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尊贵、优秀如主子,连个正常的男人也做不了,那可怎么活!
园子双膝跪地,痛心不已。是谁切了主子的命根!是谁,竟然让他家主子生不如死!
方平之面色白得发抖,手上捧着君佑祺的龙根,又惊又吓得全身打颤,“这……这……”心下也万分的痛惜。十皇子虽然心机深沉,但他跟随他多年,十皇子对他从未亏待。如今,十皇子遭了大难,他心里也是痛惜难过万分。
别说十皇子这样的天之骄子,就是任何男人,都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啊!
“方大夫……”园子沉重地出声。
“啊?”方平之回过神。
“看到主子的血泪了吗?”
方平之心酸不已,老泪纵横,“十皇子的痛,是没有任何人能体会的。”
“主子就是死都不愿意失去龙根。主子就是死,也一定不愿意男人最尊贵的尊严残缺不全。”
“确是如此。”
“那就……”园子一咬牙,“帮主子把‘龙根’缝回去吧。”
方平之一愣,见已无了生息、仍在断续滴着血泪的十皇子那毫无血色的惨白脸庞,“可是,缝回去了,也废了没用了。”
“没用也好过残缺不全。你缝吧。若是主子醒来怪罪,所有的罪责,我园子承担了!绝不累及方大夫!”
“你说的哪话。你我皆跟随主子多年,我等的忠心,日月可鉴。依主子的性格,若要怪罪,不止会杀了你,也会杀了我。我不可能置身事外……不过,我方平之不是怕死之辈。你说得对,就是没用,也绝不能让主子残缺不全。你帮我打下手,把药箱子里的盘子拿出来。”
园子照做。
方平之将‘龙根’放于园子手中的盘子上,用白绢擦干净手,取出药箱的银针,对着君佑祺的太阳穴、眼周几个穴位针灸下去,君佑祺的眼睛总算闭上,不流血泪了。
又为君佑祺胯间的伤口止过血之后,取过专缝伤口的针线,拿着针线不敢下手,“缝这个,老夫活了五十余载,前所未有。我不敢……”
“动手吧,万事总有开头。不论后果如何!”
方平之郑重地点了头,目光落在手里的线上,“用线缝合,不如试试人体最细的筋缝合。人筋泡了我特制的药水,会很有弹力,待十皇子的龙根血肉长拢后,还能把缝上去的人筋抽出来。”朝园子瞥过去。
园子赶紧捂住下-身,夹紧双腿“方大夫,你想干嘛?”
“你怕什么。又不要抽你的筋。”视线瞥到园子刚才扔进浴桶的死士尸体,“那具尸体还新鲜着,抽的筋能用。”
“好说,船上四百死士,你要多少,就能抽多少。”
“一个人的筋,免强够了。”
“才免强够?”
“要最细最细的,很难抽,一个人能抽足,算不错了。”方平之让园子将那浴桶中剁成了十八段的尸首倒出来,一点一点地剥肉抽筋。
抽到一条,就泡进事先用碗调制好的药水里。
半个时辰,抽了五十根极细极细的筋。
然后,以筋穿线,方平之以着最专业的角度,最精准的位置,将君佑祺已经离了体的龙根一点点、一层层,用线连着他断了的血肉、筋脉、表皮……缝了回去。
收针的一刹那,他觉得此生的医术,在这一瞬间爆发到了极致、发挥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峰。或许,是逼出来的吧。
等做完这些,又为君佑祺疗完伤,天色已经黎明了。
面色沉重地站起身,方平之说道,“我能做的,已经全部都做了。十皇子能不能撑下去,就要听天由命了。”
站起身,方平之累得差点站不稳。园子连忙扶住他,“方大夫辛苦了。”
“为十皇子效命,是我等的荣幸,何谈辛苦。”叹息一声,“但愿十皇子能熬过一劫。”
园子斩钉截铁地说,“主子吉人天像,一定不会就此殒命!”
