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白这时却拉住了想要离去的武松,笑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同坐如何!”
武松受了大半年窝囊气与冷眼,见浩白如此大的人物,竟对他如此热情,不禁十分感动。
能不感动么!这可是山东江湖上,当之无愧的老大级人物!
柴进看了一眼武松,倒不在意,只是笑道:“武松,既然浩头领相邀,不可推辞。”
武松点点头,没有再要离开。
浩白听到柴进对武松的称呼,以及从态度上来看,就对他有了大致的了解。
柴进在江湖上仗义疏财,爱好结交江湖中人,被誉为当世孟尝君,与那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活脱脱的同一个版本。
浩白原本以为,柴进广结英雄豪杰,又暗中资助梁山的王伦,是有些野心的。
毕竟这个江山原本是他们家的,只是陈桥兵变,才被赵家夺了去。
虽然特赐柴家丹书铁券,即使柴氏后人犯罪也不得加刑。
实际上,只是老赵家为了安抚民心的手段罢了。
作为柴家的嫡系子孙,浩白原本以为,柴进的种种举动,是因为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对赵家的江山有想法,如今一看,却并非如此,柴进是一个没什么野心之人。
自古以来,权力是最稀缺的资源,任何人都不可能唾手可得,必须呕心沥血、处心积虑地去算计,去谋划,去经营,去运作。
在这个过程中,必须有野心,若是没有野心,就没有动力。
柴进之所以没有野心,乃是因为他的天生富贵,从小衣食无忧,金银无数,生活如此美好,也就没有奋斗的必要。
他不需要扭转命运,不需要改变生活,日子过得潇洒快活,优哉游哉。
从根本上来说,柴进这种出身高贵的人,他看人往往是从上往下看的,那种居高临下定的眼神,很容易伤害人的尊严。
林冲初见柴进,谦卑地自称小人,称小人,那关系一下子就拉开了。
根据浩白的观察,柴进就是这样一个人,很容易与人拉开距离,有距离,就结不成感情。
柴进出身高贵,没有基层生活的经历,没有那种摸爬滚打的经历,也就看不透人的心灵,不知道怎么去结识一个人,去收买人心。
武松在柴进这里住了那么久,柴进都没有发现武松与众不同,与他同一个版本的宋江却不同,宋江见到武松,那就是眼睛一亮,然后解衣衣之,推食食之。
所以,最终宋江做了老大,柴进却只能做小弟。
话说回来,浩白他们,受到了柴进的热情招待,大摆酒宴,推杯换盏。
吃喝过后,浩白将白衣秀士王伦的事情一说,柴进只哈哈一笑,没有太过在意。
他资助梁山的王伦,本就是一时兴起而已,对于梁山泊山寨上的事情,也从不过问,之前听说那山寨被浩白夺了,也只是一笑而过。
只是柴进也没有想到到,梁山后来发展居然如此迅速,短短数月时间,就壮大到上万人马,声势浩大,不仅响彻山东,就是北方地界,江湖上的朋友也是人人称颂、如雷贯耳。
浩白见柴进真的并不在意,于是也不再提这事了。
接下来他当着柴进的面,直接就拉拢起武松来,轻笑道:“二郎是个有本事的人,不如到我梁山当个头领如何!”
柴进有些惊诧,放下酒杯,正视起武松来,没想到浩白竟让武松去梁山当个头领,要知到那梁山上的头领,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
武松也是一惊,见浩白如此看重自己,不禁满是感动,急忙站起身来,拜道:“多谢哥哥厚爱,武松本不该拒绝哥哥好意,只是武松家中还有一个哥哥,需要武松照顾,不能只顾自己上山快活!”
武大郎!
浩白微微一笑,自然知道武松的哥哥是谁,他还知道武松的嫂嫂潘金莲呢!
武松重情重义,要照顾自己的亲哥哥,自然无可厚非。
浩白看了看他,再次说道:“不如接了令兄一起上山可好!”
“多谢浩头领厚爱,只是我那哥哥……有些特别。”武松叹了口气,梁山大头领如此厚待于他,他哪里不愿意上山入伙,过那快活日子!
只是他的哥哥武大,身形样貌异于常人,又是大宋朝的良民,只怕不愿上山做了强人。
做强人虽然快活,但也是有风险的,武松不愿亲哥哥跟着自己冒险。
毕竟如果不是有一些本事,不愿安于现状,或是无路可走,恐怕谁也不愿意做一个强人。
浩白哪能看不出武松的心思,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二郎不愿上山,此事便也不提,日后若有需求,只需差人到梁山送个口信即可!”
“多谢哥哥!”武松闻言,感动不已,心情十分复杂。
柴进却道:“二郎无礼,连浩头领的面子也不给,梁山之上,怕是没有万千你这般的好汉,竟还推辞!”
在柴进看来,浩白这位梁山泊大头领亲自邀请,武松竟然拒绝,着实有些不识抬举。
武松脸色一黯,只点点头,也不说话。
“柴大官人说笑了,哪有强逼人上山入伙的道理!”浩白不禁失笑,心说这位柴大官人还真是可爱,梁山上要是有万千个武松这样的人物,那就可以直接横扫天下了。
柴进笑了笑,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当即又与浩白、林冲他们喝起酒来。
这一顿酒,倒是宾主尽欢,唯有武松有些闷闷不乐。
酒宴过后,柴进盛情相邀,道:“浩头领来了我这,可一定要多住几日。”
浩白也没有推脱,笑道:“如此,那就打扰了。”
第二天,浩白找到了武松,来找他吃酒说话,他如此热情、厚待,令这些日子以来受尽冷眼的武松万分感动。
若非顾忌亲哥哥武大郎,恨不得早就把命卖给这位浩头领。
正喝着酒,浩白笑问道:“二郎为何在柴大官人府上!”
他自是明知故问,武松也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与他知道的一样,在家乡失手打死了人,跑了出来,投奔在柴大官人庄子上,算是避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