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生来胆气豪,凤翅鎏金手中掌。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天宝大将麒麟种,世间蝼蚁岂能敌。太平诏曰归来日,朕与将军解战袍。——赠天宝将军。
大业元年,二月初,宇文成都受封天宝大将时,大隋天子见他一杆凤翅鎏金镗打三十万禁军无敌手,惜才之意大起,遂挥笔写下此诗。
术法虽然诡秘难测,但生效时间太迟。故而阳世正面对敌时,武道力量和军队数量才是决定胜负的主力,虽然国师穆德道法高深,但是奈何不得楚国公杨素分毫。
杨素借军威留念传音,本拟打天子杨广和国师穆德两人个措手不及,熟料天子早有后手设下。国师穆德以大隋国运显圣,以天子诏书罢免杨素职位,加封宇文成都为平叛大军统帅。
倘若只有法术而没有现世的力量接应那只是一掌空文,可有了宇文成都的接应,两者相合立即就产生了莫大威力。
晋阳城下,隋军大营。
宇文成都手执凤翅鎏金镗,身穿麒麟山纹甲,在特使裴矩诏书宣扬下,武道气血环绕虎步迈入中军大帐接收兵权。
“圣人有令,楚国公杨素劳苦功高亩,朕加封其为越王,尚书省左相国。闻其身体欠佳,特准其带病修养。至于统大军,征讨叛逆之事悉数交予天宝大将宇文成都负责!”晋阳城外,随着圣旨宣读,很快传遍了大营。
裴矩官拜门下省黄门侍郎,出身于闻喜裴氏七望之家(崔、裴、郑、卢、陈、谢、温),历任齐、周、隋三朝重臣,尤其精通兵法、纵横家之学,论本事亦是当世一流人物。
他年约五十出头,身长七尺面容俊秀,一路走来都是笑眯眯的样子,唯独双眸深邃莫测,风流才子和纵横捭阖的气质完美相融,面对杨素的杀伐气场毫不怯场,仍旧不紧不慢的履行监军指责。
天子诏书一出,虽然有个别将领着疑虑,大部分人还是遵从的。
“杨兄既然病了,裴某就同大人下棋饮茶修养一番,你我就坐看小儿辈破敌吧。请.!”裴矩坐下,立即有侍女摆好棋局,奉上香茗。杨素面色不变,丝毫看不出因棋差一着败于国师穆德手中的狼狈,依旧笑道:“裴兄肯来,某何其幸哉。”完全做到了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
杨素已经明白之所以会由此变故,定然是其他四阀忌惮他封王后实力大增,故而联合打压的结果。此时一局的胜负,并不代表最终结果。“父帅!”杨玄感从外面闯入,重瞳开阖,顶上紫色云气弥漫,彻底巩固了霸王命格。这云气隐隐托着着一枚尊鼎,其鼎外围轮廓是紫黑色,上有龙虎拱卫,已经有六分凝实,但若是用肉眼来看只会觉得其霸气威严,不由升起臣服之念。
“重瞳之相!”裴矩心中一个激灵,此面相古来就是圣人、人王的专属,仓颉、舜帝、霸王项羽等,无一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杨玄感带刀直扑张仲坚处,虽略胜一筹,但顾念往日兄弟之情并未下杀手,直到李靖现身夹攻,才彻底爆发,可惜为时已晚让他二人逃了出去。
未能完成要求,痛失佳人本就一肚子火,又听说父亲帅印为宇文成都所夺,故而直闯进来,戟指对方,怒喝道:“你,凭什么?”
杀气直逼宇文成都和裴矩而去!
“呔,休得猖狂,爷爷裴元庆在此!”说时迟那时快,裴矩身后闪出个银甲小讲将,持一对亮银锤,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威能抵住了杨玄感的霸王煞气。
“哼!”宇文成都本来被压制的缓不过气来,此时得到外援,凤翅鎏金镗一震,虎躯发力犹若雷神降世,迈步上期直面杨玄感,丝毫不让道:“我乃御驾亲封天宝大将是也!”
三雄并立,霸刀、银锤、金镗相抗,大战一触即发。
杨素见裴家后生根骨不凡,再加上宇文成都严阵以待,只怕杨玄感的获胜机会不大,并不欲彻底撕开脸面,就斥退双方。
“放肆!军中自有法度,哪个敢火并?都下去!”不动声色就平息了场干戈。
再说宇文成都,多番谋划终于得掌帅印,便开始熟悉人马,操练将士,准备大干一场。
当然这一切变故,身在洛阳城的高驷(思)并不知晓。
出了紫薇城,走在皇城的一条大道上,途中不断有达官贵人的马车超过他。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他后面赶超过来。
驾驶马车的是个劲装武士,前有五骑开道,路上的贵人也纷纷避让到一边。他不由看了过去,只见这队护卫骑兵个个带着锦服,前后呼应扈从着一辆马车。
好奇之余,不由注目瞧了过去,恰好窗帘与此时大开,漏出一个特别清新秀丽的面容,云鬓蛾眉,那是种不同于萧皇后的婉约之美,好比春兰秋菊各擅其长。
“小慧,你怎么会在这里?”高驷(思)大惊,记忆中的青梅竹马徐小慧太过深刻。他不由惊叫出声,但随即反应过来对方远比徐小慧成熟,就好比五六年后长大的她。
这一声惊呼,引起了那队护卫的注意,当先一个卫士立即带着二个牙兵,策马朝高思冲来,其中一个牙兵马鞭高扬,霹雳作响要给他个教训。
高驷(思)正值逢少年,虽一身七品将校官服穿着,但显然不放在对方眼中。
来不及辩解,此时高驷(思)断然不甘受罚,足下勇力,右手一捞将对方马鞭捉住,不忿对方猖狂有意给他个小小惩处,冷喝道:“给我下来!”
