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兽头盔被抹去心血之力的限制后,等于是无主之物,只要拥有相应的精神力,就能够自如使用。
这样的缺点是,一旦失去就会变成别人的东西,至于优点……眼下就是了。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那个熟悉而陌生的中年男子,林珝露出了笑容,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獒风似乎有些不太适应,也不知是被拍肩膀还是化作这个人形的样子,嘴动了动,没有出声。
林珝嘱咐了獒风几句,让他安心在这里等候,不要出去,獒风也明白眼下的局势不宜轻举妄动,况且“那个人”的实力要远远过他,手段更是可怕得指,若是再落入敌手,还不如自我了断的干净。
林珝放心地离开了客栈,先去了一趟邓记药铺,因为他昨天和青衣女子约好,今天午后把那两个新“员工”带过来。
邓氏的老宅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买回来难免价格要贵一些,不过林珝给的那些钱还是足够了。
林珝说自己不会常驻紫凰城,让邓氏母女先住进去。邓氏母女是女流之辈,住在药铺毕竟不方便,听到东家这样说,知道是给她们一个安身之所,感激不尽。
青衣女子很守时,不久就带着两个人来到了药铺。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妇人,姿色中等,另一个则是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居然就是上次他碰到的乞讨“兄妹”俩中的那个“哥哥”。
林珝记得,在老宅中,这孩子被毒打昏死之前还不忘让他去救“妹妹”小豆子。
男孩也认出了林珝,正是上次给他和小豆子一两银子的好心人,不过他肯定无法认出这位“好心人”就是那杀入老宅救下他的神秘人。男孩牢记着青衣女子之前的吩咐,以后这位公子就是他的老板,当即跟着妇人上前行了一礼,齐声道:“顾氏(小宾)见过东家。”
“原来你叫小宾,我记得你。”林珝微微一笑,故意问了一句,“我记得你还有个妹妹吧?”
小宾想不到林珝一眼就认出了他,想到自己和小豆子以前偷窃、乞讨的经历,不由有些局促,低声道:“她叫小豆子,还在长孙小姐那边……”
青衣女子见两人居然认识,有些意外,小宾简单地向她解释了一下,只听林珝开口道:“长孙小姐的义举让我佩服,是这样的,我已经买下了原本邓大婶抵押出去的那座宅子,今后若是考入文院也有个安心读书之所,现在请邓大婶她们代为看管,顾大姐和小宾也可以一起住进去。小宾和小豆子平日相依为命,分开必定心中牵挂,也无法安心做事,索性让小豆子一起住进来,平日也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小宾一听顿时大喜,青衣女子听出他买下宅子安置邓氏等人,深深地看了林珝一眼,叹道:“小陈先生才是让我佩服之人……一会我就让人送小豆子过来。对了,表妹本想和我一起来,但她的父亲从外地回来了,所以无法前来,让我和你说一声,邓记药铺这边她会常来照应的。”
林珝想到双髻少女在醉意居的磨刀霍霍的样子,笑道:“请替我谢过小湘小姐,就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我与小湘大王山水有相逢。”
青衣女子也露出了笑容,只是听到“小湘”这个称呼,又觉心中古怪,似要说句什么,终是忍了下来,只是点了点头。
林珝嘱咐邓氏先安置好新来的两人和即将到来的小豆子,别过青衣女子,去了铁匠铺。从铁匠铺拿到已经修好的丹炉后,回到客栈叫上獒风,大模大样地朝城外径直走去。
城里的防卫显得严密了不少,林珝现自己来城里一次,就让城里的防卫严密一次,是不是可以弄个什么“治安克星”、“害群之马”之类的称号了。
还没到城门的时候,牵着马的獒风脚步忽然停了下来,紧紧地顶住了前方。
远处,有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百里息赫然在其中!
从位置来看,这队伍是以最前面的一个中年人为,这中年人身形壮硕,穿着一身铠甲,留着长须,眼神锐利,背着一把长刀,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中年人身旁还有一个年轻人,拿着一个方形的事物,似是罗盘。
“我们走吧。”林珝的话在獒风的耳边响了起来。
獒风知道现在不是找百里息报仇的时候,绝对要冷静,竭力收敛了心头澎湃的杀意,继续朝前走去。
很快两边就相遇了,中年人的目光掠过林珝,落在了獒风身上,略一停留,没有再看。
百里息看到了林珝,露出笑容,对他点了点头,林珝也点头示意,好像熟识的好友一般,两下交错而过。
在走远后,中年人开口道:“小息,你认识刚才那少年?”
