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用了午膳后让擎夜灼去找人到春荟楼散布消息,然后就去了在钱不凡的院子门口,转悠了半天,终于见钱不凡脸色很差的出了门,想必是一夜没怎么睡。
“不凡兄,这是打算去哪?不如去春荟楼喝杯酒,听香玉唱首曲子扫扫晦气如何?”桃夭夭迎上去,眨眨眼问道。
钱不凡本来就是打算区春荟楼去买醉,听桃夭夭这么说,自是同意一同前往。
“不凡兄,你看上去气色不佳,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桃夭夭一脸担忧道。
“桃兄费心了,我只是有些苦恼,并无大碍。”钱不凡闷声答道。
“可还是为了昨日之事?”
钱不凡没吱声。
“不是我话多,不凡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何必想那么多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桃夭夭貌似安慰实在鼓动。
钱不凡眼睛一亮,心中想着确实如次,有机会一定要让他那个二弟趴在地上叫他爷爷。“多谢桃兄提点。”
桃夭夭抿嘴一笑。
到了春荟楼,俩人就跟狐朋狗友难兄难弟似的勾着肩搭着背,依旧进了桃夭夭包下的屋子,让香玉前来唱了两支曲子。
酒过三巡,桃夭夭眯着眼睛问道:“香玉,这两日倒是有些琐事未来看你,你可怪我?”
香玉听了这话哪能坐得住。“官人说笑了,今日官人能来,香玉已是高兴至极了。”香玉说这话脸上微微泛红,姿态婀娜宛若盛水芙蓉。
“那日被钱宏伟那小子故意灌醉,失了态,倒是不敢来了。”桃夭夭似真似假地说道。
“公子这是什么话,那日奴家见钱家少爷喂了公子许多酒心中也是不悦的,只是奴家只是个贱子不敢多言,今日公子这么说可是怪我?”香玉说着说着眼睛泛红,似乎是要落泪了。
“香玉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那日他是故意灌我想要套我的话罢了,哪有香玉什么过错,倒是我要谢谢香玉,不然我可要丢了大面子了。”桃夭夭似有所指的说着这番话,实则是说给钱不凡听得。
钱不凡听了香玉这般说,更觉得是钱宏伟要害他,心中确定无疑十分火气。
“哎?公子这么说奴家倒是想起来,刚刚听姐妹们说来了个偷官,说这个钱家二少爷屯了不少粮食在西区被他发现了,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个钱家二少爷也真是黑心,一再抬高粮价,还说饿死了不少人呢。”香玉想起来说道。
桃夭夭见套话成功,不再说话,转而看向钱不凡。
钱不凡心中一震,“桃兄,这——”
“香玉,你去做些醒酒汤来吧,那日的味道极好,今日不觉又有些醉了。”桃夭夭笑着对香玉说道。
“是。”香玉也是聪明人,见状知道桃夭夭有话不方便让她听到,便听话地去了厨房。
“桃兄,若这事是真,这钱宏伟再将粮屯起来高价卖了,那我——”钱不凡有些着急。
“不凡兄,敌不仁你还顾忌什么,不如你让人跟着那个小偷,看看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再做定论。”桃夭夭对着他高深莫测地说道。
钱不凡当即叫了人按桃夭夭说的去做,那个小偷喝了几杯酒也没什么银子就走了,哪里知道钱不凡派人跟着他,走到巷子里突然脖子上架了把刀,又见来人气势汹汹,吓得两腿发软什么都说了。桃夭夭正听着钱不凡抱怨连连,这会儿就有下人前来回报,钱不凡听了后也是喜形于色。
“桃兄,那个钱宏伟果然将屯粮置在了西区。这厮,我找了半天都没发现他的窝,没想到竟是在西区。呵呵,真是天不亡我也。”钱不凡阴冷地笑道。
“不凡兄是想?”桃夭夭挑着眉头问道。
“哼,这事桃兄就别管了,今日我就让他还了债!”这个该死的东西,你既然让人烧了我的药,就别怪我以牙还牙,今日就让你那粮仓在世间消失!想到这里,钱不凡心情大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就赶紧和桃夭夭告辞去做安排了。
“咦,公子,怎么就你一人在?”香玉端着醒酒汤回来的时候见只有桃夭夭一人在座,不禁问道。
“哦,有的事该了结了。”桃夭夭嘴角一挑,淡淡地说道。
桃夭夭站窗边,远处的一抹红光映入眼帘,影影绰绰,映着天似乎都热了些。
桃夭夭舔了舔干了的嘴唇,“终于开始了呢。”
“公子,你说什么?”香玉见桃夭夭难得在自己这呆到这个时辰,以为桃夭夭会留宿,脸上红彤彤的。这也是她诱于人之处,不同于其他妓子,反而像个不经人事的小姐。
“香玉,这个送给你。”桃夭夭转身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枚簪子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枚海珠明玉簪,顶端镶嵌的三颗碧海珠价值连城,香玉虽不识此物也看的出来此物珍贵至极,还没说话就听到桃夭夭说。
“用这个把自己赎了吧。”说完,桃夭夭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她之所以在春荟楼呆到现在,不过是给自己找些认证,和那抹红光划分关系而已,防止有些人逃跑罢了。而那个簪子,就算是她和这个倾心于她的女人最后的告别吧。
还是那句话,冥冥中万物自由天定,很久很久之后发生的一切,都让桃夭夭想起今日没能认真的道一句歉意而后悔万分。
桃夭夭回了青竹苑,见擎夜灼也在,开口问到:“就在今夜吗?”
