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景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长宁宫。
“我如今这般模样,你以为,一旦南宫家没了,你又有何种下场?”
纳兰梦瑶的这句话像是梦魇一般地追着她,可是又如何呢?若说下场,如今她又好到哪里去?
南宫家只不过就剩了她和晟儿,孟轩楚又能留她多久?
盯着面前的青松,失神,却突然听到了宫中发丧的声音,这个……
“娘娘,娘娘……”杏儿快步走进来,本想将梅妃薨了的消息禀告,但是皇后却只是扫了她一眼,轻声道:“不用了,本宫知晓了。”
杏儿便不再言语,只身退了出去。
对于南宫景辞来说,无论是哪一个妃子,在这宫里不过都是一个傀儡,为了家族,为了前途,为了皇家的荣华富贵,还是抱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会对自己付出真心?
这深宫里每日都有勾心斗角,无论因为何种,但归根结底都不过只是一个个可怜人。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同孟轩楚一样不择手段,明里将这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暗里也总是想尽办法让孟轩楚不那么好过。
是夜
下起了小雨,明明是六月的天,可是这夜里的雨竟也如此凄神寒骨。
南宫景辞这几日都在替梅妃入殡的事情忙着,便看到了那把匕首,镶着粉色宝石,挂着流苏的匕首,是孟轩楚送给梅妃的生辰礼,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
纳兰梦瑶这一生也算是刚烈。
只是……
孟轩楚没有加封梅妃,也是纳兰家之后抄家,没有连坐……南宫景辞自然无异议,生前若没有好好对她,死后加封一大堆又有何意?
南宫景辞唯独希望,自己去后,化为灰烬,用自己的骸骨好好守着这东岳……曾经她爹爹,如今她弟弟辛苦守着的江山,若是孟轩楚还尚存一丝人性就好好地待若儿,公主和亲一事东岳不再有,嫁个好郎君,而不是当做权力的棋子,还有诺儿……
是母后对不起你们,眼下不能同你们一处,日后,也不能守着你们。
不知不觉,壶中的酒饮了许多,眼前好像都出现重影了。
她向前看,好像有一个人影,晃了晃头,走上前去。
“皇后?!今夜这般冷,怎能穿的这般单薄在外面独处?!来人!”
这个声音,带着怒气?
孟轩楚?
“孟轩楚……是你吗?”她没有喝多少,怎么走着不过几步就有点站不住了?
孟轩楚看着南宫景辞踉踉跄跄的样子,立刻上前扶住,一股子酒气,身体都尚未完全康复,非要揽着纳兰的事情,如今这般下着雨的夜里穿的这般单薄还饮了这般多的酒!真是越发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
“阿楚,是你吗?我……我好想你啊……”
女子揽着他的肩,断断续续道,可是他却不敢动了。
方才……他若没有听错……
“阿辞,你方才唤我什么?”许是许久没有听到这般亲昵的称呼,一时间连声音都有点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