百里息答道:“有过一面之缘而已,这人是否有什么异常?”
“那少年只是个毫无力量的废物而已,倒是他身边那个随从,之前似乎感觉到一丝杀意,也不知是对谁而。”
“知道了,谢谢三叔。”百里息暗暗冷笑,不管那“随从”的杀意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他碰到了这位“小陈先生”,就绝对不能放过。
想到这里,百里息拉过一旁的护卫,吩咐了几句,那护卫领命而去。
这个细节没能瞒过中年人,皱了皱眉:“眼下还是搜寻那妖物要紧,不要耽搁了正事。你舅舅什么时候能出关?”
百里息答道:“舅舅是前些天闭关的,听说心情忽然暴戾无比,还杀了几个侍女,我现在也无法见到他。”
“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找出妖物斩杀,否则一旦出事,城主和长孙家那边都会向我们施压,”中年人说着,对一旁的青年吩咐道:“元成,注意维持罗盘的力量,现妖气的感应立刻报告。”
那个叫元成的青年人点头道:“是,师父。”
这群人没想到的是,其实他们刚和目标擦肩而过。
蜃兽头盔的力量十分奇妙,就连一般的妖将都无法辨识,更别说是这种罗盘了。
林珝与獒风已经走近了城门一带,林珝说道:“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方长,你要答应我,在时机和实力都不成熟之前,不要鲁莽行事。”
“恩。”獒风点了点头。
城门的防备同样严密了许多,武卫增加了一倍,神弓营也出现在城头。
这种盘查其实是许多武卫最喜欢的,因为能在检查的时候趁机捞点好处,要缉拿的正主除外,那些有急事要出城的,若是被扣住,少不得要贿赂一番才放行。
有一个武卫看着林珝的打扮似是有油水可捞,又是个生面孔,连忙上前拦住,问道:“你是什么人,要到哪里去?”
林珝答道:“我住在城外,现在和随从一起要回家去。”
“城外?”这武卫又看了看白马后驮的书箱,“我看你鬼鬼祟祟地不像是好人,先站到那边去,等查清了再放行!”
林珝眉头一皱,后面的獒风眼看前面一切顺利,就要成功离开紫凰城,却不料遇到了这种小角色的刁难,心中又急又怒。
那武卫见林珝居然还不识趣,暗骂了一声,拔出刀来正想吓唬一番,眼前忽然一花,那刀已经被人徒手抓住,正是后面那个牵马的中年人。
武卫只觉对方的手如同铁钳一般,自己的刀凝固在半空,进退不得,不由惊叫道:“有状况!警戒!”
这一出声,周围的武卫立刻剑拔弩张,城楼上的神弓营也瞄准了这边,后面的人群也是一阵混乱。
林珝没料到会生这种状况,刚拿出那块“灭”字令,忽然后面有人喝道:“住手!”
就见后面那人几步来到面前,“啪啪”两记耳光,居然打的是那个拔刀的武卫。
这人正是林珝在邓记药铺见过的武卫长李登,打完耳光后,又一脚将那武卫踹倒,骂道:杨程,瞎了你的狗眼!”
那个被打的武卫杨程一时懵了,随即明白自己拦住的肯定是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连忙求饶,李登喝道:“来人!把这个不长眼睛的家伙给我押下去!关半个月再说!”
李登这番动作后,周围又恢复了正常,神弓营也收回了弓箭。
杨程被押走后,李登对林珝抱了抱拳,说道:“小陈先生,我治下不严,让先生受惊了。”
林珝还了一礼,笑道:“无妨,我正好有要事出城,多谢李大人解围了。”
李登目光掠过林珝收入怀中那块令牌上的字,微微一惊,举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先生既有要事,我也不耽搁了。”
林珝拱了拱手,朝前走去,獒风也将那把抓住的刀递给了一旁的武卫,牵着马跟了上去。
那武卫一看手中那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钢制的刀身都扭曲了起来,上面是五个深深的指痕。
李登也吃了一惊,这一手,就算是他这个武卫长都无法办到,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那位小陈先生年纪虽轻,却与长孙湘与韩小仙熟识,又拥有长孙四令中的两块,来头绝对不小,身边没有个强大的护卫,那才叫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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