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口口声声说外面有狙击手,你要我们怎么能相信,狙击手不是你安排的一场秀?这个手段并不高明,当年在侦察连我至少学过杯弓蛇影,你不会以为单凭你的一面说辞就能蒙混过去吧?”
就在大敌当前关键时刻,凌榛的一个属下质问起了夏夜之,他这一句话,顿时将刚刚布好的防御瓦解,布拉格摸了摸光头,纠结道:“头,老江说得也没错,万一打起来,背后挨刀的事可不好受,虽然我喜欢这美人,但是事理先行,必要时也该忍痛割爱……”
布拉格说得极其露骨,“美人”两字配合着他口中吴侬软语不禁让人打个寒,这里的几人除了他一身花哨纪梵希衬衫,都是清一色紧身装,古板归古板,但是无疑显示出纪律严谨性,唯独他懒懒散散,更像个花花公子哥。
三米之内,布拉格脸部轮廓清晰些许,夏夜之心里不禁赞叹,这个妖人确实长了一张堪称俊美的脸庞。比起世上第一美男子岩月擎虽有段不小的距离,但是也算是能拿得出手的货色,据前世经验,有好光头这一口的女人并不少,至少欧美不缺。
看凌榛依旧沉默不语,布拉格手指在光头上划着圈圈,道:“这样吧,美人,你把衣服全脱了,站在一边!”
“嗯,大校,我看布拉格这法子行!”老江从裤兜里拽出了一条拇指铐,径直丢给布拉格,指着窗口拇指粗细的栅栏道:“光头,交给你了!”
布拉格柳眉轻扬,盯着夏夜之的下半身,嬉笑不止。然而,他的内心却并非如面容上那么放纵不羁,一对清亮的眸子凝视着夏夜之的两膝,刚才这小子与凌榛交手,他看得真切,明面上凌榛占了很大优势,一腿之力将他双手震麻,但是,对方仓皇间竟然能在空中摆弄身体,仿若猫一般对于重心掌控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在这片偌大的东方疆域还有没有这样的人他不确定,反正他绝对没有见过。如果凌榛和这小子一对一,结果悬念很大。
“美人,走呗!难不成让我帮你宽衣解带?”
“你为什么喜欢男人?”夏夜之没有反抗,转身向窗子那边走去,光头嘿嘿一笑,忙前忙后解释起自己恶趣味。
“我现有时候,布拉格的手段比我们来硬的有用多了!我估计那小子没缓过劲来,”老江吸了口烟,贴着凌榛揶揄道。
众人皆是一脸无语,都想不通,凌榛这么一个伟岸的男人为何独对这个娘娘腔信重,什么事情都是他第一个知道。最恶心的是这家伙时常还喜欢扮演弱势的女人角色,然后再以雷霆万钧的手段逆袭,眼看那家伙死性不改,像一个贤淑小家碧玉俯帖耳地往那青年身上蹭,几人心中不禁恶寒。
“搞定了,搞定了呦!”片刻,布拉格一脸春花秋月地跑了回来,对凌榛比了个v的手势,凌榛没有功夫理会他八成另有所指的深意,耳朵耸了耸,将两根粗壮的手指并拢从眉间划过,打出了暗号。
终于来了!
包括受伤的小鲍在内,一瞬间热血沸腾,要知道跟随凌榛离开苍鹰大队后,一次正经的战斗没有经历过,每天盛世年华窝着,老板赵炫翼把上等姿色的精品都送给他们,但是受过磨砺的众人却没有多少心思玩温香软玉那一套,除了布拉格荤素不忌外,他们还没有碰过女人。说到底,心中还是渴望着战斗。
时隔一年多,终于又有机会面对未知的敌人,怎么能不兴奋?
就在身体微微战栗,将兴奋点提高到最佳状态时,两道人影悄无声息地从两根方形柱子后面闪出。
没有丝毫征兆。
仿佛,那两人在柱子之后早已守候多时。
小鲍深呼吸了一口气,汗水顺着两鬓漫流,滴滴答答掉在衣服上。他侧目看了眼哥哥和其他人,无一不是怔的表情。
实在太古怪了!
“请问哪位是深海凤凰凌榛凌大校?”
左边身材纤瘦穿黑色紧身衣的男子扯掉了罩在外面的风衣,甩到一边,悠悠说道。听声音,有些沙哑,但是辨不出年纪。
凌榛的眼力自然要高出手下不只一个档次,否则也不会在阴影排名中那样靠前,刚才的障眼法只是利用了风衣颜色和他们脚下所穿的软底鞋造成的效应,而且其他几人都在调侃布拉格分了神。毫无疑问,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在精神上压垮己方。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他不能在不一言。想到这,凌榛从遮体中闪出来,“深更半夜,各位专程来访,凌某是不是该受宠若惊?”
“呵呵……呵呵呵……凌大校还真是风趣,没想到在帕米尔高原死了那么多弟兄,这么快就脱离阴影了?看来情报上说凌榛极重情谊不准啊!”
