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华之叹——那年,光武帝刘秀初到新野,听闻阴丽华美貌贤惠,心中十分爱慕。及至长安,见执金吾车骑壮丽威严,因叹曰:“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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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的等待,刘秀君临四海,威加宇内;阴丽华荣登皇后,母仪天下。
由是,那段唯美的爱情故事,激励了一代又一代豪杰并起,逐鹿天下!
初夏日,太阳缓缓升起,渐渐温热的光芒为新人婚礼更添热闹。
一辆辆装载物品的马车在路上有条不紊的行进着,在马车前沿坐着两个人,他们都是久在越王府的下人,边走边聊着。
“三哥,王爷招婿,遍选才俊,没想到竟然选中了小高太保,是何道理?”一个胖大的下人意外的说。
这次王爷战场归来后嫁女,杨老三作为老人负责采买婚嫁用品,赚了不少油水,这使他大为满意。
在相识的下人中也有了地位,闻言就说着:“章六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王爷最宠溺爱小娘子,自然要替她选个好人家。小高太保嘛,本事没的说,家又贫,入赘不是刚好。”
车轮滚滚,行驶中二人随意谈论者,未曾注意到后面另一架马车上——徐小慧作男装打扮,闻言秀脸苍白,他竟然要娶妻了!
想到心爱的人儿成亲,新娘不是自己,她就心如刀割,更后悔当初的选择。
况且,楚国公杨素晋封为越王,位高权重,做了杨家的女婿立刻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比娶她这个落魄的乡野丫头好的多。
只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淌。灼热的空气,让徐小慧的心情也变的焦急万分。
“莫哭!”和侄女儿的柔弱不同,宣华夫人陈妃儿早已百炼成钢,她在马车中安慰徐小慧说:“喜欢一个人就不要轻易放手,他成亲了又如何?只要肯用心,总有机会夺回来!””随着座下的马车缓慢而行宣华夫人缓缓道。
从皇宫到履道坊那一片区域已不是很近,但经过几道重要坊市,越王府方向越来越喜庆了,这是昔日国公府的外围区域。
“夺回来?”徐小慧诧异道。
“不错。当下宫里圣人于杨素的关系,要比其他大臣微妙的多,将来可不会太平。而且,杨素老贼嫁女显然事要拉拢你那个小情郎呢!”宣华夫人笑着说,她就是代表天子来窥探杨素虚实的。
“哎呀,姑姑,您又来了。快说说,怎么个夺人法?”徐小慧心情转好,就问着。
“这个办法啊,就是要等。但却不是闲等,女儿家除了美貌,其实还是要靠德行的。你今后要随我多学后宫争斗之道!”
宣华夫人想了想,说着:“杨敏那丫头是个高傲的性子。再说,上门女婿就算是能拥有荣华福贵,但是他会甘心吗?杨素活着固然无虞,但迟早有爆发的一日。”
能领悟越甲剑术隐忍复国真意,得到始兴帝剑传承的少年郎,岂甘平凡?
徐小慧讶然,随后有担忧着说:“高家哥哥外柔内刚,绝不会轻易向人低头的,他,他定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决定了要扶植高驷为棋子,见地段快到,宣华夫人忙岔开话题,对徐小慧说:“到了,你要把握住机会同她取得联系!”
“是,姑姑,我不会放弃的。”徐小慧擦干泪,再度变得坚强起来。
上午已过半,车轮滚滚,前面渐渐出现的越王府轮廓,上门送礼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毕竟,杨素的威名,足以震慑很多人的。
不去理会外人的呼唤,高驷的目光呆呆向自家门外望去。
“咦?”他的神情突然变的有些奇怪,这让一旁的贾元度发现了不同。
“哥哥,想起阿叔了?”贾元度还以为他想起了高铁平一家,不由安慰到,想让他早点上马,踏上新郎迎亲队伍。
“该走了!”高驷没理会贾元度的话,就一抬脚,大步来到三株古桑树下。
盖因为这三株古桑树得到了地下水脉浇灌,黑水养青木,气运宛若柄天生地造的宝剑正在缓缓凝聚成型。
“若来日能重遇小慧,兴旺家业,小子定然四时祭拜!”高驷暗里祈祷。
“哥哥!”见此,贾元度急忙追出来催促说着:“你该去迎亲了!”
