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这个臭小子,以为我跟你一样说话不算话不成!”杨树平气得瞪眼。
张辰看着他脸上已经显得有些深的沟壑,心底有些感慨。
虽然养父孙周有些不合格,亲生母亲倪均瑶也待自己不算多好,但亲生父亲张怀安,跟师傅杨树平,却真的是全心全意地对待自己的。再加上祖父张以诚,二妞,自己真的是应该知足的。
……
在一起过了个还算圆满的新年,如果忽略了祖父张以诚的催促家书外加张怀安的一封同样满含谴责的书信的话。
张辰收到了许勇让人捎过来的口讯——潘代宁的珠场,开始以技术转让或者加盟的方式,在小范围之内公开他的一整套养珠技术。
张辰立马丢下家人,赶到了海蛏子。
他也要趁着这股势头,把手里的金玉珠场转让出去才行。因为当初已经跟潘代宁达成共识,等他那边开始有苗头的时候,他是可以带着养珠技术一块儿转让的,算是张辰对启发他想到养珠的报酬。
没想到刚刚放出消息,就已经接到了好几个人抛过来的橄榄枝。可是对方给的价格,跟张辰的预期相差太多,张辰并不十分满意,所以这件事就拖了下来。
珠场自从成立到现在,张辰陆续投入进去的银子少说也有十万两,虽然这几年的收益不错,他早就已经回本了,但东西摆在那里,珠场的前景短时间之内也不会变差,他当然要尽量让它为自己带来更高的利益了。
这天许勇又带进来一个想要接手珠场的人,张辰从账本中抬起头来一看就乐了。
熟人呀这是。
来的人,竟然是已经许久没见的楚成风,明明他不是跟自己说,他去云游四海了么?
“你那是用什么眼光看着我呢,几年不见就不认识了呀?”楚成风一开口,就是气哼哼的模样。
不过张辰对于这些才不会在意,他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对着楚成风就是一个九十度标准揖手,“先生在上,受学生一拜,几年不见,身体可还好?”
楚成风脸抬成向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也就那样吧!”
张辰起身,一改原先的恭敬,“给你三分染料,你还真打算在这里开染坊了啊?说,怎么几年不见,不教书,改跟人谈生意了?”
楚成风显然很不高兴,他把头板正,对着张辰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你这个臭小子,就不能对我一直恭恭敬敬的?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懂不懂什么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当初怎么教你的,全都吃到了狗肚子里了是吧?”
一旁站着的许勇,早就惊呆了,进来的这个人,他只知道很是财大气粗,可从来没想到,他跟自家老板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两个人你来我往,互不留情,直斗得最后都脸红脖子粗了才作罢。
“我可是专门为了你过来的。”楚成风一边喝着特意让人重新去泡的茶水润嗓子,一边幽幽地对着张辰道,那哀怨的小表情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张辰对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呢。
张辰也让他的回答给惊吓得差点把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不过还是被呛得咳嗽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此话怎讲?”
“怎么,我这样说你还不相信?”楚成风朝着他不耐地翻了个白眼,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对他娓娓道来。
原来楚成风也是出身不凡。他的家族,在南郡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了,传承数百年的结果,不止是让他们楚家越来越繁盛,也让这个家族内里的争斗越来越激烈。
楚成风当时就是对这样的争斗厌烦至极,所以才会出走去天启各处游历。
只不过后来他有不得不回家族的苦衷,这才收敛了自己的一身脾气,帮着打理家族生意。
而这次,是他在无意中得知需要打交道的人是张辰,这才自动请缨来到了海蛏子。
如此说来,他倒真的是专程为了张辰而来的这一趟了。
“先说好了,就算是咱俩认识,你也不用特意降价转让,省下的钱,是楚家的,又不会留给我。不过好歹来了这一趟不,管价钱高低,你这金玉珠场是一定要转让给我们楚家才行,要不显得我也太没用了不是。”
张辰听完了他的话之后,笑着没开口,转身对着许勇道:“你去把我提前拟定好的那份协议给我拿过来。”
楚成风挑眉,也没再开口询问。
等协议拿过来之后,张辰打开递给楚成风,“本来我还想着再留些日子,看看能不能再等一个好价钱的,既然你老人家出马了,我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不是?”
楚成风接过协议,看着上面的转让金额眼角抽搐,“你这个臭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贪心。”
不过吐槽归吐槽,他仍是毫不犹豫的朝着许勇要了笔墨,在协议的尾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拿出印章,郑重其事地盖上。
做完这些之后,他把协议叠好收到怀里,向他身后的随从示意了一下。
一直默不作声,甚至在张辰同楚成风两个人斗嘴时都没有一点反应的那个人,见此立马解下身上一直背着的包袱。
包袱打开,惊呆了张辰同许勇主仆,只见厚厚一摞,每一张都是一千两的面额,足有四五十万两之多的银票,就那么松散散地被一个薄薄的包袱裹着,外面别说绸布了,连一张油纸都没用。
这心也太大了点吧?!
想想自己每次出门在外,对身上的银票都是珍而重之,包了一层又一层,鞋底,暗袋,伪装,哪次不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唯恐一个疏漏,就遭了贼人的惦记,张辰竟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郑重其事了?其实,银票也是可以这样随意对待的?
张辰的沉默和震惊,倒是让这个一直默不作声的随从避讳起来。
只见他浑身的气势一变,立马就从原先的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变得气势汹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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