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真的惦记要一直保护自己。
顾希安心中五味陈杂,先是顾清宁说要一直照顾她,现在又多出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顾希平,这就是血脉相连的影响吗,让他们无论相隔多远,都不会忽略彼此的存在。
“那你就继续努力,争取有一天可以打败我,超过我,这样我就可以躲在你的身后偷懒。”
顾希安的声音无比认真,认真到没有人会认为她说的是玩笑话。
“好,我会继续努力,安安放心,我会让你听到有人提起我就觉得自豪。”顾希平的回答也格外郑重,让一旁的顾清宁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这两个孩子算是太懂事还是太不懂事?
他们怎么就直接将他无视了!他当爸爸的才应该是保护他们的那个人才对。
“你们两个谁要先给我来一场?”
“我来吧,希平先去休息。”
顾希安已是有些跃跃欲试,就算等一下会被顾清宁虐死,她的心还是无比雀跃。
“好。”顾希平很是听话的去到观众席。
两人站在场内中已是摆开了架势,顾希安再不如之前同顾希平那般三心二意,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对面的机甲上。
顾清宁曾说过机甲被设计成人形,就是为了让人操控时没有太多的违和感,所有在肉体搏斗中的动作都可以直接用在机甲上,所以此时,他只是微微分开两只脚站在那里,就让顾希安有一种完全寻不到破绽的感觉。
她摆出相同的动作,两人就这样双手落在操控台上等着对方先一步沉不住气。
作为要主攻的一方,顾希安心中有些焦急,但她知道越是急越不能慌,不然她只会败的更快。
她微微调整着机甲的站姿,迎面看向顾清宁的方向,就见他故意买了一个破绽,她也不再多想,直接操控着机甲就冲了过去。
手中的长刀在空中划过诡异的弧度,从顾清宁机甲的手臂间穿过,直奔着他的后腰方向,那里是机甲主板所在的位置,一旦受到破坏,轻则会让四肢无法移动,重则整架机甲都会瘫痪,顾希安最喜欢做这样的偷袭,虽然得手的机会实在很低,但只要一丝机会,她都要试一试。
顾清宁似是知道她要如何做,机甲的身子一扭,在半空中向一旁半下腰,直接躲过这一击,连同顾希安之后的几个变换招式的后手都一并躲过。
一击无法得手,又已是近身,顾希安再撤离已经有些来不及,她又正好好奇着顾清宁所谓的机甲搏斗技巧,就直接开始拳脚上的你来我往。
这个时候双方虽然用的都是同样的机甲,但此时对战经验就变得格外重要,无论顾希安用出怎样的招式顾清宁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化解。
机甲的损坏率开始一路向上攀升,顾希安听着耳中的提示音,机甲的损坏率在达到百分之五十时,她主动收手。
在战场上,损坏率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机甲操控师的命都如同被捏在对方手上,她刚刚打的还是太过急躁了。
“知道自己输在那里了吗?”
顾清宁的声音透过机甲传来,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润,顾希安郁闷的别过脸,嗯了一声。
“输在哪里?”
她不愿说,顾清宁倒是不愿放过她,继续追问着。
顾希安闷闷的,一如之前的顾希平:“是我太急躁了。”
“只是这一点吗?”顾清宁的声音中透着一点失望,若她只能看出这一点就太有负他的期望。
还不止这一点吗?顾希安心惊,开始细细的回忆刚刚所有的操作,她自认已经做到现阶段的极致,还有哪里有问题吗?
她迟迟找不到答案,顾清宁的声音带着一点冷:“你下去吧,好好想一想,如果还是想不到就来问我。”
顾希安气恼的坐进观众席,看着顾希平站在场内,看着他不疾不徐的同顾清宁过招,看着他费力的想要化解掉顾清宁的每个动作,她猛的一拍额头,她居然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
这个念头是怎么生出来的,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还是她依旧没有正视他的身份?
她怎么能用儿戏用必输的心态去同他对战,若是心中已经存了注定会打不赢他的想法,那她想要的切磋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点上顾希平都做的比她好。
顾希安看着他用尽全力的去对抗,看着他在全面压制下还在想尽办法表达自己的想法,还能反手去偷袭打顾清宁一个措手不及,她心中更有几分羞愧。
顾希平的落败在意料之中,而且他在顾清宁手中支撑的时间也没有比顾希安多出几分钟。
只结束后,顾清宁照旧是问他同样的问题,顾希平略作思索就可以将自己尚有的不足一一的分析出,知道自己的不足在哪里,剩下的事就是去补足。
这是他这两年多来的学习方式,而且以此飞速成长着。
顾清宁喟叹的在他身上拍了拍,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个儿子总是懂事的让人心疼,而那个女儿……女儿虽然同样让人心疼,但一身的毛病也让他更加头疼。
孩子太有自己的主见,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你想到了吗?”
“想到了。”
“想重新打一场吗?”
“想。”
“那就来吧。”
两人如同打哑谜一般,顾希平只静静的听着他们的问答,然后上到观众席来给他们腾出空间。
再一次摆开架势,顾希安的心态如同回到了游戏中给主力当僚机的时候,她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对方身上,心中所有的念头是要赢,一定要赢。
心态不同,气势自然也会变得不同,坐在观众席上的顾希平就觉此时的顾希安要比之前同自己对战时,还有上一场同顾清宁对战时都危险。
这种危险有如被对方阴狠的盯着,不被扯掉一块皮肉就无法脱身一般。
顾清宁的站姿照旧是没有任何破绽,她这一次没有同之前那般站在那里用气势对抗,她只在顾清宁的周身游走着,如同之前做僚机时那般,不断地骚扰着,一边躲避危险一边创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