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人?他们来做什么?”小善笑了笑,但并未着急去往。看样子像是心有明通,早知会有这么一遭事儿,更何况这正主在这,她往前冲作甚?
“回姑娘的话,是东卿酒坊的东家做头,带着之前从玲珑家撤柜的一帮子人,看样子来者不善啊!”那伙计有些担忧,现在不仅是玲珑家,就是商场上有头脸的几乎都知道,那伙子人是李家的了,这才有些闹心。
“是么?他们来做什么呢?”小善看着眼前的众人笑着说道。
“莫不是眼红,这会又要反悔了吧!”说话的就是高乡酒坊的少东家,年纪轻尚未按奈得住。
“我看八成是的。这东卿酒坊前脚跟子还没走,你的高乡酒后脚跟就进了来,人家白白少了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肯定是来闹事儿的!”有看笑话地打趣道。
“善姑娘,现在我可是和玲珑家站在一块儿的,这……”那高乡酒的少东家磊科急了,连忙向小善讨个说法,单单一个东卿酒坊他倒是不至于害怕,但是李家……
“高少的莫急,如今在座的诸位都是和我玲珑家绑在一起的人,我们自然不会白白让了欺负了去。再说,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容不得他们无礼放肆!”小善安慰着。
“是啊,这李家也不能只手遮天,本少爷就不信了,难道李家会为了个小小的酒坊就坏了规矩!”江穆一直没说话,说到这个份上才忍不住气,说道了来。
“江少爷,李家的人可不知道玲珑家和江家的事儿,这会这麻烦是找定了!”这话倒是一针见血。
“是啊是啊。”有人回应着。
“去把那些人请来,记得要有礼。”小善这时对着那伙计说道。
“是。”那伙计点了点头,听命出去将人带过来。
“善姑娘,这……”众人听了皆是疑虑,这种事不是私下里处理来的好吗,为何还要闹大呢?
“诸位,现在我们占着理,是他们先加害我玲珑家在先,我未追究让他们任意毁约本是大义,但是这些人若是真的仗着背后的关系欺负我们这些守法守礼的百姓,这么多人在场见证,难道这北皋的江山还真的是姓李不成?!”小善厉色道。
众人听了也是连连点头,话说人多力量大,那李家虽不好惹,但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买强卖吧。
“姑娘大义,姑娘的心思果然剔透,是我等不及。”高乡酒的少东家听了这话也算是放下了半颗心,连连称赞。
“诸位莫赞,我只是一介女流,没有诸位,玲珑家也没有今天。便在此祝贺我们所有人蒸蒸日上,相辅相成!以茶代酒,敬诸位!”小善举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多谢姑娘,请!”众人也是喜上眉梢,感受到了未来浓浓的希冀,连忙饮下了杯中的好茶。
“各位都在这儿呢,还真是好雅兴!莫不是这杯子中喝的茶也是昨日门口摆的?”说话的正是东卿酒坊的那位主。
其中有人听了不禁脸上变色,谁都知道昨日玲珑家门口摆的是什么茶,是上好的碧湖绿,这话是说他们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一样还是什么意思?就今日满城议论纷纷,谁不惊叹玲珑家的大手笔,那些奔着碧湖绿来的老少爷们又可只是少数。而这中间,为数做茶叶的那几位发了笔横财了,为此那几位也是对玲珑家感恩戴德。
“东掌柜这是说的什么话,在场的有谁没吃过苦,有多少受过穷受过气的,好茶怎么了?若是渴了,就是城门口的开壶烫嘴皮子茶也是香的。我们这些人自然比不过东卿酒坊莫大的架势,碧湖绿也看不上。”小善有一句每一句的,嘴巴上是在抬人,实际上就是变相地讽刺。
这话说的所有人几乎都点了点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之间确实不少人都是摸爬滚打吃苦耐劳创下的一番天地,这话说的简直到了心尖头了。就是对面阵仗里的人也有同样感慨的,众人不禁对这女子又高看了两分。
“你……我不和女人计较。”那东卿酒坊的人撇了撇嘴,说不过,就一条你是女人就是莫大的劣势。
“东掌柜这么看不起女人,难道你不是打娘胎生的?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小善立刻接上了话茬,倒是气得对方眼冒星火。
“哼,我今日是有事儿来的!”那人还是忍了下来,毕竟今日来是带着任务。
“洗耳恭听。”小善眨了眨眼。
“这不是江少爷嘛,没想到你还真的和玲珑家这伙子人鬼混到一起来了。不过,你们江家也是时运不济,这不,玲珑家就要倒大霉了,你还不趁早脱身?”那人突然看见了江穆,这会画风一变,让江穆都皱起了眉头。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江穆没有直接对语,但是为何李氏会知道?
