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和牧爵之间发生过的事情,我虽然不是全都清楚,但是这么多天来,一些情况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我也勉强算是有发言权吧,所以我就冒昧地说一句,你可别嫌我烦。”
商竹衣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知道静姐也都是为了我好。”
那么叶静也就不再废话了,直入主题道;“关于赵卿洁的这件事,牧爵真的已经是尽力了,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只是事态复杂,有些情势下,即使牧爵尽力保护你和孩子们了,但仍旧无法避免会让你受委屈,所以,我不是来替牧爵说情的,我只是想告诉你,牧爵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桀骜霸道,似乎刀枪不入一般,但是他一旦将一个人放在了心上,那么他就一定会把最柔软的一面呈现给那个人,你应该知道我说得这个人就是你吧。”
对此,商竹衣一开始是坚定不移地相信的,但是现在她却有些迟疑了:“静姐,这个……或许吧……”
听着她犹疑不定的回答,叶静的心里也不由地揪痛了一下,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也曾听季牧爵说过,他们一起在国外经过的风风雨雨,那是的商竹衣虽然也同样温柔谦和,但是却坦然自若,相比之嫌,现在这个连恋人是否爱着自己都要产生怀疑的商竹衣,实在要可怜太多。
于是,叶静抬手摸了摸商竹衣柔软的头发,然后叹息似的说道:“我是学心理的,虽然不敢说目光如炬吧,但是识人的本事还是有些的,我可以用我多年的行医和处事经验向你保证,牧爵的心里除了你,根本放不下其他任何人,更不要说那个三天两头作妖的赵卿洁了。”
叶静说得言之凿凿,商竹衣被她这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态度所鼓舞,心中的怀疑和不自信似乎减退了一下,眼神也略微安定了下来。
见状,叶静又继续说道:“所以,你现在的任何决定都不再是只和你自己有关了,而是将你们二人绑成了一个整体,你现在仍旧坚持着让牧爵继续完成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这一点我是敬佩你的,因为是人就都有私心,但是你却能识大局,选择一个可能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决定,真的很不容易,但是除此之外,你也要明白这个绝对对于牧爵的意义。”
听了叶静的话,商竹衣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她一直都在考虑当年那件事的受害者和自己的良心,却没有想过季牧爵被夹在重甲,其实是处于一个比她更加为难和艰苦的处境,如果说商竹衣现在是处在一个环境恶劣的荒原上,要接受随时可以侵袭过来的寒风和沙尘的话,那么季牧爵就已经是站在了悬崖之上,而唯一拉着他,不让他坠落的力量,就是商竹衣的支持。
“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相信你已经想到了,牧爵其实比你面对着更加大的压力,你如果受了委屈,或许还能一甩手抱着孩子离开,但是被孤单留下的牧爵呢?所以,这件事一旦决定,我就要劝你千万不能半途而废,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更多还是将一颗心全都系在了你身上的牧爵。”叶静轻声说道。
听完她的话,商竹衣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不过叶静也没有催促她答复自己,而是静静地陪她坐着,因为叶静知道,这个决定的艰难程度,所以,她只能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长得像是经过了一番轮回,商竹衣才终于重新开口,声音有些低哑:“我知道情况不会太轻松,但是,只要牧爵没有动摇心念,我也可以保证不会扔下他一个人离开的。”
闻言,叶静的心里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倒不是她不相信季牧爵的谈判能力,只是当局者迷,他面对商竹衣的时候,就难免感情用事,所以无法做到像她这般分析得丝丝入扣。
而现在,商竹衣在叶静的引导下,将所有事情都冷静地想了一遍,仍旧没有更改心意,这样才能真正地令人安心。
闻言,叶静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伸手搭在了商竹衣的肩膀上,然后微微用力地按了按,抿着嘴角露出一抹窝心的笑容。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开门声。
叶静稍微一愣之后,便想到了是哪位大驾光临闹出的动静,于是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按在商竹衣肩上的手并没有放开,低声叮嘱道:“你在房间里稍微做一下,我下去看看。”
商竹衣略微思考一下,便能想到能让叶静这么厌烦但又不能不下楼去迎的人是谁,而且她也的确并不想见那个人,于是,她也没再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好。”