此时,船仓外的雨仍然在下,大雨倾盆,海浪翻涌。似乎像征着君佑祺难以转晴的躯体,一直延绵在比雨幕还冰冷的寒天雪地,再难见光辉的天日。
……
霸天岛上的其中一间厢房,原本毫无睡意的凤惊云,后半夜的时候,还是累得睡着了。
第二天,凤惊云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她是在一个冷凉的怀抱里醒来的,抬首,就望进了君寞殇深邃的血瞳。
他的眸光不若平常般寒森阴冷,僵白得不正常的面孔盈着醉人心的温柔,见她醒了,他在她美丽的双瞳落一吻。
“你什么时候醒的?”喜欢他温柔的目光,她伸手无聊地在他结实有力的胳膊上划着圈圈。
“有一会儿了。”他捉住她调皮的小手,沉冷的男性嗓音里有几许涩哑,“惊云,别闹,不然,本王可不能保证……”
将她的手往下带,摸到那……她面色一窘,“我不闹。”
“有宝宝真麻烦,本王想碰你都不可以……”语气里有点抱怨,“等宝宝出生了,看本王不揭掉他一层皮。”
“打两巴掌就行了,怎么可以揭皮呢,太残忍了。”她皱眉。
“本王的两巴掌,他/她可受不起。都能将之拍碎了。”
“什么之不之的,那是你女儿,也可能是你儿子。你就不会轻点?”
他翻起身,掀开被褥,见到她未着衫的美丽裸-躯,虽然早就见过、品偿过……却还是忍不住为她的美丽而惊叹、心折,“惊云,你太美了,本王真是欲罢不能。”
“等宝宝在肚子里三个月之后,我们就可以……怀孕三个月内,宝宝在肚子里还不是那么稳,你再忍着。”
“那么久……”他声音里难免抱怨,“等不起,本王现在就想拍死他/她。”
“请便。”她两手一摊,倒是很大方。
他手掌扬得高高的,对着她尚是平坦的小腹拍下去,挥下去的力道是很重,落到她皮肤上的巴掌却轻得像给她挠痒。
她失笑,“你这样,打不死你的种,要重一点才行。”
“宝宝躲在你肚子里,本王哪敢下手。”他凝聚念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雪白的肚皮。
“你在干什么?”她被他瞬直的眼神盯得发毛。
“本王想看一下能否透视,看看肚子里的宝宝长什么样儿……”
“宝宝小得就一个胚胎呢,手脚五官都没发育,还能什么样。”她还是紧张地问,“你看到了吗?”说实话,要真被他看穿皮肉,真是无法接受。
他有些遗憾地摇首,“无法透视。对你,本王的特异功能完全没用。”
她不着痕迹地轻吁一口气,“那就好。”
他眸光里有几分不解,“何谓胚胎?”
“就是雄性生殖细胞和雌性生殖细胞结合成为合子之后,经过多次细胞分裂和细胞分化后形成的雏体,慢慢发育,会在我肚子里长成宝宝。”她见他还是一脸茫然,“太复杂了,听不懂吧?”古人就是古人,跟从小在科学教育中泡大的现代人,还是遥远的差距啊。
“大体知道……”他坏坏地笑,在她耳边轻呵着气,“就是……本王每次跟你欢-爱后,留在你体内的精水与你体-内的水-液相结合?”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她赞赏地点头,“看不出你挺聪明的?不过,女性的那个不叫水……”
他接话,“叫雌性生-殖细胞。”
次奥,她无语,“你反应真快,果然我看上了一个聪明的雄性品种。”
“不聪明,你岂会喜爱?”
她想了想说,“会。”
他心头一悸,“真的?”
“难道我变笨了,你就不爱我了?”
“爱,一生都爱。”他神情凝重。
“那不就是了。我与你,是一样的。”
他满腔动容,上天真是赐给了他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女子。须臾,他又启唇,“惊云,你不喜欢被透视?”
“你说呢?换你,你愿意吗?”
“谁敢妄想看穿本王,唯死路一条。”他轻抚着她丝滑的秀发,“要是你,本王甘之如饴。”
“可惜我没有特异功能。”
他眉宇间划过一丝苦恼,她问,“怎么了?”
“特异功能,能不能传渡给你?要是能的话,本王的特异功能就直接渡给你得了。反正本王会不会都无所谓。”
“不能。”她想也不想地道,“我没有那个天赋。你会也一样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他听出了语病,俊气的眉毛一挑,“你的还是你的?”
“怎么,不行?”
他愉悦地搂着她,邪魅的脸庞满是霸道“除了你的人你的心全归本王,别的东西,本王不跟你抢。”
“哼哼。”她赖在他怀里撒娇。
他满心充实地搂着她,“惊云,拥有你,本王觉得好不真实,就像做梦一样,真的好怕,梦一醒,你就消失不见了。”
“不会的。”她回拥住他,“我是你的,一直都会是你的。”
他紧紧将她圈在怀里,“要是时间能停留在此刻就好了,本王真想就这样跟你呆着一辈子。”
“傻子。”她微勾唇角,“其实,能得到你的爱,才是我的福气。”也唯有他,在她危难的关头,明知前方死路,却愿意与她共同赴死,共葬大海巨鲨之腹。也唯有他,会因她一句话用刀毫不犹豫地扎进心脏。
他闭着眼,只是感动又享受地紧箍着她。
“君寞殇,雌-性生殇细胞是一样东西,‘那个’的时候的水是另一种。人体的细胞很复杂的。”
“嗯……”她的身体好温暖,他的躯体冷凉得像尸首,抱着她真舒服,“你慢慢解释给本王听。”
她还真就简直的生-殖细胞、女性的卵子、男人的精子,用他听得懂的话,略说了一遍。
他是越听,面色越凝重,越听,越不安,“惊云……”
“怎么了,不明白?”
