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折腾了一番,东方琉璃总算是将李老伯送回了家,按理说这之后就应该没她什么事了,可在回医馆的路上,东方琉璃这心里,总觉得不甚踏实。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姬宫涅看出来东方琉璃的忧心忡忡,不免发问,“怎么了?脸色这般差?”
“我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东方琉璃沉吟片刻,道。
“哪里不对劲了?”姬宫涅觉得东方琉璃怕是这段时间被折腾的狠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老人摔倒,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那台阶那么低,他又在门槛上……”东方琉璃还是觉得事情蹊跷。
“马有失前蹄之时,要是事事都能安稳,这世间也就没有那么多辛酸事了。”姬宫涅安慰她道。
东方琉璃沉默不语了,姬宫涅知道她还在心底暗自琢磨,不由再继续劝慰道,“莫要多想了,反正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我就怕这只是一个开端。”东方琉璃开口,意味深长。
回到医馆,大厅里意外的来了两位客人。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衣袍上开着大片大片的彼岸花。
老熟人。
东方琉璃眸子暗了一下,提袍进了门。
开口道,“是什么风把二位吹来了?”
白无常起身,扭着自己比柳枝还软的腰身,来到东方琉璃面前,一只手就要往东方琉璃肩上搭去,被躲过了也不尴尬,收回手拨弄着指甲,道,“呦,许久不见,东方琉璃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油嘴滑舌起来?不过——”
她掩唇一笑,声音娇的能滴出水来,“我喜欢。”
还是老样子的白无常,东方琉璃直接选择无视,绕过她,把目光投向后面那个静坐的黑衣男子。
“说吧,又有什么事了?”
“执行公务。”黑无常的脸冷的似一大块寒冰,自嘴里吐出来的话也冷冰冰的。
“顺道来看看你,你这一走就是个把个月,都不打一声招呼,可叫我好想!”黑无常话音刚落,后面娇滴滴的女声就接了上来,东方琉璃习惯性的一侧身躲开,好嘛,她知道黑无常为什么对她又是这个态度了。
她是真的真的对他这个妹妹没有感觉,不管她是男是女,都不会对白无常有一丁点感觉的。
她发誓。
也不知道黑无常是怎么把她当做个宝的?东方琉璃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道,“既然没什么重要的事,就随便住吧。”
说罢便要往室内走去。
“哎——东方琉璃,你别走啊,我还有话要同你讲呢!哎——你别走啊!”
不走才怪,东方琉璃在心里暗自吐槽着,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快了。
就在她即将掀起与内室联通的门上的门帘的那一刻,突然又想起点什么,猛地一停,转过身来。
彼时白无常正跟在东方琉璃后面穷追不舍,东方琉璃这一急转身,白无常好巧不好就刚刚撞进了她怀里。
一瞬间,气氛陷入尴尬。东方琉璃只觉得自己胸腔前一股阴冷的气直往五脏六腑里钻,而白无常则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了动人的体温。
好暖。
她的心开始不受自己控制的极速跳动。
黑无常转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自己的妹妹,一脸娇羞的扑在东方琉璃那个小白脸怀中——
“你……没事吧?”东方琉璃有一丝尴尬,忙将怀中人揪出来扶好,问道。
而白无常则是双眼迷离,楞楞的说不出话来,那含春的表情,看的东方琉璃脸上烧烧的。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这种诡异的气氛中,东方琉璃只得装傻,选择性失忆,大步绕开白无常,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可还是避不开黑无常浑身散发出来的一种名为“不爽”的气息。
瞪吧瞪吧,瞪一眼又不会死,东方琉璃这样麻痹着自己,疾步自大厅穿过,带起一阵劲风。
她要去看看,门口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待到东方琉璃自门口蹲下来时,白无常已从花痴中清醒过来,看着一席红衣的男子就着门槛处蹲了下来,不由好奇,赶过去问道,“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条件反射性的,东方琉璃用简单的三个字堵住了她的嘴。
好像,并没有什么痕迹。
东方琉璃暗自琢磨着,难道真是自己多疑了?
白无常看着东方琉璃嘴上说着没什么,眉头却蹙的厉害,就知道她是口是心非。刚才二人才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她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再进一步。
于是乎,发挥契而不舍的精神,白无常也不怕遭人烦,再次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与我说说,说不定我和哥哥能帮上什么忙呢!”
这话可是提醒了东方琉璃,从李老伯被摔到送他回去再到折回医馆,这中间花去了不少时间,就算是门口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应该走掉了,哪还会停留这么长时间?
思及此,她转过身来,对着白无常问道,“对了,你和你哥哥过来时,可在路上看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白无常重复了一遍,仔细想想,回答道,“没有啊。”
没有?这就怪了,难道真是如同姬宫涅说的那样,是她草木皆兵了?
这时,黑无常也意识到了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自木凳上起来,来到门口,问道,“怎么了?”
“东方琉璃问我们路上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白无常扬起头,把东方琉璃的问话向自己的哥哥重复一遍。
“没有。”黑无常的回答比他妹妹还要干脆上几分,继而将目光移至东方琉璃身上,开口道,“问这做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东方琉璃的眉头皱的越深了,心中有一道不详的预感升起。
“如果方便的话,二位可否告诉我此行是走什么任务?”
“还能有什么?羁押魂魄呗!”白无常怏怏的拨着指甲,回答道。
“羁押谁?”东方琉璃继续追问。
“就那个住在破蓬里面、以打渔为生的李老汉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