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发作明显比最近几次都厉害。【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身体中那份强烈到极致的悸动,即使让指甲把墙壁捅破,留下一道红线也不能制止得住。
程亦鸣放了满满一缸热水,希望那份火热能让身体中的那份比火还强烈的悸动平静下来。一开始,似乎起了那么点作用,连他扭曲的脸也渐渐恢复平静。可随着水的温度的下降,那份悸动卷土重来,更有愈加汹涌之势。
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小时,如果顺利,丹丹怕是已经接近**花园,没有时间了!
这样的焦急似乎更加剧了体内那条毒蛇的汹涌。尽管程亦鸣死命地咬破自己的唇,拼命地捅烂自己的指头,想用身体其他各处的痛分散那生不如死的悸动,可是,那条毒蛇却越发紧地缠绕着他,让他呼吸不过气来,让他渐渐迷离。
它,又一次赢了!
他缓缓地摸到浴缸旁边的一个小盒子。
红色的,半圆弧状,分外精致。只是,红得耀眼,红得似血。
他的手已经触到了盒盖。那里,有一个小巧的齿轮状的开关。只要轻轻向右拨动一下,盒子便会打开。
里面,一定会有两粒粉红色的药。不论何时,那里都会有两粒粉红色的药。即使偶尔他吃过忘记再装,刘松也一定会帮他装上。
“亦鸣,别吃了。你这样下去,终身可能都没办法再……”曾经,刘松一边犹疑着装,一边总会这样对他说。
有好几次,他也曾痛下决心,一把拉过刘松的手,让那两颗粉红色的药滴溜溜地滚落在地。
“好,刘松,你帮我,我想试试。”
那些时候,他总会那样对刘松说,坚定地。
可是,这样的话让他最终变成了“放羊的孩子”。只不过,最开始的一次,是刘松让他变的。
那一次,他几乎抠烂了身上的每一块光洁的皮肤。可是,那样的悸动,那样的感觉,哪里是那些痛能抵挡得住的。虽然最终为了……,他让刘松捆住了他的手,可是,身体的反应一上来,手和绳子的搏斗几乎让他的腕断在那根绳子上。
刘松哭着,把那两粒粉红色的药放在了他的嘴里。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甚至为了防止意外,刘松专门去给他买了这个红色的刚好能装两粒药的盒子。
“能少用点,也好。”他说,“但是,别为难自己,亦鸣。”
所以,他便放纵了。任由自己当了“放羊的孩子”,任由自己被它们控制着,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
可是,今天,他不想。为了丹丹,为了他们可能开始的美好未来,他想再试一试。
他紧紧地捏着那个盒子,捏得那样紧,紧得那个齿轮般的按纽已深深地陷在他的手心中。唇上的血原本干了,因为他的这份用力,伤口再度迸裂开来,血滴下来,一点一点,在浴缸中溢出一个个半弧形,如同他手中的那个药盒。
他努力地集中起自己的精力,想丹丹的笑,想丹丹的酒窝,想丹丹这两天冲着自己说过的话。
如同那些年……
那样的时候,他总是想起丹丹,想起丹丹的笑,想起丹丹好看的酒窝,想起丹丹的“童言无忌”……
然后,撑过来,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
“丹丹……”
他嘶哑地叫着,身体不听使唤地在狭小的浴缸中扭曲起伏,手指终于不听指挥地扬起来。原本紧攥的药盒从掌心中滑落。不知是不是刚刚碰到了那个齿轮状的按纽,盒盖自动地开了,两粒药掉了出来,落在水面上,和那些红红的水花融在一起,越发粉得爱人。
程亦鸣的眼睛都快要凸出眼眶了,身体紧紧扭成麻花状,左手臂上的一块皮肤生生地被自己扯下来,右手五根手指冲着那个伤口齐齐地插下去……可是,身体中的毒蛇并不打算放过他,而是发起了一波新的冲锋。
“啊……丹丹……”他叫,猛地抽出插在伤口中的右手,抓起那两颗浮在水面上的粉红色的药,闭着眼,咽下去。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迷茫地睁开眼,不知对着哪个虚空,苍凉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夏文丹捧着热气腾腾的白糕进病房的时候,程亦鸣已经坐在了床边的沙发上。穿着整齐,指尖夹着一支烟,烟灰积了很长一截,他却似乎浑然未觉。
“三哥,你冷吗?”夏文丹放下白糕,顺手想摸摸程亦鸣的额头,被他轻轻地避过。
“丹丹,我不冷,也没发烧。”他说,灭了手中的烟。
习惯了他这样的闪避,夏文丹连面色也不曾变,顺口就问:“你不冷干嘛穿那么多?有件衬衣也就罢了,居然连高领T恤也套上了,太夸张了吧?”