“不是。”他眉头深锁,“本王只是觉得,你的所知,超出了当今天下学识的一个合理水平。你……”她就像一个不属于现今天下的人,知识渊博得可怕,几乎无所不知,几乎没有什么是她解释不出来的。
当然,他并不是真的怕她,而是怕失去她。
“我是医者。知道人体的结构,自然正常。”若是告诉他,她是一抹穿越到古代的幽魂,他恐怕会担心吧,她早就发誓,穿越的那天起,她就是凤惊云了,亦不想提到肮脏的前世,“我看过一些奇书。上头记载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事。”她四两泼千金。
他稍稍放下心,“原来如此。”
她挣开他的怀抱,“该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他不太情愿,还是随着她一块起身,待她穿好了衣裳,他才打开门,拿起放在房门外的衣裳与半边面具戴上。
是昨夜就吩咐暗影放的。
速度很快,他也穿戴整齐了。凤惊云打量着他,他很高,身材颀长,一袭锦衣黑袍,气势尊贵邪气,似地狱的索命死神般阴冷。残缺的左颊戴上了黑灰色的玄铁面具,添上了几分邪魅的诡异。
有一种别样蛊惑人的魅力。
他将她鬓边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这么看着本王?”
“不看你,我去看别的男人?”
“你看谁,本王就杀了谁!”
“霸道。”
“本王的女人,容不得他人觊觎。否则……”邪森的眸仁微眯,不杀也阉了。
威胁的霸道让她感觉到一股压力,又有一点甜蜜。她懒得理他,走到窗户边,推开窗子。
外头的雨不知何时早停了,烈日当空,灿烂的阳光照耀着大地,连地上下过雨的水渍也差不多全干了。
院里的那些横七竖八的破烂丧尸尸首已被清理,连沾地的那些尸液也被铲刮掉了。
一院的干净整洁。
空气也清新了很多。
暗影从院外走过来,“主子,午膳已经备好了。属下在前厅也备好了洗漱用的水。”
“嗯。”君寞殇点头,携凤惊云一块去洗漱用膳。
午饭后,厢房里,凤惊云让暗影取来纸笔墨砚放于桌子上。
君寞殇亲自帮她磨墨。
她提起毛笔沾了墨水,笔尖飞快地游走于宣纸之上。
君寞殇注视着她,她书写的动作很优美,笔走龙蛇,字体漂亮异常,笔峰既不失男子的劲道,又不失女子的宛丽,一个个的字,像是极富诗意。
她的字与她的人一样,很养眼、漂亮绝伦。
邪肆的目光落到她绝美的侧脸,秀挺的鼻梁,精致的轮廓,润有光泽的唇,光是看着她,他的心就狂跳不已,像是初偿情窦的小伙子般不受控。
目光逐渐变得火热,喉咙干渴地燎灼。他极了地想要她!
不是时候,唯有拿起一旁的茶水,灌下一杯,解‘热’。
他连体温都没有,就是热,那也是意念上的。
晚上,他甚至不敢久拥她,怕他冰冷的体温会令她着凉。眼神划过一瞬的黯然。他不是圣人,不懂谦让,也不会谦让。想要的,他就夺取,掠夺。
爱了,就抓紧不放手。
不论他如何残缺、如何配不起她,她都只能是他的!
凤惊云写了两张纸,上头都是药材的名字,“丧尸的腐液渗进地面仍有病菌,我需要纸上书写的那些药材做研究用。”待纸张上的墨迹稍干之后,递给暗影,“你即刻派人去采购这些药材,再调些油过来。用沐浴的澡桶装的那等份量,五千桶。随便什么油。”
“用那么多油做什么?”君寞殇疑惑地问出口,随即了然,“你要烧岛。”
“是的。”
暗影不解地道,“凤四小姐为何不直接烧岛,还要研药做什?”