“善姑娘,玲珑家要在南苏和西莫开分铺是吧,可是有人说你们可是趁机做起了买卖军火的生意呢,这会怕是朝廷的公文很快就要下来了,若是核实,别说玲珑家,就是玲珑阁也吃不了兜着走!”那人狠狠地说道。
“我还真的挺佩服某人的无耻!本来就是嫉妒我玲珑家生意好,这会怕是连滚带爬地去找铺子,想方设法坑害玲珑家在,这样你们就能顺利地按照玲珑家的模式再创一个新的玲珑家出来,是吗?”小善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看着那伙人。
“你……你怎么知道?!”之中有人听了沉不住气,惊异道。
“没用的东西,闭嘴!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没过多久玲珑家便在世上再也不存在了!你们就多高兴几天!走!”那伙人见说不过小善,这会又给对方猜的正着,边想着尴尬不如离开。
“慢着,我玲珑家也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小善终于露出的侫色。
“莫不是姑娘还想把我们都绑起来不成?”那人听了,大声放笑。
“你猜对了!”小善露出虎牙,“来人,将这些人绑起来!”
“是!”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是几个五大三粗的武夫,拿着绳子对着这些人冲了过去。
“你敢!你这是动用私刑!你们这是犯了王法!”东卿酒坊的主子看着小善,满脸的不敢置信,就连他边上的人也都吓傻了。
他们都只是商人,这么多人过来完全没想过玲珑家敢扣下他们,所以也没带什么家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绑,毫无还手之力。
“你,我要告你到官府去!”那人还不罢休,嚷嚷着。
“哈哈,东掌柜的,你貌似弄错了一件事。我玲珑家正在商议要事,你为了窃密闯了进来,我用刑了吗?我只是绑了你们而已。对了,再说一件事儿,今儿早上晖城起了一把大火,到现在估计才灭吧,啧啧,也不知道烧了些什么?”小善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你——”那人睁大了眼睛,就和铜铃似的。
“我们只是做买卖,挣些银子养家糊口,你们和背后那关系在做什么我不想知道,不过也别把自己做的事儿贴到人家身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也不想想,贩卖军火可是通敌的罪名。丢银子是小,倒时候别丢了自己的命还让全家人赔命!申掌柜的,你那对小娃娃才刚下地吧——”小善说的话在场的人谁不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本来玲珑家这边的人听了那伙人的话还有些动摇,这会也是定定的心了,看来人家早有准备,不然这些五大三粗的人从哪冒出来的?
“东掌柜,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请教?”这时,江穆开了口。
那姓东的把脸撇到一边,如今对方这么说肯定也是不敢伤了他们的,不过是想挽回些面子,李江两家本是水火不容,干嘛要理他!
“东掌柜,你应该知道江家的那位在宫中是什么地位,你这么不知礼节可是不敬啊——”小善闪烁着眸子,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地说道。
“哼!这皇后的位子必是李家娘娘的,到时候什么江家,都得靠边站!”那掌柜的也是气盛不服气,听了这话还了得,赶紧回了句。
不过这一说,便让江穆更加坚定了,看来李氏确实是要破釜沉舟走一遭了。
“江少爷也别犹豫了,您昨个到今早上,是不是高兴喝了酒或是给人摆了一道,不小心说了什么?”小善作猜测的样子,她心里知道这个江穆昨夜在哪,也知道他说了什么。这可是都靠着自家主子,让人盯着那个叫春雨的妓子。
“啊!”江穆沉吟着仔细想了想,然后猛地一拍脑袋!
“哼!看来李家已经把手伸到江家里面去了!”江穆心中惊讶,但未表现的明显,毕竟在茴栏厮混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江少爷,可是这伙子人摆的道?”小善心中明了,特地给江穆找了个台阶。
“这些人枉法不说,明明是害人做不成买卖,还想倒打一耙,罪大恶极。赶紧送官!我江家作证!”江穆听了点了点头,嫌恶地说道。
事情就是这么水到渠成,只能说天道如此,有时候顺其自然便是最好的意思。这事儿整了一个下午直到黑了天,送官的送官,剩下的人也就各自散了。至于江穆,也是连忙回去将事情告诉自己的父亲。
“小姐,您说的一点也没错,果然就是这回事。”小善说起下午那伙人的丧气劲儿就想笑。
“好啦,我得走了,这边就交给你了。”桃夭夭也是笑了笑。
“可是小姐不奇怪吗?那南苏的皇子怎会这么巧来洛阳郡?莫不是为了来寻小姐的?”小善总是觉得离别之际太过伤感,这会开些玩笑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桃夭夭看了看准备放进包裹中的那枚信物,是顾之其在她生辰时送的礼。
“应该是当了的那枚令牌吧。”桃夭夭说着,当时倒没想过那当铺也会是顾之其的,现在想想,怕是不止金石坊,很多地方都有他的手眼。
“小姐的意思是,那当铺的人是南苏人?”小善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惊讶地说道。
“嗯,今后做事切记要小心。这次的事儿我们可是把那位主也算计进来了,所以更要小心,不能露出半点痕迹!”桃夭夭千叮万嘱,这事儿没有擎夜灼不成,但是也很危险。
“小善记下了,小姐走好。”小善把包袱递给她,听话地没有相送,只是在桃夭夭走后仍是落了泪。
“小姐,小善定不忘你的嘱托,今生小善都不会忘记!”小善看着离开的那道身影,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