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斋饭已是戌时,因路上睡了一觉,此时仍未有困意便看着可娘并夏兰、碧萱她们细细收拾带来的一并衣物,正自说笑间却听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似是一把满含了委屈的声音道:“求娘娘作主!”
我忙抬头看去,见虞美人一并几个宫女掀了帘子进来,虞美人更是一脸怒气,急急上前跪道:“求娘娘为妾身作主。//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我忙命她起来回话,却见虞美人并未起身只抓着身旁一宫女的袖子麻利地褪去,现出一条血迹斑斑的手臂来。
我吃了一惊,见那白嫩的手臂上或是条条血痕或是化了浓的燎泡,不禁惊问道:“这是何故?好好的手臂如何成了这样?”
那宫女掩面泣道:“回娘娘,只因奴婢一时未听得丽妃娘娘的传唤便招得丽妃娘娘的惩罚。”
虞美人在旁又急又气,道:“今晚刚搬至了柏梁台丽妃便支唤起妾身的人来,只因她等级高于妾身,妾身便也无话可说。只是初到斋宫,人少事杂,怜儿本来已经在为妾身收拾衣物却不曾想被丽妃一眼看中,说是要取个什么锦盒,怜儿手中早已捧了满满的衣物,便预备先放了再来却不曾想那丽妃却道怜儿目中无人,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如此就是一顿毒打。妾身只随意上前申辩了几句,她便将那滚烫的热水浇了怜儿一身,幸亏妾身手快怜儿才躲过一劫,只是这手臂却已被烫的无一块好地方了。”
虞美人一通话说完,旁边那个被称为怜儿的早已哭倒在地,声声泣道:“求娘娘作主!”
我秀眉微蹙,刚至斋宫尚未祭天就已生出这样的事来,偏偏这二人又住进了一处,明日还指不定又会是怎样呢!
我上前亲自扶了虞美人起来,道:“丽妃如此行事确实有失妇德,只是祭天重大,倘若今晚因这事闹将起来,皇上必会龙颜震怒,到那时大家都不会安生。美人不如先忍耐几日,待祭天一过,本宫自会为美人作主。”
虞美人听罢道:“若不是因着祭天,妾早已闹到皇上面前,既然娘娘肯为妾身作主,妾身便静候娘娘绝断,只是丽妃气焰实在嚣张,娘娘心胸宽阔,妾身却不能忍受,若再有下次妾身便也顾不得许多,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我劝道:“美人此话过于言重了,丽妃为人如何想必皇上心中早已清楚,今日丽妃正值受宠,美人还是多多忍耐些才好。”
虞美人双眸一瞪,直直道:“妾身自小在大漠长大,心中想什么便说什么,明明心里不喜欢却硬要装得高兴,妾身却做不来。”
虞美人想是被丽妃气极才会不顾我的劝解说出这般话来,我却也不放在心上,只是仍劝着她等过了今晚再另作打算。
虞美人虽是气愤却也懂得祭天的厉害,最终还是先自忍下了这口气,临走时仍道决不会轻易作罢。
被她这么一闹,我倒有了主意,丽妃跋扈非常,树敌过多,忍了许久,如今终于等到除掉她的好时机了。
我让夏兰小心护送了美人回宫,并传了懿旨“祭天之前,各宫上下安守本分,没有皇后娘娘懿旨一律不得进出。”
夏兰回来后便径直前来复命,“娘娘的旨意,奴婢已传达了下去。”
我对镜卸妆,望着镜中的夏兰道:“丽妃那边可有何动静?”
夏兰面上一笑,道:“回娘娘,奴婢传旨的时候丽妃娘娘正准备给皇上送点心呢,可惜丽妃白白精心准备了一场。”
我唇角微扬,道:“那个叫怜儿的宫女你可好生安置了?”
夏兰道:“回娘娘,奴婢已特意请了此次跟来的太医至柏梁台亲自为怜儿诊治。”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今日车马劳顿,奔波了一路,你们且早早下去歇息吧!”
众宫女听命退去。
此刻躺在这斋宫东明殿里,乍一换了地方倒有些睡不着。我转了个身,见殿外廊上悬挂的宫灯隐约照了光线进来,透过那雕花朱窗落了一地的斑驳。
我索性坐起身来,拥了锦被望着殿外出神。
呆呆坐了一会儿,听得外间似有动静,定又是哪个值班的宫女了。想着此处郊外,夜间寒风凛冽,随朝外道:“外面风大,早些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伺候。”
殿外似有人吹了灯,接着是低沉的闭门声,殿内顿时漆黑一团,我闭了眼重又躺下,不知过了多久才蒙蒙睡去。
睡梦中隐约似有人在旁耳语,温柔地唤着我的名字“风儿——风儿——”。
我好像看到了少隐立在桃花树下向我招手,待我走近时却见那张熟悉的脸竟变成了孤偃,半是狰狞半是惨叫,我吓得大叫,急欲离开,却发现双腿竟半点也挪动不开,只得生生地看着孤偃嚎叫,口里含糊地喊着“芸儿救我,芸儿救我!”
我闭了眼不敢去看,却猛然听见身后有人喊道:“杀了他,杀了他!”
我寻声望去,竟见少隐手执长剑立于一旁,嘴里仍是愤恨地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我害怕得不敢动弹,却见少隐红了眼,将剑往我手中一塞,握着我的手直直向孤偃砍去,我惊叫一声“不要——”
待睁开眼时却见可娘立在一旁,宽语道:“娘娘不怕,娘娘只是做噩梦了。”
我抚了抚额头,早已满面冷汗,心中犹自未定,如何作得这样的怪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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