程亦鸣淡笑了下。
“我有点怕冷。对了,白糕好买吗?”
“别提了。那买的人排了那么长……”夏文丹伸手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我排了小半个小时。什么东东这么翘,我先尝尝。”
说着,她伸手挑了个最小的,放在嘴里。
“嗯,的确不错,入口即化。不过,太淡了,我不喜欢。”
程亦鸣顺手也拿起一块放在嘴里,接口:“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味。淡淡的。”
“三哥,我怎么老觉得你这话里有话?”
“没有。我就是就事论事。”他说。
夏文丹却凑到近前,很仔细地从头打量着他,直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
“丹丹……”
“我怎么老觉得,我出去这个把小时,你就像有什么重大变化一般?”
他忽地笑了,嘴角向上弯起很好看的弧度,眼睛中却透着苍凉。
“我能有什么重大变化?横竖就是个人罢了。”
他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小心地踱到窗边,给自己再点上一支烟。
“丹丹,你有没有想过,我早已不是程亦鸣了?”
夏文丹怔忡了一秒,然后就笑了:“那你能是谁?你别告诉我,你使用了古代著名的‘易容术’,成功换了一张脸,或是像《画皮》那样,偷龙转凤?”
“我的意思是说……”程亦鸣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仿佛在斟酌着词句,“如果,我已经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人……”
“我管你是不是。只要你是如假包换的程亦鸣就行了。”
只要是程亦鸣,我就喜欢,我就爱!
这句话,饶是她大胆勇敢,最终还是生生地哽回到肚子里。
她走到他面前,扳过他面朝窗户的脸,打量。
“没有接缝。”
程亦鸣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书上说了,‘易容术’也好,《画皮》也罢,有个共同的缺陷,就是下颌部分对着阳光看,会有不起眼的接缝。我刚刚仔细对着阳光看了,你没有。所以,你是程亦鸣,如假包换的程亦鸣。”
夏文丹极其夸张地做了个抚胸顺气的动作,“这下我放心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省略号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她自己却弄了个大红脸。阳光映着,看得程亦鸣痴痴地发起楞来。
顾不得夏文丹的反对,程亦鸣当天下午就出了院。
“那些毛病,我自己知道,自己也能医,不用老呆在医院里。那个味道,我过敏。”
面对夏文丹的苦苦劝告,他如是说。
“可我记得,你以前,明明身体很好的。现在……”夏文丹咬着唇,“赵医生早上跟我说,你的身体很糟糕。他说,你的心脏……”
“所以,我说,我不是你以前认识的程亦鸣了。我老了……”
“那我也老了。你看,这儿有皱纹了。”她用手指拼命地提拉着眼尾,妄图在光洁的那里弄出那些细细密密。
他笑,眼角自然地生出细细密密。
他说:“丹丹,别任性了。别辜负上天给你的青春。最是美好年华……”
他望着她,眼里多了些她不熟悉的东西。像是萧索,更像是伤感。
“三哥,真的老了。”
“是啊,老到只吃没牙的老太婆吃的白糕了。”她没好气地说。
“为什么你只说老太婆?”他不解。
“因为……”她的酒窝漾起很深,“没有老头喜欢吃那个,除了有牙的程亦鸣……”
她笑得直不起腰来。他也笑。
这样的场景,太过美好,如同那些年。
她总爱和他拌嘴,说到最后,总能用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得出她的结论。然后,他们相对哈哈大笑。
那时他想,以后一辈子,有妻若此,当是,永远不会老!
结果,时移事易,两事苍茫。
“怎么,傻掉了?”夏文丹在他眼前不停地挥舞着自己的手,“我发现啊,你比以前更傻了。以前,你还能对答也算如流两句,现在,就只剩下傻痴痴的把我看着了。”
“是的,小猪头!”他望着那张脸,笑靥如花,不觉有些恍惚,随口就答。话出了口,才想起,这句话隔了那么多年,居然还是那么顺嘴。
夏文丹楞怔了那么几秒,脸上的酒窝越发深邃。抬起自己的手,她轻轻捶了捶程亦鸣的肩:“不许再叫我小猪头,大猪头!”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不下去了,说实话,我不擅长于写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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