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过来,是有一桩生意想要同孙老板谈。”对方终于开口,颇有些磁性的男中音,让孙辰想起了前世自己极为喜欢的歌手。不过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孙辰收回了对他的所有好印象。
“孙老板的金玉珠场,我有兴趣想要同你一块儿做,还请孙老板分给我一半吧!当然,我会给你合适的补偿。”邢昊慢条斯理地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笑着开口道。
“抱歉,我不能答应。”孙辰想也没想地拒绝,心底几乎要气炸。
尼玛这可是自己第一个上门送上拜帖的人,本以为不是自己的拥蹙,至少也应该是怀揣善意的吧?可没料到对方竟然打了侵吞自己私产的主意!
知道他邢家有钱有势,可地头蛇做成这样,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可惜了,”对方竟然没有恼怒,反倒笑的比原先还要开怀,“机会已经给你了,本来我还打算平和一点的,可是孙老板好像根本不屑一顾。”
“金玉珠场是我的心血,孙辰想,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它沦落到旁人手中的!”到底是年轻气盛,即使知道对方这是先礼后兵,以后等着自己的会是无尽的艰难险阻,孙辰也忍不住开口表明态度。
“哦,这样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完,邢昊竟然就这么带着管家离开了。
……
“东家,咱们该怎么办?”珠场所有的人此刻也无心工作了,全都提心吊胆地围着孙辰,想要在他这里找到主心骨。
“没事没事,全都回去工作。二妞,你不用管,回去休息吧,外面太晒,小心晒黑了哈!”
挥退了众人,孙辰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坐着马车就去了县衙。二妞想要跟着,被孙辰给拒绝了,临走时交代许勇,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县太爷李毅正在办公,听了衙内胡家乐的禀报,放下手里的文件见了孙辰。对这个自己出资两万两,只为了能有一段好路可走的外来客商,他的印象极好。
尤其是过年时他们珠场还配合县里的安排施粥三天,给自己送来的节礼也还有许多没吃完呢。
“孙老板今天过来是有事要说?”
“晚生今天过来,是想要寻求县衙的保护的。”孙辰拱手作揖,他的自称也提醒了对面这位,面前的人不止是个商人,也是有着秀才功名的。
“保护?此话怎讲?”李毅有些疑惑。
“就在刚刚,邢家二公子去了孙某的珠场,开口就要珠场的一半,晚生没有答应,可临走时对方撂下狠话,孙辰怕……”
“邢二公子邢昊?”李毅眉头紧蹙。
“就是他。”孙辰点点头,一字一句地把邢昊来到金玉珠场的言行复述出来。
“也就是说,对方只是说了句狠话而已,目前为止还什么都没做?这会不会是你太过草木皆兵了?”
孙辰听到李毅的这句话,刚才还火热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他怎么又忘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曾经熟悉的时空,以为投资商还是会受到当地政府的无原则无底线保护?
他们即使对自己再有好感,首先需要保护爱惜的,还是自己的利益吧?
对这件事视而不见得罪自己,同得罪在海蛏子根基庞大的邢家,这个选择不要太好做!
“如此说来,倒是孙辰唐突了。”
“你也不用担心,县衙里会定时去你那里寻访,有什么事告诉他们,也一样能帮你解决。”
孙辰借口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很快从县衙里退了出来。
他并没有立即返回金玉珠场,反而去了另一个地方。
……
县衙里。
“大人,金玉珠场的事……”
李毅身边的师爷请示道。
“金玉珠场?他们那里哪有什么事发生?老文,你莫不是糊涂了?”李毅面色一肃,低语道。
“是,下官糊涂了~”师爷明了了他的意思,急忙告罪。
“我有些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唉,强龙不压地头蛇,本以为他在海蛏子会有一番作为,没想到还没升起就要陨落了~”李毅躺在床上,想起孙辰所说的事,一脸无奈地自言自语。“有心无力啊!”
他确实是欣赏孙辰的,可再是欣赏,也要在能够保证自己头顶上的这顶乌纱戴得牢靠的前题下。
孙辰得罪的不是旁人,是跺一跺脚整个海蛏子要地动山摇的邢家。尤其是邢家二公子,看着彬彬有礼,可却是邢家最难缠的人。只要他张了口,整个海蛏子还没有能抗衡过他的人。
“希望他能尽早领悟,破财消灾。”
这应该是李毅唯一能给孙辰的祝福了。
……
孙辰没空纠结县里对自己的不闻不问,他可是有重要的事要做。
邢家的势力确实不小,连县太爷都忌惮,既然邢昊已经发了话,金玉珠场面对的,就会是他们明里暗里的挑衅了。他首先需要保证的,就是自己这些人的安全。
他先后走访了海蛏子仅有的两家镖局,想要花钱雇几个人回去,可对方一听他得罪的是邢家,给再多钱也不去了。
“兄弟,听哥一句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这回认个怂,把珠场让给邢家,回头快带着家人去别处吧!”第二家镖局的老板一脸慎重的建议还言犹在耳。
“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了么?”孙辰不甘心。
他在驿站寄出一封信,悻悻地回到珠场。
很多人正围在厨房那里。
“怎么了这是?”
“东家,我们的人在县里买粮食的时候,被人抢了。”看到孙辰,众人像是有了主心骨。
金玉珠场的员工能自己捕鱼改善伙食,可米面调料这些仍需定时去县里去买,今天就是半月一次的采购日。
“我们走到路口,就被几辆牛车截住了去路,后来有个老汉跑过来说我们碰伤了他的腿,非要我们赔偿。我们不同意,他后面的那些人就一下子围上来,照着我们几个就拳打脚踢,粮食也被他们给搬走了。”负责采买的杨阿牛鼻青脸肿地跟孙辰汇报道。
他的母亲和妻子正一脸心疼地帮他清理着伤口。
“是我没用,连粮食都保不住~”因为愧疚,他都快要哭了。
“别这样说,你已经尽力了。”孙辰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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