“光烧岛不妥当,能克制那些残余的毒根源,再放火烧,确保万无一失。”
“属下支持您的做法。”暗影已从北堂主顾小怜口中得知那些疯尸是何等的恐怖,“这就派人去办。”
“再带些燕窝、人参、鲍鱼等,孕妇补身的食材、以及惊云能穿的新衣衫、配戴的首饰。”君寞殇补上一句。
“是。”暗影瞥了凤惊云一眼,欲言又止。
君寞殇扫他一眼,“想问什么就问。”
“主子您说带孕妇需要的补品,莫非凤四小姐……”
君寞殇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她有了本王的宝宝,本王要做爹了!”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暗影是真心为主子高兴。以后,主子就有传承的后嗣了,太好了!他还真怕主子拼了多年的基业,无人继承呢。
“呵呵呵……”君寞殇笑得十分愉悦,邪寒的面容也柔和了不少,“退下吧。”
暗影转身离开。交待所带来的几名亲卫按照吩咐去买药材与油。至于孕妇所需的东西,则单独指定一名亲信采暗中采买。
凤四小姐怀了身孕的事并未泄露出去。一是不敢未经主子允许公开,二则,凤四小姐毕竟名义上还是十皇子的未婚妻,若是给世人知晓她与主子有了夫妻之实,于她声名不利,女子名誉要紧,暂且不说为好。
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暗影感慨不已。主子冷邪似鬼,天煞孤星与杀破狼两大绝命格与世不容,还以为主子会一世孤独,
想不到,主子马上就要当爹了,真是半月教之福,祁天国之福。
另一间小院落,顾小怜贪婪地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晒太阳,在密室里好几天不见天日,简直闷死她了。
晒阳光的感觉多好。
她受了重伤,虽然吃过疗伤药,又睡了一晚,伤势稍好点了,不过,她的心伤更痛。
昨晚在房里的桌前坐着等教主给她送吃的,等到她睡着了,教主都没有送吃的来。要不是被后半夜被敲敲铲铲的声音吵醒,起来见到东堂主暗影带着五百亲卫正在处理全岛的疯尸腐体,她搞不好会趴在桌上睡一夜!
那不冻死她,也会冷死她、加重她的伤的。
东堂主向她了解了岛上的疯尸等情况之后,她特地去厨房看了一圈,教主挑的两担干净的水没了,也不知道那么多水做什么去了。应该是教主自己沐浴?
今儿个中午午膳时远远瞧见凤惊云的衣衫也换过了,头发也柔顺净洁得很,肯定洗过头、澡了。也就是说,她尊贵的教主大人帮那个贱人烧水洗澡。应该是教主自己洗澡,又顺便让凤惊云洗了,她不配沾教主那么大的光!
害她伤心苦等不要紧,教主本来就是无情之人。问题是……
教主与凤惊云那个贱人居然同榻而寝,这叫她如何忍受!
教主那等丑陋的怪物,是没哪个女人真的会爱上他的,凤惊云就是看上了教主的权势,矫柔造作,妄想当皇后。
她顾小怜跟了教主十年,皇后之位是她的,谁也别想抢!
要不是她帮着教主对付十皇子,指不准教主现在已经被十皇子打败了,她是莫大的功臣,现下重伤,教主却不来看她一眼,一定是被凤惊云那个贱狐狸迷住了。
教主那种男人是不会真的爱女人的,他一定只是被凤惊云的身体蛊惑了。顾小怜想着想着,她觉得不能再暗中恋慕教主了,以前教主不把女人当回事无所谓,现在,她再不有所动作,教主夫人之位可就没了。
顾小怜站起身,喝一声,“来人!”
一名亲卫恭敬走进门,“北堂主。”他是东堂主临时调遣来照看北堂主起居的。
“去给我准备一下,我要沐浴更衣。”在密室里关得她身上都发臭了,得洗个香喷的澡。可惜岛上没有新鲜花瓣,不然洗个花瓣澡,身上散发着花的幽香,任哪个男人也抵挡不住。
“是。”
小怜拖着仍受着伤的身子洗了个澡之后,连找了二十余个没人的房间,总算找到了几套还算满意的干净衣裳以及胭脂水粉,挑了其中一套最华美、最艳丽的换上,坐于梳妆台前,梳着一头乌溜溜的长长青丝。
侧梳留海,一半秀发绾了个流行的发髻,画眉点唇,薄施脂粉。
一个看起来病弱,又不失风华的美艳女人出现在铜镜中。
她瞧着镜中的人儿,愈看愈美,就不信迷不倒教主。
打开首饰盒,盒子里发钗、耳环、镯子……首饰琳琅满目,她挑了几样戴上,贵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