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凌虎带着手下的六个人跑到河堤上之时,镇子里的鬼子和迂回着绕到镇东口的鬼子,刚刚出现,他们之间也便相差了这三百多米的距离。
只是这支队伍,原本壮实得如同牛一样的周老六,却落在了后面,萧凌虎放缓了步伐,让林惊寒和杨根生在前面带路,他故意地留在了后面。
“老六,你受伤了?”萧凌虎这才发现跟上来的周老六,左边的胳膊上裹着一块布,轻机枪扛在他的肩膀上,他有些吃力的咬着牙。
“唔!”周老六的话也不多,应了一声,点着头。
倒是跑在周老六前面的一枝梅的嘴快:“刚才那个鬼子的掷弹筒打的榴弹碎片划的!还好,我们都戴了钢盔,不然脑袋就开花了!”
萧凌虎没有心思听他说笑话,一边跑着,一边对着周老六道:“把枪给我!”
“没事,我能够扛得起!”周老六倔强地道。
萧凌虎不容分说,已然从他的肩膀上接过了机枪,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脚下也没有停步,沿着练祁河向着东北的方向急进。
周老六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没有再坚持,跟在了萧凌虎的身后。
这一行人中,除了周老六之外,最壮实的也许就算萧凌虎了,然后就是林惊寒和沙文华。
那些鬼子在镇子的东口处已经看到了他们这些人,三百多米的距离,要追的话也不难。他们也看清了跑出去的人数,不过是七个人,所以那个为首的鬼子少佐并没有安排太多的人追,只派出了两个小分队。毕竟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不可能为了七个人,而放弃这座刚刚到手的战地中枢。
罗店,是他们必须要守住的阵地,因为只有守住了罗店,就可以承上启下,联东接西,令他们在几个点上登陆后,可以很快地连成一片。
鬼子少佐其实不准备追敌的,因为他们从昨天晚上一直打到现在,虽然他们很猛,但是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还是累坏了。但是,当他看到了他派出迂回过来的那支小分队的人,尽数阵亡之时,那种愤怒自是难以消除的,所以这才
下了令,要那两个小分队,必须要将这支**的小分队消灭掉,替他们的人报仇。
便在鬼子少佐犹豫了一下,再分派任务的时候,萧凌虎那些人又多跑出了五十米。
因为担心会被鬼子在身后打黑枪,所以萧凌虎带着大家走的是河堤的内侧,当然,他要让那些鬼子看到他逃离的方向,是沿着河向东偏北,而不是向西偏南。
鬼子的两个小分队果然追了下来。
“连长,鬼子真得追上来了!”一枝梅时不时地回头,查看后面的情况,这也许是他作贼多年养成的习惯,而且他的视觉非常得好,几乎看一眼,就能够知道来的有多少人。
“他们肯定要追的!”萧凌虎头也不回,他的身上扛着一把捷克式轻机枪,自重就有十公斤,再加上身上的其他的东西,他身上的负重超过了四十斤。但是他的速度并没有一丝的缓慢,一边跑,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个不着边的问题,一枝梅在他的不停教育之下,已经把他当成了连长,开口喊出“连长”两个字的时候,也自然起来,再不是那个觉得他在占便宜、而不情不愿的样子。
“他们追上来的只有三十个人!”一枝梅又道。如今他的负重也不减,身上背着轻机枪用的弹药箱,虽然那里面的弹药经过几次消耗,轻了不少,可是也有二十多斤。但是,他的脚步也是一点儿不慢,相反,看他的样子,便是再背上十多斤,跑起来也没有问题。
萧凌虎想,作贼的人可能都有这种本事,偷着再重的东西,也是不舍得丢的。真看不出来,一枝梅那么瘦弱的身材,负重能够却这么强,以后这个弹药箱就交给他背了。
这一次,便是后面的周老六也怔了一下,不由得叫道:“人这么少?”
一枝梅道:“这还少呀?我还觉得人多呢!”
萧凌虎知道,的确,对付他们七个人,鬼子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大部伍拉上,用这三十个人都是多的。
“连长,我们还可以打一打吧?”周老六边跑边对着萧凌虎建议道。
“不行!”萧凌虎一口回绝,在这种地方,离着鬼子还是很近的,对于周围的情况也不了解,如今这边的形势很复杂,谁知道打着打着会不会把别的鬼子引过来呢?现在摆在他们前面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如何把后面的追兵甩掉,就算是甩不掉,怎么也要坚持到天黑。
前面带跑的杨根生放慢了脚步,萧凌虎追了上去,问道:“怎么?跑不动了?”
“不是!”杨根生道:“咱们要不要先躲一躲?”
“躲?”萧凌虎有些不明白:“往哪里躲?”
杨根生向左前方指去,那边靠近河堤的地方有一个汊港,长着大片大片的芦苇,足足有几十亩,他们七个人只要钻进去,鬼子肯定找不到。
杨根生道:“你看六哥和寒哥都受伤了,他们这么跑有些吃力!”
六哥就是周老六,寒哥,就是林惊寒,因为林惊寒在刚才和鬼子拼刺刀的时候,肋下被鬼子的刺刀划伤了,虽然此时裹上了布,把伤口勒紧,但是跑了这么一段路,又开始渗出血来,他的速度也有些放慢,肯定感到了伤口的疼痛。
萧凌虎又回过头,看了看后面的追兵,还保持在四百米的距离。那些鬼子其实也与他们相差无几,从昨天夜里上岸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歇息过,他们的身上也负着重,每个人带的那些东西,应该也在四十斤左右,并不比萧凌虎这一队人轻松。
犹豫了一下,这个地方已经离开罗店有一公里多了,鬼子的大部队应该不会过来。当下,萧凌虎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就钻芦苇荡!”
一听到萧凌虎的命令,杨根生便高兴起来,其实他自己的承受能力也有限,跑了一公里,几乎也到了强弩之末,毕竟是新入伍的少年,又从来没有进行过长途的拉练,虽然他是空着手,连把枪都没有,却已然是上气不接下气。这个时候听到这个命令,就好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速度马上起来,又冲到了前面去,带着队往芦苇荡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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