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就不要随便承诺。虽然我也是个卑鄙小人,但我说的话还是基本算数。”
“本王并非随意承诺,而是真的想好好弥补你。你以上所说的两件事,纯粹是蓄意刁难,都不能让本王留在你身边好好疼你、宠你。”他诚挚的说,“你说一些实质的,不论什么,本王都愿意尽最大的努力为你办到。”
她随口说道,“那就放弃江山。”
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他眼中闪过一缕讶异,沉默一秒,沙嘎地启唇,“好。”
换成她意外了。从他进院子以来,她就没正眼瞧过他,清寒若冰的眸光落在他身上。
今日他穿了一身紫色的锦缎华袍,同色的腰带,衣袍与腰带上都镶绣着金丝刺绣,款式华丽,一头如墨的黑发自然束起一髻,金冠结顶,气度尊崇,华贵无比。
他的双瞳漆黑灿烂,就像最闪耀的黑曜石,一看即知是那种张扬到难掩其锋的人。
那光芒四射又隐藏着内敛深沉,绝非表面那般纨绔简单。
他的脸很英俊,算不得绝色,也绝对是上上等的帅哥。
只是因重伤初愈、大病刚好的原故,他的脸色仍然有点苍白,被暴晒了一天而幽黑的肤色,休养了几日,倒是已恢复了七八成的白皙。
她直直望进他的眼里,他灿亮的眼神深邃中又盈着深情,让她感受到了一种真金不怕火炼的真挚。
她看人向来准,唯独一次出错,是在穿越前,错判了孙建峰的内心。
倘若当初她够狠,明知道孙建峰是杀手的情况下,直接将他杀了,也不会有后来丧命于他手一事。
会失败,是因为曾经的她相信,像她这一类的人,这种永远见不得光、生活在地狱里的人也有感情。
以为孙建峰也会厌倦那种提着性命、接不完的杀人任务的黑暗生活,以为他也会向往光明,向往平凡生活的美好。
谁动情,谁就输了。
输的——是性命。
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并非忘不了孙建峰那个薄情男,只是记住了曾经血的教训。
君佑祺虽然不是杀手,据她所知,他却暗中赡养着无数死士。
死士头目,只会比死士更狠绝、更灭心灭情。
当年孙建峰能‘卖身’两年陪她睡觉,伪装得爱她至深,以君佑祺的心机,只有比孙建峰更深,没有不足。
若是对君佑祺动情,最好的结果,受尽宠爱,但也得不到全部,因为江山权势,巅峰九重殿上那个帝王宝座,才是他的目标。
控制天下,掌握生杀大权,才是他的心之所向。
最不好的结果,当她的利用价值殆尽,就是她魂断之时。
然,或许是因他之前的错,想对她进行弥补,这一刻,他说愿意为她放弃江山,是真的。
她淡然笑了笑,笑魇浅浅,温凉而带着淡淡的暖意。
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君佑祺蓦然心动,“云儿,相信本王,本王真的愿意为了你,倾尽一切!”
年轻的男性嗓音带着微微的磁性,格外的好听。
深情如厮,至情至甚。
几分醉人。
他是祁天国皇帝的儿子,皇后唯一的嫡子,出生便贵不可言,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即便身为皇储继承人的太子,也没有他光芒四射。
何况,他还拥有着绝佳的身材,英俊的容颜。
可以说,他是祁天国、乃至天下无数待嫁少女的梦中情人,佳婿良配。
他还未娶,连侍妾也没有一个。
他能看上一眼,是所有女子莫大的荣幸。连凤归晚那个虚伪势利的女人真正喜欢的人都是他,而不是太子。
换作一般的女子,肯定早被他感动得惊天地、泣鬼神。
凤惊云的心却清澈如明镜。
有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糊涂一点儿的好,面对如此优秀之极的男人,从了吧?
可惜,她历尽风霜血雨,尔虞我诈,心早已冷硬如铁,刀枪不入。
太监平贵与小顺子在一旁听着,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惜齐王爷不喜欢男人,要是喜欢他们,他们愿意奉献上……咳,什么也愿意为王爷付出。
两名太监满眼期待地瞅着凤惊云,那神情像最好的拉拉队,写满了:您就答应吧、答应吧!不答应天理难容啊。
凤惊云被两太监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像是她敢拒绝齐王,就犯了多大的罪、罪该万死、千刀万刮一样,这俩家伙比她这个当事人还激动。
君佑祺语气无比的郑重,“真的!”
“你真愿意为了我,放弃你最重要的江山?”
看着她清雅的眉目,即使易了容,仍让他砰然心动,“对本王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江山,而是你。”
她的心感觉到了一种沉重。
许久未曾有波澜的心湖,像是有了压力,缓缓下沉。
见她不语,他深情又道,“云儿,你要相信,本王对你的心可昭日月!”
她轻点了头。
他俊美的容颜盈上狂喜,一把将她拥入怀,狠狠地、狠狠地抱紧。
过重的力道抱得她生疼,有点喘不过呼吸。
他像是要将她硬生生地揉入骨髓,全身难言的激动。
小顺子与平贵二人看得两眼泪汪汪,呜呜……好想哭……原来齐王那么喜爱主子/凤四小姐……
太好了,他们这对苦命鸳鸯总算在一起了!
不对哦,是痴情的齐王总算得偿所愿了……呜呜……
相较于君佑祺的激动,凤惊云僵着身躯并没什么反应。
少顷,他总算察觉到她的平静。
平静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他靠近不了她的心。
拥着她,埋首于她白皙纤细的颈项间,她身上有一种极淡的,自然的芬芳清香,格外的好闻。
他忍不住深深地嗅着那缕清逸。
好想吻她,好想回味梦中那甜润、缠绵无比的滋味,可是他不敢动,生怕一动,她就会推开他,连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拥抱都吝啬。
时间似乎静了。
一阵清风吹过,吹动着他与她的衣袂随风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