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元宵节就要开学了,这个年令萧凌虎难忘,恨不能永远放假才好。
就在萧凌虎第二天要上学去的时候,阿明突然来到了萧家,找到萧凌虎。
“我要去当兵!”胡狼阿明一见萧凌虎,便急迫地告诉他。
萧凌虎愣了一下,道:“俗话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明哥,你这是怎么了?”
阿明眼望着天空,一脸得悲愤,好像是经历了无限的伤心事一般,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话。
“你要去当兵,冷惊寒知道吗?”萧凌虎追问着。
“我又不是冷家的奴隶,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作主!”他没好气地道。
萧凌虎知道他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想了想,道:“好吧,你要去当兵,就去好了,找我来做什么?”
“我要你帮我的忙!”
“我能帮你什么忙?”
“伯父不是过完年去江西了吗?你能不能写封信,我去找伯父?”他问。
萧凌虎不由得有些好笑,阿明要去当兵,还想要找萧黄的后门。的确,如果是萧黄介绍的兵,自然不会跟其他普通的兵一样,便是在基层,也会受到连、排长的另眼相待。
阿明其实很聪明,他知道如何省时省力。
萧凌虎有些为难,只得如实地道:“我爹如今不是师长了,他在庐山军官训练团里任教官,手下一个兵也没有!”
阿明想了一下,还是道:“就是他不带兵了,但他的身份还在,我去找他,他一定会替我介绍一个好的部队。我要当兵当然要去当中央军,我可不愿意去个什么二三流的部队里受气!”
原来他也知道部队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当兵受气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对于没有靠山的新兵来说,也许靠着拳头还能够混得一个头脸,不被人欺负。
当年萧凌虎在西北军里当兵,就是靠拳头打出来的威风。
“这样吧!”萧凌虎在想过之后,对着他建议着:“要不我介绍你去十一师吧,那可是中央军的主力哟,也是我当初的部队,现在的师长就是我原来的参谋长彭钦,彭师长这个人很不错的,与我父亲关系特别好,跟我也熟得不能再熟悉了,我替你写封信给他,他如何也要看在父亲的面子,留下你的。”
“那样就太好了!”阿明点着头。
当下,萧凌虎写了一封信交给了他,还是有些不解,再一次追问着:“明哥,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南京混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想着要去当兵呢?”
此时,阿明已经没有了刚刚来到时的火气和冲动,再加上萧凌虎也满足了他的要求,他叹了一口气,发出了一声苦笑来,对着萧凌虎道:“兄弟,你知道什么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吗?”
萧凌虎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却不愿意向阿明说明,他更希望得到阿明的解释。
阿明再一次发出无奈的苦笑:“以为是好朋友,以为是好兄弟,都是我太天真了!”
“你这到底说的谁呀?谁又把你骗了?”萧凌虎一头雾水。
“还能是谁?不就是你的好兄弟冯熠吗?”阿明怨忿地道。
“小熠?”萧凌虎有些不敢相信:“他?他怎么可能骗你呢?你是不是跟他有误会呀?”问完,却又觉得有些可疑,就算是冯熠得罪了阿明,却也不能让他这么下了狠心离开南京去当兵吧?
“原来他和赵小姐早就认识的,我还蒙在鼓里,还傻乎乎地替他们两个人传情诗传情书!”阿明说着,越发悲愤起来,一拳打在墙上,墙皮飞出些碎屑,他的粗糙手也破了皮,流出血来。
萧凌虎已然明白了什么,他知道阿明这大半年里,一直追求着一位大家的小姐,那小姐是工会夜校的识字老师,阿明只说那个女老师姓赵。
萧凌虎还知道,为了追求赵老师,不会写诗的阿明专门跑到冯熠那里,向他请教,并且还求着冯熠替自己写情诗,来向那位赵老师献殷勤。
谁又能想到,这追了十多个月的结果会是这样,他竟然会成为赵老师和冯熠之间的红娘!
“赵老师?该不会是赵萱芝吧?”萧凌虎的脑瓜里突然闪过了这个名字,同时也闪过了那个美丽的赵家小姐的倩影。
“你也认得她?”阿明不由得问道。
“她真得是赵萱芝呀?”
阿明点了点头。
“她是赵家的小姐,就住在我们萧公馆的隔壁!”
阿明愣愣地看着萧凌虎,仿佛是如梦方醒一般,呆立了半晌,再一次发出自卑一样的嘲笑来:“原来她是那么有钱人家的小姐,她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个孤儿呢?我的确是傻,还妄想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也活该被别人耍!”
萧凌虎忙安慰道:“明哥,你不要这么说,也许他们也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赵家小姐那个人还是不错的,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质问她,看她怎么跟你说?”
阿明摇了摇头:“算了,你还是让我有些尊严吧!我阿明要钱没钱,要才没才,要模样也没有冯熠长得漂亮,当初就不应该那么痴心妄想!她们赵家也是南京的一大世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个穷小子呢?”
“难道冯熠不是穷小子吗?”萧凌虎道。
冯家虽然在老家还算是个财主,但是真得和南京城的富豪一比,就什么也不是了。
“他不一样,他长得好看,而且那么有才华,写的诗那么好,他和赵小姐才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就算他们是一对,那也不能把你当猴耍呀?太不地道了!”萧凌虎替他打报不平,同时道:“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冯熠,让他向你赔礼道歉,你也不要去当兵了!”
阿明摇了摇头:“谢谢你兄弟,但是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不愿意再这么浑浑噩噩地活了,也许离开南京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他说着,把头仰起来,遥望着灰暗的天空,或许真得远离了,内心才会有片刻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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