倏地,凌榛双目怒张,手臂青筋暴突。
“阁下不必用激将法!没错,为那件事,我恐怕会愧疚一生,但是凌某人也一定会为他们活下去。如果除了说废话,阁下已经黔驴技穷,那么现在大可以滚了!”
另一个黑衣女子咯咯轻笑起来,“好大的口气!凌榛,在帕米尔高原遇到帝王加纳的时候,我记得你嘴里好像说的不是这句话吧?你貌似在大声哀求帝王加纳,不过阴影之王没有搭理你罢了,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一位靠着手下拼死掩护,如丧家之犬一般逃跑才捡了一命!要说滚……”
“住口,娘们!”
“是不是被说到痛处了?你知道吗,当时我就在现场,看到你狼狈不堪……”
“住口!”
“呵呵……”
“住口!”
凌榛一拳击打在钢管上,出嗡嗡响声。
“住口,贱人,别逼我杀你!”
女人抱着双肩,倚在柱子旁,“凌榛,你的梦想恐怕要葬送此地了!沙鸥,动手!”
就在女人一声尖利的声音落下的同时,凌榛双眉紧蹙,心凉了一大半。瞬间,全力吸胸弓背,将一口硬气功全部护在了心肺和两腰四个位置。
“硬气功?……嘿嘿,凌大校,您的硬气功能挡得住我的阿拉斯加捕鲸叉吗?”
噗!
一阵夹带着风声的穿刺声骤起。
凌榛暗叫一声完了,难怪老江要带着这么扎眼的东西,原来不是虚荣,而是为了对付自己。
没想到,最后还是死在自己人手里。凌榛心下感叹,扯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
然而,就在他脑海中回想起女儿凌蓝那娇美的模样,遗憾不能看着她披上婚纱出嫁的时候,一声金属撕裂的声音响起,接着噗嗤一声,刀尖钻入腰间。
本来以为肝脏一定会被扎穿的凌榛愕然觉剧痛之后,刀尖不再给力,刹那反应过来,叫上一口硬气功将肌肉绷紧,衔住刀刃,同时曲肘后击。
几百斤的力量不偏不倚砸在老江右胸上,径直将他撞出去三米。老江一个燕子翻身,单膝跪地,瞠目欲裂的瞪着凌榛身后一脸得瑟的光头,喷出一口鲜血:“是你?”
“嗯,当然是我,除了光芒万丈的本大人能及时出现在凌帅哥身后外,那些饭桶能行吗?你以为老子就会在盛世年华捏两把**,玩玩负距离接触?还有啊,你觉得这个阿拉斯加烤鱼叉很叼?嘿嘿,有老子的诺基亚钢板机叼吗!”
布拉格亵玩地笑了一下,按着凌榛后腰,将阿拉斯加捕鲸叉拽出来,啧啧心疼道:“老子手机里还有和盛世年华‘小金鱼’的大尺度写真呢,你小子也忒毒了吧,连储存卡也给我扎断了?赔我,赔我!”
“草你妈!”
老江剧烈咳嗽起来,零星的碎沫伴随着鲜血喷了一地,止都止不住。此刻,他已经知道自己完蛋了,那一肘之力,将肺叶震碎了,大罗金仙在此,也回天乏术,都是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战士,真正知道活不久,索性也松懈下来。老江仰面躺在地上,看着布拉格娘娘地拎着阿拉斯加捕鲸叉朝他身上比划,不服输地啐了一口:“死光头,老子差不多只有一刻钟时间,在死前让我痛快下,告诉老子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老江啊老江,众人之中,就属你最看不起我了,你以为老子真是猪头?老子要是猪,你……哎呀,算了,算了,不数落你了!你那身份大家早就知道了,在一起这么久,你下面长几根毛能瞒得了,何况一个身份……”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能接触到我资料的只有基纽高层……”
老江倏地看到布拉格露出一丝邪笑,心知上当,怒火攻心间,鲜血从口中狂涌,每一次咳嗽都会加剧了肺叶碎裂,“光头,你算计我?”
布拉格擦掉脸上的血沫,将破烂的钢板机垫在老江脑袋之下,让他可以呼吸地稍微顺畅一些,布拉格收敛了笑意,带着几分无奈唏嘘了一声:“你不该在大家都掐灭烟的时候吸烟,你也不该在大校分配任务的时候死死粘在他身后,跟屁虫的事一直是我布拉格的专长,你老江目高于顶何时做过?即便那人是凌榛!其实,当那小子告诉我留心你暗刺凌榛时,我倒宁愿这是他的离间之计……”
“那小子……”老江梗着脖子,眼球努出框外,“他……”
布拉格拍拍他的脸:“怎么了?说!”
老江气火攻心,抽搐了两下,气绝而亡,手指不甘地指着那边。布拉格蓦然回头,可窗口之下哪还有人,孤零零的拇指铐在那悬着!
“别说一副孩子气的道具,就算十副,你觉得能锁住我吗,光头?”
布拉格倒抽了口凉气,耳边萦绕着夏夜之刚才的话!
“妈的,被算计了!这小子到底是谁?”
布拉格拿起捕鲸叉泄气似的在地上重重划出一道白痕,起身向那边战斗圈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