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齐鸣,沉睡中的长安城慢慢的清醒过来。
等到太阳升起的一刻,整个城市忽然变活了。
街边的商铺纷纷打开大门,各种吃食、布匹、鞋帽被店家们搬出来,热情的二立刻招呼起过往的行人。
可惜的是,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偶尔出现的几个,也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供销社。
买些日用的米粮、食盐,又急匆匆的赶回家里。
二们有些纳闷的看着自家的掌柜,不过入眼的也是一副木讷的表情。
“看什么看,继续招呼客人。”掌柜没好气的道:“现在人心惶惶,再不好好招呼,大家都没有饭吃。”
就在他训斥二的时候,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走进商铺当郑
掌柜的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人非富则贵,便亲自过去招呼。
“不知道尊客需要点什么?”
那个青年人道:“听布行来了上好的布料,某特地过来看看,就请掌柜的介绍一二。”
掌柜当即眉开眼笑道:“好叫尊客知道,鄙店确实来了不少上好的布料。就不知道是用在老太太身上,还是要给细君添置衣服。”
青年道:“是买给妻妾的,颜色要鲜艳一些。”
掌柜的眼中满是兴奋,能给妻妾买衣服的,那绝对不会是气人,看来今能做成一笔大生意。
青年的举动似乎也印证了这种猜想,所选择的布料无不是刚刚上市的新品。
无论布匹的质量,还有上面花纹、颜色,都是首屈一指的货色。
“这些我都要了。黄靖,你和二去结账。”
青年很快挑选好所要的布匹,又回头吩咐了一句。
掌柜的立刻让店中最得力的伙计过去招呼,又让下人送来上好的茶水。
只是那个青年看了一眼有些乌黑的茶汤,脸上立刻现出厌恶的神情。
这反而让掌柜的肃然起敬,他心翼翼的道:“这是刚刚运来的茶叶,某也不知道成色……。”
青年摇头道:“某并不喜欢这种茶水的味道,掌柜的就不用麻烦了。对了,某有一个疑问,长安明明风平浪静,可那些行人为何诚惶诚恐呢?”
掌柜叹了口气道:“尊客有所不知,今上性格急躁,才短短几月就把朝廷翻了过来。如今是外有藩镇为祸,内有儒生闹腾。咱们这些老百姓无不是战战兢兢,就怕黄巢、朱玫等逆贼又复作乱啊!”
青年听了诧异道:“朝廷不是才打了胜仗,百姓们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掌柜的声道:“尊客,如今是朝廷弱,周边的节帅强。朝廷打一百次胜仗也没有用,只要一次败仗外藩必然兵临城下。尊客是不知道那些外兵的凶恶,的可是……。”
话到这儿,掌柜的没有再什么,不过看他满脸的痛苦,应该是揭开了往日的伤疤。
青年不禁道:“看不出来,掌柜的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掌柜的惨然一笑道:“的是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先在东市做本生意,结果让先皇派兵抢了货物。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卖身到令狐家为奴。刚刚安顿下来就遇上黄巢进城,那些反贼把城里的官宦杀个干净,甚至连某等奴婢也不放过。可怜某家本来有10人,经此一劫后仅剩下5口。
好容易官军光复了长安城,某还以为从此下太平,谁知道这些人也是猪狗不如的货色,进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劫杀。等到这场兵灾过去,某也成了孤身一人。直到先皇回銮,某才重新讨了妻室。可平安不了几,又遇上朱玫造反……。
今上即位后,某又讨取一房妻室,这才有了身孕,长安又杀得血流成河。现在官军算是最讲道理的,他们并没有冲进坊市劫掠,否则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呢!
不满尊客,现在的日子是某最想要的。只求今上继续沉迷酒色,继续昏庸暴虐,就别做什么明君了。”
青年道:“今上怕也不想打仗,就是那些藩镇太咄咄逼人,如果他们杀入京城,尔等又该怎么办?”
掌柜一脸苦笑道:“还能怎么办?那些兵手里有刀枪,身上有盔甲,咱们手无寸铁,又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青年笑道:“就怕给你们刀枪,你们也未必敢动手吧!”
掌柜的听了,脸上却浮出几分杀气,甚至还恶狠狠的道:“某今年已经40有余,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如果外兵胆敢威胁某的家人,这一次什么也得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只是话到这儿,掌柜又有些气馁,嘟囔道:“不过,长安毕竟是京师重地,除了勋贵、武官外,某等庶民又如何能拥有武器?倘若官府追究,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青年听了没有再话,看伴当已经结好账,声吩咐了几句之后,转身走到停在门外的马车上。
“回宫!”
“是,圣上。”赶车的大汉声道。
刚才在布行买布的正是李晔,他在前一就已经潜出兴庆宫。
当然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寻花问柳,而是借着机会去收集各种信息。
“请内阁诸相到务本楼一叙。”才进宫门,李晔就吩咐道。
很快,杜让能、徐彦若、刘崇望三人就走进务本楼。
“杜相、朕决定下达武器令。只要财产达到100贯的百姓,就必须拥有武器,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
杜让能听了一惊,当即道:“圣上,如果民间拥有武器,势必会增加混乱,一旦聚众闹事又该如何是好?”
李晔道:“长安城雇佣的警员将近万人,每年耗费的经费达到百万贯,如果连治安都维护不好,那朕还有养他们的必要吗?
而且按照原定计划,内卫军将在明年全部改编为国民警卫队,他们的任务之一就是守土平叛。
有了这么多的准备,百姓还能造反成功。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百姓到了不得不反的地步了,咱们的基层也彻底烂了。”
刘崇望也担忧道:“圣上,让百姓精于武事自无不可,但侠以武犯禁,恐怕将来满街都是刀剑,百姓动不动就会相互砍杀啊!”
李晔淡淡一笑,道:“刘相,如果你看到徐相背着刀剑上朝,议事的时候还会用尖刻的语气挑衅吗?”
徐彦若也不等刘崇望回答,当即笑道:“如果刘相背着刀剑上朝,某绝不敢跟他有所争执,甚至还会退避三舍。”
李晔笑道:“诸位信不信,满街都是刀剑的时候,人们反而会变得心平气和。因为不好好的话,可能会被人宰了下酒。
再,城里的书生实在太阴柔了。嗯,就是朕经常骂的娘炮。你们从窗户往外看看,那些闹事的儒生个个胭脂抹粉,话还扭扭捏捏。这种货色唯一敢干的事,就是在背后捅刀子。
有鉴于此,朕决定再公布一个公平决斗法,让那些被儒生侮辱的人,体面的解决一切纠纷。朕想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挑选张顗老匹夫决斗吧!”
“哈哈哈。”屋里的众人纷纷大笑起来,他们知道这只是皇帝开玩笑而已。
杜让能站出来道:“圣上,一次公布两条法律实在太仓促了。臣以为,在年内先颁布武器令,公平决斗法看情形再吧。”
李晔道:“就这样吧,内阁先制定一个临时的武器令,让长安的百姓尽快武装起来,以防备某些居心叵测之徒趁机浑水摸鱼。
当然,长安居民购买刀剑,是要各坊市派出所提供证明的。自身有犯罪前科,或直系亲属有犯罪前科的一律不得佩戴、购买。
巡警有权利检查刀剑许可证,无证携带的人员将面临处罚,那些不配合的人员会被严厉制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