“嗯?哎哎!”高驷这才反应过来,跨上骏马,啪的猛一甩鞭子,抽在了马身上,那马立刻一声嘶鸣,向前洛阳城快速奔去。
其他人连忙追上,不多时,迎亲队伍簇拥者高驷已经立于一座越王府大宅前。
“新郎官到了,新郎官到了!”李百药忙从台阶上下来,一边指挥者众人把高驷营入,引路说着:“……重德贤弟随我来。”
高驷望着这座金碧辉煌的王府,有些感慨,和上次大体上一样。不过,又有些变化,看的出来,府邸还是以前的那座国公,只是大门、院墙,都扩建成了王府规则,变的更加威严奢华。
他恰在门口遇到了宣华夫人的车架,更听到了徐小慧的传音。
“重德……”李百药见高驷有些恍惚的看着大门,却迟迟未曾迈步,于是转头提醒。
高驷这才回过神,察觉几乎破坏了喜庆气氛,也许是想起前世结婚的种种经历,此身第一次结婚,却让他赶到分外憋屈。
“想不到我竟然做了杨家的上门女婿,,,,,,。”,又回想起了前世关于上门女婿的说法,不由自主的升起种酸涩之感。
“没事,我就是太过高兴了。”高驷猛提一口气,让自己精神振作起来,这才大步流星的向堂内走去,沿路开怀地笑着说话。
王府内气氛热烈,满座尽是朱紫高官。
不过,高驷并未受到为难,沿途大门突然次第打开,从里面走出个新娘,由两个妇人搀扶着,确让现场为之一静!
其中的新娘杨敏,高驷认识,本该红色嫁衣打扮的,却是一身雪白嫁衣,纤尘不然,仿佛仙女下凡尘。
这时候,那两个妇人也看到门口站着的高驷,都是一愣。
“新郎来了,可有催装诗?”最先醒过来圆场的,是右边年龄稍大的妇人。
高驷只觉气氛颇为怪异,郁郁之气爆发,张口便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欢乐趣,只说相思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娘子,请出阁。”
他这别具一格的句子,苍凉中透着深情,倒也解了一时难堪。
“礼成!”两个妇人连忙强做笑容,把杨敏的手交到高驷手中。
成亲了?
高驷想起之前大舅哥杨玄感和他谈妥的事情,郁闷之气渐散,只要改日寻回小慧,便可以以平妻之礼娶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随着夫妻礼成,高驷却倍感迷惑。
“诸位能来此参加小女的嫁礼,老夫感激不尽。”“杨素”满面春风的笑迎八方宾客,杨玄感和李密作陪,使得气氛终于转向热烈。
诸多大臣纷纷见礼,只觉越王杨素如魏晋名士,好似皓月当空,便是辞官了也不减半点风采。
高驷应酬的都觉得有些倦,作为新郎挨桌敬酒,耗费了很长时间。
直大多数宾客散去。他才得以抽身准备进入洞//房。
招过个随从,问明道路。
“哦,姑爷跟我来。”有个老妈子介绍的说着,在前边引路边说:“敏小姐,就在后堂新房里等着呢,赶紧去吧。”
“是,劳烦了!”高驷说着。随后,跟着来到新房外面,到了地方老妈子就离开了。
看着眼前的大红丝绸缠绕的房门,高驷笑着上前。
门应手而开。
杨敏现在穿着素白长裙,明眸皓齿,虽是绝色美人,但却不像出嫁的新娘。
一眼望去,高驷呆住了!
哪里是嫁衣?分明是一身孝衣,乃是为至亲守孝所穿。看着杨敏,高驷霎时酒醒了大半,只觉心头直冒凉气。
“娘子,你这是为何?”在新婚之夜,妻子将嫁衣换成了孝服,高驷既吃惊又有些尴尬的问道。
杨敏“锵”的一声,拔出柄宝剑:“妾身将与你约法三章!”
“哎呀,有事好说,何必动刀剑。”高驷连忙说着。
成亲?这绝对有着自己不知的因素。
“夫君恕罪。第一,妾身虽然嫁了你,但三年内不能和你圆房。”杨敏寒者脸,对身门口着的高驷的说着:“我要守孝。”
“好,我倒要看看还有何条件。”看着杨敏儿柔中带刚脸色白里透红微红的模样,高驷裂嘴一笑,大度同意。
新娘子继续。
“第二,杨家与夫君自此患难与共,不得有违。”杨敏指了下高驷,说着。
高驷并无异议,男子汉该有的担当还是有的:“就依娘子。”
“第三条……我想好再说!”杨敏儿忽然留下一条不提。
高驷却是大为惊讶,这岂非是类似赵敏给张无忌设的陷阱?看来她内心也不是表面上那样单纯温婉,不然怎会圈套设的如此娴熟。
高驷连忙截住话头:“想不到,那就作废。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交杯酒!”杨敏端起杯酒,割破手指滴入其中。
高驷见了脸色一变,关键当口不好认怂,也端起酒杯倒满,咬破手指滴血进去。
按下心思,走上前来,沉声反问:“这算是盟誓吗?”
杨敏儿倔强的说:“夫君,请!”玉臂伸出,先同高驷换了血酒,然后两人双臂交错,一饮而尽。
气氛一下子有些暧//昧起来,等两人盟誓行礼完毕,高驷示意可以分开。
这时,杨敏突然哭着说:“对不起,父亲不在了,呜呜、呜呜。”
高驷正觉得一丝惬意,突然听到杨敏哭诉说杨素不在了,再看到其一身孝衣,内心突然大恐:“今日席间的岳父又是怎么回事?”
再想到杨素往日的作风不由呆住。
有一种人,纵然死了,依旧可以威压当世!
后世记在:大业三年,春,越王杨素逝,魂化长虹,三日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