高驷(思)历经战场磨炼,再加上归途调养苦练已达到锐士修为,举重若轻万钧神力沛然涌出,把对方撤下马来,重重帅照地上,使其短时间内爬不起来。然后又间不容发右手拔剑戮出将另一个卫兵打下马来。
“兔崽子!”那领头卫兵失了颜面,噌地下拔出铁剑,纵马直刺过来,迅疾如闪电!
高驷(思)临危不乱,右手长剑一个劈斩隔开对方铁剑锋芒,被对方人借马力震退三步。
这家伙竟然也是个锐士,经验丰富,策马冲过时反手又是一剑,狠狠刺来一副夺人性命的模样。
越女剑杀招之夺命追魂!
幸好高驷(思)对越女剑最为熟练,不假思索左手凤剑短刃刺出,用了招藏人洗尘当下了这一击。
“越女剑又叫作越王八剑,首重蓄势,乃是复国之剑。”高驷(思)脚下不丁不八的立着望,出言讽刺说着:“春秋争霸,越王勾践战败,为求复国乃铸造了八柄神剑赐予最优秀的武士,这八名武士从越女阿青那里学来了八招剑法,后传遍全军,教出了三千越甲。”
后来,越王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才有了三千越甲灭吴壮举。阁下做他人鹰犬也罢了,学的越甲剑法却用来偷袭,你配得上这套剑法吗?
高驷(思)初始用的是攻心之策,但随着越女剑法口诀运转,他周身气势越来越凝练,竟然领悟了已失传的越甲(女)剑术奥妙。
龙凤双剑交错,龙剑灿白如霜长横在前,凤剑赤红若霞潜藏于后,整个人气机收拢蓄势待发。
不知何时天空有细雨从中洒下,官道上这时其他人影都消失不见了。白蒙蒙的雨,雾中宛如白纱。
这时一阵冷风刮过来,雨点斜打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被风一吹,那卫士望着这雨景,不知道为何似乎触及了心头往事,,身体内一种难以形容的酸涩感觉。
“故国已亡多年了……当初的誓愿早忘了啊,,,”虽然他时常告诉自己只是暂时的忍耐,但忍得久了就真的忘了初衷。
卫士一时间心情恍惚,分不清身在何处,上前到马车前请罪:“公主赎罪。”
“我早不是大陈公主了,现在只是隋朝宣华夫人陈贵妃。”马车中丽人轻轻叹了一声,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使人驾车来到高驷(思)面前,柔声道:“少年见识不错。你见过我吗?为何惊呼。”
高驷(思)这才窘迫的收起双剑,致歉说:“夫人赎罪,方才无意遇见,错认成了我的一位故人。不过,他和你长得真是很像。”
宣华夫人秀眉一皱,再见到高驷(思)腰间龙凤双剑,不由呼吸一紧,随后又平淡下来,笑道:“我信了。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啊,你真的相信我说的话?我,我,叫高泗,洛阳夹马营人。告辞。”高驷连连致歉后,就要转身离去。
“去吧,少年!记得要好好对待那个像我的她哦!”见得高泗(思)远去,马车中丽人的摇了摇头,轻笑出声。
高驷才走不久,马车便再度启动朝皇城东郊驶去。
“公主!那少年就是杨素的义子忠武郎高驷,今日是作为报捷信使入宫的!”先前动手的卫士,突然反应过来,便补充道:“就是他斩杀了萧大将军的儿子世蛮”。
宣化夫人虽早抛下了往事,此时闻言也恨铁不成钢的道:“是吗?萧摩柯当年还是大陈第一武将,不想他儿子越来越不成器了。”
“方才那少年不简单,小小年纪就参透了越甲剑术精妙,要属下暗里派人吗?”这个卫士想了想道。
“不必!本宫自有主张。”宣化夫人断然拒绝道。
马车又行片刻,来到了南陈亡国之君陈叔宝的府邸,马车刚停下,府内就传出了歌舞之声。正是那曲久负盛名的亡国之音《玉树后//庭/花》。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妆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宣华夫人玉颜厉色一闪,心中发狠道:“剑名始兴,中分雌雄。武皇帝的传人已现,兄长呀,莫怪妹妹不念骨肉之情,,,,”
大陈开国武皇帝陈法生,乃是始兴人。因少年贫苦,读不起书只有练武不缀。五十一岁起兵,三载之间立下王业根基,后废萧梁自立,称帝两年去世。
这个少年打渔,中年做仓库管理员,晚年遇到乱世起兵称帝的奇男子,即便是敌国的史书也这样评价他:帝少时贫贱,以打渔为业,然倜傥大度,志度弘远。及长,涉猎史籍,好读兵书,明纬候、孤虚、遁甲之术,多武艺。隆功茂德,刘备之类也!
武帝虽去,但传人已现!
昔日的大陈公主,在见到高驷(思)短短一面后,心底再度燃起了汹汹复仇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