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马上就要过年,府中忙碌的很,秋华院也是张灯结彩,掸尘扫灰,我站在房外台子上看着,落落正指挥着几个小丫头手忙脚乱地贴着春联和福字,这番景色倒是和睦的很。
“小姐,天气阴冷,仔细着身子,别着凉了。”扶月从房中捧出了那白狐毛领子的大氅,披在了我的身上。正说着,天上便飘飘洒洒下起了雪了。
我一时怔住,嘴里喃喃道,“瑞雪兆丰年,可真是个好彩头。”
“哇!下雪了!”院子中的小丫头们都开心地跳着闹着,我见她们开心,面上也露出了几丝笑意。陌山下雪的时候,二哥都会带着我去后山寻那盛开的腊梅,雪停了我们便在院子里堆雪人,将折来的腊梅当做雪人的双手,好看的很。
“小姐,您该多笑笑。”扶月看了我半响,方才开口说道。
我不由奇怪,扭头看她,“怎么,我平日不笑么?”
“小姐平日也笑,却不似今日这般,笑的开心。奴婢冒昧,总觉得小姐心里装着事情。”扶月轻声说着。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性子开朗了许多,待我倒是越显亲近了。
我知道她说的没错,虽然我年纪尚小,可终究经历了一番生死,难免有些彻悟,不似其他年轻小姐那样也是正常。“你还说我心里装着事,你跟我差不多年纪,却老持稳重地像个姑娘样子么?”我忍不住回了她一句。
扶月尴尬地笑了笑,“奴婢性子是清淡了些。”
这雪一下就是三天,雪停了,也就到了除夕夜了。
我带着扶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不多时便是大家都聚在了一处,其乐融融用过了年夜饭,便点上油灯,围坐在屋子里闲聊。因着女眷众多,白族长带着白荀和白苻就去了他的院子,聊着家国大事。
除夕守岁,本就是为了辞旧迎新,驱除瘟疫,盼求新的一年吉祥如意。老夫人年纪大了嗜睡,早早便回房休息了,最后屋子里只剩下了白府的诸位女眷。
大夫人见此情形,给白茹使个了眼色,白茹便举起酒杯对着我,“二妹,大姐敬你一杯,恭喜你身体康复。”
我笑意盈盈,“多谢大姐了,薇儿也愿大姐福泽深厚。”说完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二妹生病多年,如今身子大好,对先前病时的事情可还记得几分?”白茹也是言笑晏晏,不着痕迹地试探着。其他几位姨娘和姑娘也是看出了些端倪,都未曾插话。
我心下疑惑,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只得先按兵不动,“大姐也知薇儿先前什么病,哪里能记得这些东西。父亲请高僧治好了我的病,却是亲自详细给我讲了这么些年的事情。”
白茹嘴角微扬,“那二妹可是知道,先夫人的事情?”
我心下一凛,白薇生母乃是前平南侯将军嫡女,身份尊贵,家世显赫,只是平南侯将军并无嫡子,病逝后新任平南侯与白薇生母关系并不好,所以她在白府地位也是日渐下落。我一直怀疑她的死与现在的夫人有关,暗中让扶月调查,至今都无音讯,此番白茹提起来定是有所图谋。
“父亲自是讲了,先夫人是我生母,又是平南侯府的嫡女,身份高贵,只是红颜薄命,不知大姐提起我生母意欲何为啊?”我面色如常,却是收了笑意。
白茹有些气结,许是没想到我竟借此机会再次重提身世之事,这于她来讲就是心头一根刺,半响才恨恨道,“那二妹可知道,先夫人的忌日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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