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娴好不容易赶在太阳下山之下进了青石县,找到了位于城西的青龙客栈,这才刚一进门,就被斜靠在门柱上歇脚的店小二瞧见了。
“哟,姑娘,你是打尖还是住店呀?”店小二一脸的殷勤,这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长得如此漂亮的姑娘,他还是头一朝遇见了,所以躬着身子迎了上来。
小娴微微一笑,柔声问道:“小哥,这里可住着位姓宋的老爷?”
店小二眼睛一转,忙点了点头说道:“真是巧,咱天字一号房刚巧住着位姓宋的老爷,若是姑娘想见这位宋老爷,我替你通传就是了。”
店小二炙热的目光让小娴微微别过了脸,“那就有劳小哥了。”语毕后,她又轻刻了两声,以作提醒。
蓦然,店小二回过神来,急忙收回了视线,“那就请姑娘在这儿稍等片刻,我这就替你去通传。”
小娴颔首朝店小二福了福身子,以示感谢。
从未得此礼遇的店小二微微一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抓了抓耳朵,嘿嘿的转身走了进去。
没一会的功夫,店小二领着一人远远的走朝这边走了过来,临近一看,居然是丁管家。
丁管家几次张了张嘴,依然没将小姐前面的那个“二”字喊出声来,只低声唤了声小姐。
小娴朝身旁一脸诧异的店小二颔首微笑后,又转身跟着丁管家走进了青龙客栈。
穿过了庭院后,丁管家东厢的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故意压低的声音说道:“老爷,人已经来了。”
只听见房间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应答之声。丁管家便轻轻推开了房门,低头弯腰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姐,老爷在里面等着你。”
小娴抬起脚慢慢的往里伸,就在脚快要落地的时候,又匆匆的缩了回来,“丁管家不进去吗?”她转头望向丁管家说道:“能陪我进去吗?”
丁管家抬头看着小娴笑道:“小姐不必害怕,虽然老爷人来不在外人面前提及你,可是老奴却是知道的,老爷心里是有小姐的。要不然老爷也不会让老奴在宁安寺里为小姐供一长生牌,每年冬月二十八。也就是大小姐生辰那一日,都会让老奴到庙里添香油钱。Www..Com”
冬月二十八?是她和子姌出生的那一日,也是她们共同的生日?小娴微怔,转头望向丁管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
丁管家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点头说道:“小姐,无论你决定如何。老爷始终是你亲生父亲,你还是去见上一见吧,或许这是最后一面呢?”
小娴点了点头,一脚迈进了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这刚才一进门,一阵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随后听到一声大喝。“是谁?我不是说过谁也不见吗?快给我滚出去!”
小娴正准备回答,却看到一只酒瓶从一扇骏马奔腾屏风后滚了出来,直直的滚到了小娴的脚边。
“怎么还不走?”随后从屏风后转出个满身酒气的大汉,只见脚步蹒跚,双颊通红。正缓缓朝这边走了来。
小娴心中不由的一酸,“是……是我……”她目光中闪烁着泪光。微张着双唇看着宋世万,嘴边的那个字久久不能喊出口。
宋世万眨了眨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之人,莫非这是梦,子姌竟然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扑了上去,撕心裂肺的喊道:“子姌……我的乖女儿……”
“小心!”小娴眼明手快的将飞扑过来的宋世万扶住了,轻声问道:“还好吗?”
