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一骑斥候奔来。
“报,刘备、关羽、张飞和诸葛亮已率大军倾巢而出,前来迎战。”
襄阳方向,尘头大起,旌旗如云,刀戟如林,遮蔽了天日。
抬眼望去,却见野视之中,绵延数里的范围,数万刘军蔓延而来,如同潮水一般。
巨大盾牌如鱼鳞般竖立在阵前,一支支的长枪如森林般斜向上探出,再往其后,弓弩手严阵而待,左右两翼,则各有骑兵守护。
那“刘”字的大旗在迎风招展,刘军秩序井然,并未因急行军而散乱。
“军阵整肃,刘备和诸葛亮果然非同凡响,将一群刚刚招募的新兵整出如此声势。”
浩白语气中,略有几分赞许。
紧接着,浩白发号施令,让将士连接起来,形成了一道直径达三里多长的半圆形阵列,掩护后面的将士渡河。
刘军大阵,刘备一身戎装,手扶佩剑,神色凝重。
一眼扫去,旗帜飞扬,衣甲鲜明,这些肃然而立的将士,让他心安了不少。
抬眼朝前面望去,只见面前的敌军,组成一道半圆形的阵列,不禁惹得刘备哈哈大笑:“竟敢结此荒唐战阵,简直是自寻死路!”
在他看来,以少击多,抱团列阵无疑是最好的办法,浩军刀利甲坚,或许还能坚持许久,但是如今区区一万多兵马居然摆成一道三里多长半圆形的阵列,阵列的厚度不过三排士兵,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还摆成如此分散的阵型,简直就是找死!
诸葛亮倒是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敌方恐怕也是逼于无奈,若是排列成方阵迎敌,避免会被我等大军三面围困,江岸一带也将被我军占领,则后面渡江而来的军马难以登岸,迟早必败,故其别无选择,只能冒险摆成如此阵列,以希冀撑到后面的军马登岸之后,予以补充兵力,故主公当速战之!”
刘备大笑:“既然如此,今日就让其尝尝我们的厉害!”
他蓦地回头,高声吼道:“云长、翼德,你等各率一部骑兵,自敌军两翼突袭,集中兵力强攻一处,务必攻入其阵中,其余诸部,保持队列缓步向前推进,一旦敌军阵破,则全军突击!”
“喏!”关羽和张飞两人领命而去。
浩军的阵列厚度不过三排,骑兵如果强行冲袭一点,想要突破其阵列,那是轻而易举的。
不说别的,前头的兵马就算全部战死,那千钧的冲势,光靠人马的尸体都能压倒一片,只要阵列被破,骑兵突入半圆阵的阵列腹地,则浩军必败无疑。
左翼,关羽刀锋似的眼眸,杀机陡然,厉声道:“给本将冲击左翼敌阵,只许进,不许退!”
号令一层层的传下去,关羽带领着骑兵轰然而出,挟着无上的威势,向着燕军军阵汹涌而去。
铁蹄踏地,掀起震天动地的响声,声势浩大,几如决堤而下的洪流一般。
右翼,同样如此!
铁骑呼啸,两军越来越近,关羽带领的精骑,如一支巨大的黑色长矛一般,挟着排山倒海之势杀至。
然而此时,迎面的浩军也动了,明显有两部弩箭手向骑兵冲来的方向奔跑集结。
敌军越来越近,浩军也越来越紧张,在此生死攸关之际,谁也不敢轻敌。
尤其是那些弩箭手,更是一个个高高的举起了大弩,瞄准了敌军的骑兵。
两百步!
“放箭!”
随着一名将领一声令下,大量的弩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带着强劲至极的劲道,朝着那疾驰而来的刘军精骑飚射而去。
当!
一枝弩箭朝关羽奔来,被其一刀磕飞,然而他身后的将士便没这么幸运了。
刹那间,惨叫声四起,一个接一个的刘军骑兵如同稻草一般从马背上栽倒了下来。
关羽和张飞两人仍然怒吼着率着余下兵马继续疯狂的突袭而来,两翼还有数百骑兵,仍然足以突破浩军的盾阵。
咻咻咻!
当这些骑兵靠近道百步距离时,弩箭声再次大起,如同倾盆大雨一般射向荆州骑兵,连绵不绝。
这一次,不是大弩,而是连弩,这可是采用了后世一些技术的连弩,比起诸葛连弩的射程足足增强了一倍多,可以在百步之内伤敌。
然而,纵然如此,仍有上百的受惊战马,向着浩军的盾阵疯狂奔驰而来,若是不能阻挡,则盾阵恐怕仍然难以逃脱被冲破的命运。
轰轰轰!
就在此时,一枚枚火油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红光,落在两军阵前,发出地动山摇般的巨响,惊得那些从未见过此世面的刘军战马,纷纷狂奔而回,就连关羽和张飞的战马也惊乱起来,载着两人掉头而回。
刘备看得睚眦欲裂,嘶声大吼:“全军突击!”
号角声起,战鼓声急,数万刘军终于倾巢而出,意欲利用数倍的兵力强行碾压浩军。
双方一边人多势众,一边兵甲精良,在那道三里多长的半圆形战线上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忽然,汉江南岸的下游方向,响起了一阵如雷般的响声。
刘备眼看还有胜利的希望,对那滚滚而来的雷声并未在意,而身旁的诸葛亮已是脸色大变。
“速速撤兵,我等中了敌军之计也!”
刘备蓦地抬头朝东南方向望去,果然见得一片骑兵风驰电掣一般滚滚而来。
刘备脸色大变:“这是浩白的骑兵!”
诸葛亮叹道:“我道敌军为何不见其楼船踪影,原来其趁我军兵力全部在此渡口之际,竟然从下头数里之外渡河登岸,失策啊,失策!”
其实怪不得诸葛亮,谁想到公孙白居然亲自在此镇守,居然只是诱敌之计。
刘备望着那片越奔越近的骑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六艘楼船最多运兵一万多,我有数万大军,为何要退?”
诸葛亮无奈的苦笑道:“前面的敌军,我们就无法拿下,届时第二批骑兵又陆续杀来,则我军将更难以抗之,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