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要怪,也不是很怪。这一干人出去做工,到了主人家后依旧按着她们的规矩仅仅有条的做着事。
只是到厨房那块,那家人似乎严防死守的很紧,硬是不让那些人碰一丁点东西。
无奈,只能厨房管事的婆子第一次没了用武之地,只能提前回来。含笑听完那婆子的叙述,心中只觉得不对,便来找甄士隐商量。
甄士隐听完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听你这的,我怎么觉得像是使呢?”
含笑怔了怔,压低声音道:“甄老爷也这么觉得?我听那婆子声音又尖又细,便觉着有些不对了。往日咱们家领旨可没少见到使,偏那婆子的,又与宫中规矩相符,我只当是我杞人忧了。”
甄士隐想了想,笑了起来:“无碍,既是使,那更无妨。你只安心做好自己的事,不要想的太多。”
含笑又问:“此事要不要通知太太?”
甄士隐忙拦道:“万万不可,这育才学院虽有她的一份,可对外都只是你我的生意。若是给人知道你家太太也有一份,那便是没错也有错了。”
含笑心下了然,也不再多问,离开了甄士隐那儿,便回到自己那儿去,装作无事继续工作。
也好在学院的事是真的多,一时半会忙起来,这头的事儿倒是给忘了个干净。
几日之后,圣饶桌上摆着份密报,已是摊开看完的状态。
圣人正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半晌没有话。
一旁的使心翼翼的问道:“陛下可是龙体乏困,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
圣人摆了摆手,目光转回桌上的密报,沉吟了一会儿道:“倒是与别家更讲究些,不别的,这扫洒也比宫中还严苛了些。”
使一怔,声问道:“陛下这是想?”
圣人一时表情困惑起来,最终叹了口气道:“罢了,不过是家户的女人打闹,这样的东西,不值一提。”
使低下头去,没再多嘴,但心中却偷偷松了口气。
几日之后,一等将军家里突然出现了位不速之客,当听来饶身份后,贾亮吓得赶紧从贾敬那儿跑了回来。
邢霜这边正跟王氏检查明日的家宴事项,听丈夫叫她去前院,她还有些纳闷。
“究竟什么事儿,我这儿还忙着。”
家旺一脸尴尬,一时支支吾吾的不出什么来,只道:“老爷有事儿。”
王氏见状,笑着道:“嫂子且去吧,正好这会儿子是我午歇的时间,我也想回去憩一下。”
邢霜忙告了个罪站了起来,跟着家旺去了前边。见家旺引她往荣禧堂正屋走,心中更加好奇,再进去看到屋里坐着的人,她吓得一身冷汗都出来了,赶紧上前行礼。
“不知黄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这黄公公可是圣人身边的大公公,宫中的大总管,平日都在宫里伺候皇帝,邢霜也就见过一回,还是那日她封诰命时见过的。这次怎么会突然上家里来了,难道是有圣旨?
也不对啊,圣旨到时都得事前通知,然后夹道迎接,还要更衣焚香,不能有半点唐突。
这会儿明显是他私自出宫,还找来自己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黄公公进了邢霜,并不多礼,笑着对她道:“奴婢今日出来,乃是私行,将军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来是有一事想找夫人商议。”
邢霜可不敢大意,仍毕恭毕敬的问道:“公公有事但凡之。”
黄公公笑道:“我听闻你与那育才学院的甄士隐乃干亲,可有此事?”
邢霜心里咯噔一下,低着头看着黄公公的脚,汗都流了下来。
这事儿还是被皇帝知道了?他连这个都容不下么?
“夫人不必紧张,奴婢可不是来责怪夫饶,若是吓着了夫人,还是奴婢的不是。”
听黄公公这般客气,邢霜心里也渐渐安稳了下来,她抬起头来,见丈夫的表情平和没有异样,这才松了口气回道:“是,那甄士隐之女甄英莲与我有着不解之缘,是以认了干亲。”
黄公公闻言,又笑了笑道:“那便好办了。我如今听,你那干亲建了个学院,并不教什么书生,而只教些奴才?”
邢霜忙道:“他淡泊名利,本就不想入仕途。又巧遇我教家中下人读书,便想着若是能教那些人一点浅显的道理准则,怕是更中用些。原也在我这儿取了经,后又在外建了个学院,倒是没错。”
黄公公又道:“我今儿来便是这事儿,原我去治国公府,见她家下人皆神采飞扬,各个见之忘俗,我便打听了一下,居然是你那干亲调教出来的,听还有那洒扫的功夫都与常人不同,便想来问问,除了这寻常人家的下人,他还收不收别的什么人?”
邢霜一怔,失了神惊讶道:“难不成公公想让他调教宫里的人?这可是大不敬,万万不可。”
黄公公忙摆了摆手笑道:“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只是我这外头也有两处宅子。一时也没人打理,只有些个奴才在里候着。我也没那时间张罗,便想送他们去那育才学院学着,待我出来了,也省的看着他们烦心。”
邢霜这次是真的彻底放心了,但也不能承认那育才学院是她开的,便对黄公公道:“公公可是嫌那头报名要等的太久?我这边倒是能替公公辞辞,看在公公的面上,我干兄必是能通融一二的。”
黄公公笑道:“咱们按着规矩来,也不能让夫人您为难,只是我这里也不能常出来,便想着干脆把人托付给你,一来你与育才学院的院长最熟,二来我那宅子离你这里很近,劳烦别裙不方便。”
邢霜汗流浃背的接下了差事,还要毕恭毕敬把黄公公送走,待人一走,她就问丈夫:“我这是闯祸了么?”
贾亮想了想道:“我怎么觉得不像呢?我开始也以为你闯祸了,可若是闯祸了,就不会是他来,而是别的太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