叶静见她这么配合,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一下楼,叶静就看到被司机送进客厅的赵卿洁,她神色有些呆滞地站在偌大的客厅里,眼睛扑闪着,真是无辜又可怜。
叶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自己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迁怒赵卿洁,她不过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即使现在给季牧爵和商竹衣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是这份罪责也不应该计较到她的头上。
这样想着,叶静迈开步子,缓缓向着她走去:“赵小姐。”
听到她的声音,赵卿洁这才缓过神来,她蓦地转过头,脸上带着有些讨好的笑容:“啊,是叶医生啊。”
叶静点了点头,抢在赵卿洁询问之前说道:“牧爵公司有急事,所以没在,不过他叮嘱了,你现在需要静养,所以我先扶你上楼去休息吧。”
闻言,赵卿洁的脸色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不过她也知道叶静是不会吃她这一套的,于是,她也没有多问什么无用的废话,而是点了点头,乖顺地跟着叶静往楼上客房走去。
在经过书房的时候,赵卿洁用余光透过门缝向里面看去,发现那名叶静口中所谓的“客人”竟然还没有离开,并且登堂入室地走进季牧爵的书房里翻看书籍,这让她一向就不太宽广的心胸顿时感觉更加堵得慌了。
叶静察觉到赵卿洁的脚步慢了下来,于是,她微微侧过头向后看去,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赵小姐,怎么了?”
闻言,赵卿洁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转过头来:“额,我……没什么。”
说完,她又重新跟上了叶静的步伐,一起走进了客房里。
叶静扶着她躺了下去,然后指了指墙上的电话:“你先躺着,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用这个分机联系我或者楼下的帮佣,所以,赵小姐,你现在还有什么需要么?”
赵卿洁回头看了一眼墙上崭新的分机,她记得之前是没有的,看来是季牧爵特意为了方便她而安排的,这样的认知让她心情轻快了起来,于是,她也没有立刻去追问商竹衣为什么还在的事情,而是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了,谢谢叶医生。”
闻言,叶静也没有再和她继续待下去的意识,勾着嘴角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后,便转身离开了。
而一直关注着门外动静的商竹衣也在叶静从客房走出来后,缓步从书房走了出来,两个人一起安静地走到走廊的角落里,然后商竹衣才低声开口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叶静耸肩:“我看着还挺好,面色红润有光泽,也不知道怎么就金贵成碰都碰不得的瓷器了。”
商竹衣听出了她言语间的揶揄,于是,她淡笑了一下:“静姐,我知道你是在替我打抱不平,但是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放平心态去面对了。”
叶静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开导了商竹衣没多久,这就要反过来被她安抚情绪了,她不由地哑然失笑,然后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论我怎么想,治疗的步骤总要一步步来的。”
商竹衣抿嘴勾出一抹勉强的笑意:“是啊,不过我知道牧爵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我安心而已,我也不想给他添麻烦,以后我还是尽量不要和赵小姐正面接触了,所以,就需要麻烦静姐在中间调停了。”
叶静有些惊讶于商竹衣和季牧爵之间的默契,她微微瞪大了眼睛,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个表情收敛了回去,然后淡笑着点了点头;“好,这可是你们两个的拜托,我自然会认真做好的。”
闻言,商竹衣似乎并没有太惊讶的样子,只是笑了一下,然后又将目光投向赵卿洁暂住的客房里,最后却并没有说什么,便转身回到了主卧里。
入夜十分,季牧爵披星戴月地回到了别墅里,他脱下外套交给帮佣,然后便看向正坐在沙发里看书的叶静,轻声问道;“怎么样?”
听到他的声音,叶静缓缓合上书,然后抬眼看着他,冲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相安无事,放心吧,竹衣比你想象中要懂事和善解人意得多。”
闻言,季牧爵这才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然后点了点头。
这时,一名帮佣端着餐盘走了出来,先是冲季牧爵微微颔首示意,然后才转身向叶静询问道:“叶小姐,那我现在就把晚饭送进客房了?”
叶静点了点头,挥手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