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啊…”
李沛军睁开眼,舒展了下自己困倦的身子,又是四下张望起来。熟悉的环境提醒着他,这是自己的卧室。
回想起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李沛军好像是记得自己在津津有味的蘸着果酒嚼面包,可能是自己累坏了,也可能是自己醉倒了,之后的事情就一概不知了。
门口想起了敲门声,带着一声轻腻的问候,李沛军应答了一声,凯瑟琳便是推门而入。
“我睡了多久。”李沛军第一件事情是关心这个,毕竟影响到后续的工作安排。
“现在离午饭时间已经过了一阵子了,时间赶得及吗?”
“嘻嘻,差不多。”
李沛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换了身便装之后挂着自己的佩剑就出门了。
伯纳德那仨人早就是跑了出去,兴许又是在城里寻什么乐子去了,李沛军也不好让凯瑟琳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修道院看家,捎带着也把她带了出去。
“去一趟泊桑家,至于穿成这样么…”
只见凯瑟琳披甲束腰,又是把头发扎好,灿金的盘丝被一根银簪收捆好藏进了铁盔里,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
“自然是保护一下你这个愣头青啦,再说了,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要是像上次那些穿女子装出去,又是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
凯瑟琳左右扭动着脖子试调了一下体感,貌似是有些不合身了,却依旧是淡定地把护手和披肩都穿戴好。
“好了,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全服武装的凯瑟琳矗立在李沛军面前,加上刻意模仿出来的浑厚低沉声,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来是女儿家。
“服了你了,走吧。”李沛军叹了口气,想去牵着凯瑟琳一起走,却被凯瑟琳闪躲开。
凯瑟琳摇了摇头,态度很明确道:“我现在是你的侍从,哪有见过领主牵着侍从走的。”
“好好好,那走吧。”
李沛军翻了个白眼,先是拉开门,凯瑟琳把盔檐里跑出来的发梢挤弄了回去之后也是紧随其后。
泊桑家族虽然是城里的望族,掌管着哈弗勒尔的商会,但是没有自己所属的封地,也是只能居住在城区里。
依靠着马塞尔神父描述的位置,李沛军很快就沿着标志物找到了那里,外头看起来和周遭的民居没有什么不同。轻质简约的木质大屋,几栋连在一起,中间没有间隙,这就是它跟周围民居略微可以区分开来的地方。
李沛军走向正中间高出小半层的那栋,估摸着应该是主屋,便敲起了门。
没有等待太久,门内传出应答声,李沛军报明身份之后便是畅通无阻,开门的目测应该是个下人,围在腰上的餐布还没有摘下,枯瘦的体格看起来也不像是富贵人家该有的样子。
“领主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泊桑家的长子从内厅里走了出来,褐黄色的律师头型同款,浓眉大眼的逼迫感让李沛军怀疑自己像是法庭上被传讯的被告一样。
“新上任,自然是要跑的勤快点,多去了解一下情况,以后好搞生产。”李沛军很快便是进入了状态,摆出了应有的威严。
泊桑家的长子笑了笑,热情招呼道:“有劳远来,请到里面说话。”
从外间走到内厅,一路上李沛军都在打量着室内的摆设,虽然从外部看起来这座房子除了比其他住宅要新上一点之外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里面的装具陈设可谓是别具一格,十分有雅致。
“泊桑先生,想不到你对艺术品也是情有独钟,从玄关走廊到议事厅,我都看到少说十几副画作了。”
李沛军指着墙上的画像,虽然都是清一色的耶稣圣母系列画风,但每一幅画都描绘地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哪有,只是不值一提的劣趣,领主大人请坐。”泊桑谦虚了一番,继续尽着地主之谊。
侍女端着水果和果酒招待贵客,李沛军也不好喝太多怕是耽误了正事,只是勉强做了下样子。
“泊桑先生,家族的当家怎么一直没见到,每次都是只见到你出面。”李沛军一直好奇这个问题。
泊桑故作优雅地摘下一颗葡萄丢进了自己的嘴里,轻描淡写地说道:“父亲大人年事已高,如今病中不方便走动,有时候刚出趟门没走几步就气喘晕厥了,因而大事小事都委托我处理。”
“有劳你操心了。”李沛军客气了一句,内心却是有着另一番思索。
“你不是还有个弟弟么,要是事情忙不过来,可以交一些给他打理啊,都是年轻人,精力旺盛。”李沛军趁机试探一下口风。
只见泊桑面露难色,但还是假装平静,“我这个弟弟不成事,以后都是要分家的,这些事也不好让他掺和,他有自己的人生,我也不想干预。”
李沛军听这话也是明明白白的意思摆在那里,也不好继续再问,又是小抿了一口,开始转移起话题来。
“泊桑先生,你是商会的一把手,城里的商业情况你自然是最清楚的,能不能大概说说情况。”
“自然是不怎么景气的,海盗侵袭频繁的那段时间,大家都不敢做生意,税收方面的话,一个月也就是八百索尔左右,比起翁弗勒尔那边还是差上一些的。”
“除了自产的水产,城里其他的商品种类和数量都奇少,很多都是附近城市和庄园有余运输过来的,价格方面自然也是贵上一些。”
跟另一个憨厚的泊桑一样,这个强势的泊桑在自己的老本行方面也是讲得头头是道,李沛军大致了解了城市目前的工商业情况。
“你说的这种情况,物资短缺、奇货可居、流通不畅,你说要不要弄个计划经济。”李沛军饶有兴致的说着。
“计划经济?”泊桑对这个词语感到很陌生。
“就是全部物资统一调配,统一定价。”
计划经济可不是单纯的简单定价,统一分配,它是要根据各个产品的产出和消耗来制定对应的配比量和价格,真要计算起来可是个巨大的工程,恰好李沛军的系统里刚好就有这个技能。
转念一想李沛军又是意识到有些不妥,毕竟中世纪可不是大一统的政权,这些商人名义上是归属在自己的管辖区内,可实际却是一个个独立的单位,逐利性驱使下这样做根本就是断别人的财路,人心所背。
“算了,你就当我刚刚那句话没说过。”
李沛军看着泊桑紧锁的眉头,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是自己开口打消了这个念头,免得气氛又是太过尴尬。
两人又是寒暄着随便说了点什么,瞅着时间差不多够了,李沛军便是起身告别,出了门迎头是撞见刚回来的憨厚泊桑,那臭烘烘的体味让李沛军下意识的离远了几步。
“泊桑,你去掏粪了吗?怎么这么臭。”
泊桑是一脸笑嘻嘻地汇报着:“领主大人,我把牲口交到伯明翰手中之后,看着他们刚好是在忙活挖粪池的工作,我也是上去搭把手,可是那手脚有些不利索,一不留神就…”
李沛军用浓厚的鼻音命令着:“你先别回去了,我觉你这样子你家里肯定会把你赶出来的,跳到海里去洗个澡吧,记得洗干净点。”
“是,领主大人。”泊桑驱赶走身旁嗡嗡吵的苍蝇,简单了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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