宋世万微眯着眼睛望向小娴,“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见了爹也不叫了?”他佯装恼了,扬手重势作要打小娴,哪知却轻轻落到了小娴的粉颊上,转眼之间又哭了起来,“子姌,留下来陪爹好不好?”说着说着,他神情突然紧张起来,猛的抱住了小娴,紧紧的搂在怀里,生怕小娴随时消失一样。
起先,小娴还有些抗拒,双肘紧紧的抵住宋世万的胸膛,而后又缓缓的垂下手来,将下巴轻轻的放在了宋成万的肩膀上,低声说道:“爹……子……子姌会留下来陪爹……”
听到了小娴的这番话,宋世万的情绪才稍稍的平稳了下来,温柔的抚摸着小娴的秀发说道:“嗯,爹爹这就放心了。”
良久之后,宋世万再也没了声响,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声在耳畔响了起来,小娴微转过头来一看,只见宋世万已经站着睡着了……
次日
小娴屏退了丁管家安排过来服侍的丫鬟,独自坐在妆台,看着桌面上的精心挑选的衣裳和首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或许当她穿上这身衣裳的时候,她就不再是李小娴了,而是宋家大小姐——宋子姌。
“咚咚咚”
“谁?”小娴放下手中的篦子,转头对着门外说道:“你们都各忙去吧,我自己梳洗就可以了。”
门外之人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是我,我是……”
一听这声音,小娴便已知道门外所站之人是谁了,急忙起身去开门,只见宋世万一脸颓废的站在门外。
“进……进来吧……”小娴有些不知所措,手脚也不道应该放哪里,在空中画了几个圈之后,方才邀请宋世万进了屋,在倒了杯茶后,又继续说道:“我正准备梳妆打扮,一会就能出去了。”她不敢看他,眼睛低垂下来,直直的盯着自己的鞋尖。
“子姌……不……不是……小娴……”宋世万同样不敢直视小娴,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唤错了名字。
小娴低头玩弄着衣角带子,“有什么话,就请说吧!”那个字,她终究还是无法喊出口来,虽然她心中明白,可是心中依然还是有一根刺。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一旦找到白磊,就立刻飞鸽来报。”
“嗯,多谢!”
“昨日你给的书函我也已经派人送去四喜楼了,相信在今日日落之前,就会送到沈老板手中。”
“是,我知道了。”
“小娴……”宋世万嘴角抽搐了几下,低声问道:“不恨我吗?”
小娴咬着下唇,轻声说道:“若是恨你,我就不会来找你。”
“你知道我可能不会原谅你的,为什么还来帮我?”
“就算你不承认,可也无法改变我身上流着和子姌相同的血,我想帮子姌守护她的父亲。”
“可是这样会断送你的一生,这样值得吗?”
“能够帮子姌做的,这就是值得的。”
宋世万听完这话,心中有所动容,“放心,我会替你打点好的,不会让你将一生断送在皇宫里的,你只需忍耐一两个月就好,等事情一结束,你我之间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小娴点头说道:“好,小娴一定会听从安排的。”
宋世万看了小娴一眼,转身正欲离开,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又停了下来,回头说道:“你还是跟子姌一样叫我爹吧,要不然穿了帮,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小娴深吸了一口气,张了几次嘴,极不自然的叫了一声,“爹……”
宋世万含泪点了头,“乖……子……子姌……”语毕,转身便匆匆离去了。
目送宋成万离开之后,小娴坐回了妆台,照着记忆中的子姌,小心翼翼的装扮起来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张熟习的脸出现在了镜子上。
“子姌,你放心,我会替你保住宋家的。”小娴微微一笑,对着镜中的人说道:“这是我唯一能够为你和宋家做的。”
这时,从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娴理了理衣裙,说道:“进来吧!”
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了面前,眼前这人微微屈了屈腿,“小姐,我叫紫玉,是专门调过来服侍小姐的。”说着便缓缓走到小娴面前,蹲下身子,仔细的替她整理起衣裳来。
小娴扫了紫玉一眼,不是说会派子姌的贴身丫鬟秋兰过来,怎么会是紫玉?
“小姐有什么不妥之处吗?”紫玉感觉到小娴身子一僵,抬头问道:“小姐可有何疑问,尽管问紫玉就是了。”
小娴一怔,好一会才开口问道:“我之前听丁管家说会派秋兰过来,怎么临时会改派了你?”
紫玉微微一笑,继续手中的活计,“秋兰病了,临时才指派了我,请小姐放心,除了秋兰之外,紫玉是最了解大小姐的人,只要小姐能够听紫玉的,那紫玉一定能帮小姐的。”
小娴直直的盯着忙碌的紫玉说道:“你可是什么都知道?”
紫玉突然停了下来,“对,奴婢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怎么能够被调来帮小姐呢?”她视线慢慢的落到了小娴的脸上,再由脸上转到了眼睛上,直到四目相对,遂又笑了起来:“小姐请放心,紫玉会竭尽所能帮小姐的。”
紫玉脸上的笑,让小娴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对,总觉得紫玉似乎极力在掩饰着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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