“嗯,就在此时。”
西区的大火很快被发现,万幸的是已经是晚上没有人伤亡,而周边的人见火势窜天,也是各自找办法灭火,这把火似乎烧了个通天,但也有被灭尽的时候,就和人一样。
那些灭火的其中一人突然发现屋子里尽然有两只大车不知什么原因完全没遭到大火的侵袭,人们围了上去,识字的人大叫了一声,缓缓念出一个字:“赈”。
“天啊,这是赈粮!”
“真的吗?”有大胆的人上前扒开,一粒粒椭圆莹白的米粒露了出来。
“真的,是真的!真的是米啊!”
“天啊!”
“我们快去分了!”
“不不不,不行,我们赶紧报官。”
巧的是,一把把火把让整个街道映得通红,这不是官差还有谁?
“准备好了吗?”擎夜灼看着快到来的官兵低头问着身边的人儿。
“嗯。”两双手握的生紧。
“一群刁民,还不速速散开!”一声大吼,那些围观的人和救火的人纷纷缩了缩头,各自散了开去。
“大人,这,这里面有赈粮啊——”一个人大胆的说道,虽然声音很弱,但是还是听得清晰。
“什么赈粮,这分明就是普通的粮食!”肖心海脸色一沉,大声的吼道。
“可是——”那人震惊,这明明就是赈粮啊!
“来人,将这些人通统抓起来,放火的人肯定在里面!”肖心海立刻吩咐。
“是!”那些官兵手拿长刀奉命抓人,连现场的妇人也不放过。
一个官兵到了擎夜灼和桃夭夭面前,“大胆!”桃夭夭厉斥。
擎夜灼随即将眼前的官兵折了双手,退了刀。
肖心海转向这边,看到这两人的动作,“快,那两个人肯定就是防火的人!将他们速速拿下,若是反抗就地正法!”
“哼,今日,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桃夭夭嘲讽道,那群官兵也不再刁难百姓,而降他二人围了起来。
肖心海只觉得这人面熟,实在想不起在哪看见过。
“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他国派来的奸细!?”肖心海随意安置罪名道。
“肖大人,这明晃晃的赈粮就在眼前,你却要将发现赈粮的人通统缉拿,是否您与这朝廷赈粮遭劫有关呢?”桃夭夭步步紧逼。
“你血口喷人。来人,将此人拿下!”
“你们敢!肖大人,你与钱家官商勾结,串通罗阳魏精诚,意图吞噬朝廷拨给晖城的巨额赈银和赈粮,事实确凿,你休得抵赖!”桃夭夭昂着头大声说道。
“什么,朝廷救过我们?”
“这么说,皇帝是好人?这姓肖的才是作恶的?”
“这个狗官,糟践了那么多人命,真该去死!”
“怪不得钱家有这么多粮食,原来都是我们的粮食啊!”
“官商勾结,草菅人命!”
听了桃夭夭的话,周围的人恍然大悟。
“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你只要知道你命不久矣!”桃夭夭一脸傲娇。
“呵呵,我不管你们是谁,今日,你们都活不了!”肖心海面色冷黑的说道,然后示意手下去杀人灭口。
桃夭夭信任地看着擎夜灼,擎夜灼一直没出声,却毫无慌张可言,眼中除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无尽的温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就在此时,一声熟悉的问安想起。
周边突然灯火辉煌,这些官差的火把在那道火龙之光中显得微不足道。贵福在顶前头端着朝服和贡玺低头迎道,跟在后面的是三百带刀卫侍,清一色的身着金色挑白虎纹盔袍,步伐整齐划一,面无颜色只带恭敬。待他们步到桃夭夭两人面前,齐声下跪。
再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肖心海也知道擎夜灼为什么眼熟了,无奈世无后悔药,只是身形一软,瘫坐在地。而他身后的官兵们也都跪倒一地瑟瑟发抖。
而周围的百姓见此情景皆跪地磕头,嘴中呼喊着万岁,呼喊着吾皇,呼喊着万世千秋的帝王。
“晖城府阁肖心海勾结罗阳城府阁魏精诚,官官相护,劫取赈银百万余两,赈粮三千余袋,收取贿赂,本应交由刑部查严,但肖心海威言圣驾、妄图弑君,应斩立决。钱氏为富不仁、为商不义,巧取豪夺,陷害孟氏死于非命,贩卖假药,囤积赈粮,交由新任府阁细审后公示与众,秋后问斩!”贵福高声宣告,随后带上来钱家父子三人。
“你可知罪?”擎夜灼威而严声道。
“臣(草民)知罪——”众人皆露面惨白,悔却晚矣。
突然,桃夭夭感觉到了一丝极其的不安。
咻——一支暗箭朝着桃夭夭射来。钱不凡见桃夭夭左次设计于自己,心有不甘,想着本是要死何不如拖个人下水,便将一直藏于袖中的暗箭在众人皆跪的时候射向桃夭夭。
“夜灼!”桃夭夭在即将中箭的一刻被身边之人抱转开来,她惊呼。
没想到电视剧里演了一遍又一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剧情,竟然在自己身上,就这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