽作乱,他才趁乱跑出来,估计回去皇宫,在齐皇眼皮底下根本无处遁形,许在大比结束前,想出来就难了。
难得渊落在这里,这几日如胶似漆,也算破镜重圆,齐木实在不想和他分开,圆珠的事也就一再耽搁。
他摩挲着漆黑短剑,想着煤球能提前复原,有些迫不及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扔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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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残好痛
晚安咩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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