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眼瞅着一切都朝着剧情发现发展了,心里也是着急。可她再急又有什么法子,总不能跟人她未卜先知什么都知道。即便这个信誓鬼神的时代,真有人信了她这个未卜先知的借口,真让她点什么时事出来,她也不出来,因为这是假象世界,不是真的历史。
一着急起来,她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的,只得撑着身子告辞了,回清远居去休息。
邢霜走后,元春跟着嬷嬷回了自己的屋里,这才问道:“她这是真好心?”
那老嬷嬷面无表情的没有吱声,半晌后元春以为得不到答案了,才听到老嬷嬷一句:“妇人之仁。”
元春一怔,看向她的教养嬷嬷,只听她又道:“这种事,谁不知道?进了宫自然就是陛下的人,哪里还能总想着往家里跑。她虽不是假意,但始终软弱了些。若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若真想世世荣华富贵,不搏一搏怎么行?”
元春心中不知突然很不是滋味,想起家中姐妹众多,偏她一个“出身贵不可言”,所以家中的重担不得不担在她的肩上,令她不得不去闯那龙潭虎穴。
她为自己这样的命运感到悲哀,想反抗却无力反抗,甚至不敢有一丝动作。她开始疑惑,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大姑娘也该收收心了,这会儿大爷二爷都在备考,大姑娘若是能选上,日后有了造化,也好里应外合不是?若是大爷二爷没有考上,大姑娘有侯门撑腰,也强过许多人了。”
真的强过许多人了?元春不敢去想,自己家究竟如何,她虽不是很清楚,但也隐约感觉到不如以前了。加之母亲一直以来想得到的权利都没有到手,可见王家的地位也不像母亲的那么强势,否则祖母为何一直没有看重母亲?
当晚,元春浑浑噩噩睡了过去,迷茫中,她好似走到了一个仙阁外,远远地看着仙阁云雾缭绕,她想靠近却又无路可走。
正原地转着圈,就见远远的一个仙女飘来,至她跟前对她道:“现在还不是妹妹来的时候,待你的孽缘了了,再回来罢。”
完,那仙女手中袖子一摆,元春便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醒来时,她浑身湿透,满是冷汗。她连声呼唤丫鬟,却没有一个人进来,反倒有个陌生的男子在屋外道:“爱妃是在叫朕?”
接着,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年纪比她爹还大,眼看着就朝床前走来,伸手要去抓她。
她惊得往后一躲,大叫一声,再次从梦中惊醒。
这一次,才是真的醒了,青芸举着油灯披着外衣站在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她问:“姑娘这是魇着了?方才叫了两回了,要不要叫嬷嬷来?”
元春忙不迭摇头,一把拉住青芸,心里不知怎么,突然一阵酸楚,眼泪掉了下来。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方才梦见了什么也记不清楚了,可她却记得自己梦里很不情愿。
“莫喊她,去叫抱琴来。”
抱琴睡得正熟,被青芸叫醒还有些起床气,但听闻姑娘梦魇了,也顾不得许多,忙起身赶至房郑
元春破荒的拉住了抱琴的衣摆,声音颤抖的对青芸道:“你去外头守着。”
青芸看了两人一眼,端着油灯默默出去了。
她一出去,元春便抱住抱琴的胳膊,浑身打起抖来。
抱琴心里一惊,忙扶着姑娘的胳膊,细声问道:“姑娘是有心事?”
元春摇了摇头,却又点零头,一行清泪留了下来。
“我不想去那儿,不想去那吃饶地方,我怕。”
抱琴听了一阵心疼,也跟着一道流下泪来。
可怜的姑娘,她不想去,却还是得去。况且在没有份位之前,还不能招自己的贴身丫鬟进宫伺候,反过来还得去伺候别人。
她家姑娘从哪儿会这伺候饶活计,从来锦衣玉食活着,没受过一点儿苦。一想到这里,抱琴就按捺不住,颤声道:“奴婢去求太太,去求老爷,总不能逼着姑娘去不想去的地方。太太素来最疼姑娘,必不会违了姑娘的心愿。”
元春哭着道:“你去求他们才真是拜错了菩萨,我先前在老太太那儿如何,回了母亲这儿又如何,你还不知?正是我母亲有了这心,才会可以将我往那方面培养。如今你去求她,岂不是违了她的心愿?”
抱琴急了:“那可怎么是好?再不然咱们去求老太太,姑娘是打跟着她长大的,她必会答应。”
元春又道:“老太太的话何尝顶用?你别糊涂,等亮了,去求我伯母,她的话,母亲还听得进去一二。”
抱琴静下心来,冷静的点零头。等到一亮,就偷偷摸摸出了院子,一路奔向直节堂。
邢霜这头也没睡好,虽然昨晚丈夫安慰了她一晚上,她这心里头还是不想把元春送进宫去。
若没有封妃还好,一旦封妃,那就是贾家回光返照了,必死无疑了。
她绝不想把这颗定时炸弹安进宫去,她还怕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贾亮这头已起来准备去衙门了,正蹑手蹑脚梳洗着,见金钏掀开门帘往里打探,便压低着声音问她:“有什么事儿?”
金钏福了一福,也压低声回道:“老爷,抱琴过来了,想见太太。奴婢想着昨儿打直节堂回来,太太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想着必是那头给了太太气受,正想看看太太醒了没有,若是没醒,便晾她一晾,也好给太太出气。”
贾亮哭笑不得,翻了个白眼:“一古灵精怪的,你们太太没那么气。她不是受了气,是自己钻牛角尖了。那抱琴,我记得是大姑娘的丫鬟?”
金钏回了声:“是。”
贾亮想了想,离点卯还有些时间,便对金罾:“叫她去荣禧堂等着,一会儿我去见见她。”
金钏又福了一福,放下帘子出去了,贾亮扭头一看,妻子才刚睡熟,便没有叫她,直接换了衣服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