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直靠在天蝎洛菲亚大腿上的叶龙天再也听不见那个司仪的声音了。边上的人,也没管他这种行为,是对上帝的大不敬,毕竟别人一直认为他崩溃了而且又是一个外国人。
支起了身体,叶龙天见到那个司仪站在主席台的旁边,而这个时候是一个老人在上面表言论,没有怎么仔细听,猜猜就知道应该是讲述财政部长的生平事迹吧。站起来,从最后面绕了过去,叶龙天出现在那个司仪的背后,低声说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通风报信的?手机不可能,通讯信号都被屏蔽了,手势,声音……我实在很好奇。”
三十几岁的司仪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这位再一次见面的年轻人,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肯定是冲着他来的。“这位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抿嘴咧笑着,叶龙天回答道,“你明白的。不然你不会用敬称。相反的,你会询问我是否在和你说话。”
此言一出,司仪的脸色骤变,僵硬地冷冷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说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现在请你离开,否则我要请保全人员了。”
“不紧张,不紧张。”叶龙天依旧微笑着,看起来像是和司仪谈得很开心一样,“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看穿,内应是你?”
“请你马上离开。”司仪再一次警告着,用带着慌张的音色。
拍了拍司仪的后背,叶龙天沿着原路走回了长凳。同时,他也见到长凳上多了一位女子,是刚刚到的,白鸽。由此可见,毒蛇杰克也在教堂的某个地方了。
坐回座位,叶龙天撇过头,对着天蝎洛菲亚的耳朵,轻声问道,“天蝎,那个最前面的外国人,戴着头巾,穿着长袍的奇怪男人,像是中东人。你知道是谁吗?他为什么能够到这里来?”
“你不知道的吗?”天蝎洛菲亚惊讶地反问道,“他就这一次前来和总统协商的中东地区代表。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可以全权代表伊拉克的基地组织、什叶派和逊尼派,甚至阿富汗的塔利班也能做主。来头实在是不小。”
听到这些,叶龙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才不关心中东的格局变化,再怎么弄,也影响不了他。但是这种重要的人物,为什么会被堂而皇之地安排在第一排,即使总统可能不知道行刺事件,但是其他的高层怎么会容忍如此巨大的安全漏洞,万一误伤怎么办?
“叶龙天,那个司仪有问题吗?”白鸽问道。那冰冷的口气,一时间让叶龙天想起了尼尔森的说话方式。
摇摇头,叶龙天撒了个小小的谎言,事到如今,白鸽已经不属于可以信任的范围了,无论生任何事,她一定会站在毒蛇杰克旁边。叶龙天下意识地摸了摸空荡荡的裤管,确保他已经把手枪取出,放在前面的巨型十字架上。他几乎每一秒钟,都在牵挂着这个袖珍手枪,什么应该让它听见,什么不能。
此后,三人静静地坐着,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人上台言,官位越来越高,资格越来越老,一切都预示着重量级的人物即将出现。
十一点零五分,那位司仪再一次上台。叶龙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分析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有那么一段时间,这个司仪骗过了他的眼睛,那时候,他根本没有想到内应会是一个如此显眼的人。但是当躺在天蝎洛菲亚腿上的时候,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刚才一路来回的所有细节。叶龙天在最后一刻,捕捉到了那位司仪,惶恐之后的担忧,接着闪过那一丝侥幸的表情。可是也正如叶龙天所问的,他想不出联络方式,他知道内应是谁,但不清楚这个内应能做什么。如此简单的问题,已经让叶龙天想的狂了。
突然,教堂里的灯光加上烛光一同亮了起来,与此同时,本来透过教堂玻璃伸进来的阳光全部消失了。抬头看去,所有的窗户都被蒙上了一层不透明的遮布。拉了拉身旁的白鸽,叶龙天问道,“这是干什么的?”
其实,白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架势,凭借经验,她回答着,“没猜错的话,是为了防止狙击手。”
“白痴。”叶龙天愤愤地念道,“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拦上。这不是变相地告诉别人,总统要出现了。什么fbi,cia,国防部门,妈的,就会花钱,也不知道去补补脑子,整天弄出些烂东西,还自鸣得意。”
白鸽和天蝎只是静静地听着,也不敢提醒叶龙天,他也是fbi的,这个骂法把他自己也骂进去了。
接下里,一个半黑的人从一扇小门里走了出来,门开的时候,能够扫见里面黑压压的人。不得已,叶龙天也只能停止了嘴上的念骂,因为接下来,每一秒钟都是瞬息万变,任何状况都可能生。
几乎一秒钟一步,“滴答”,“滴答”,总统走上前台,朝着主席台话筒靠近着。果然是美国总统,不同凡响,电视里看看觉得一般般,但是亲临面前,只觉得一种王者气势扑面而来,自信沉稳,浅浅的点头致意却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慰。这种感觉,叶龙天觉得很奇怪,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他有这种魅力,可惜,叶龙天还忘记了一个人,就是他自己。
凝视了一眼棺材板里的财政部长,总统眼中的痛惜和悲伤,是那么的明显,是那么的动人,是那么的难以忘怀。可是,落在叶龙天眼中,只剩虚假和谎言,话说,每一位美国总统,都可以获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而且不是一年,是连续四年,要是能够继任,那便是八年。无数的选举,无数的公众言,无数的电视节目,能够说真话的机会几乎为零。在政治的黑暗中接受熏陶的,即使是莲藕,照样染成黑色。
读得懂,叶龙天从总统的微表情中,看出了幸灾乐祸、压力释放、一副死了最好的心境。
十一点零八分,总统走上了主席台,调整了一下话筒高度,那个位置,就是所有上台的人都站着的固定地点,话筒前面。包括那位司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