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军营又有客到,齐王朱榑赶至,然而他却不是来打仗的,匆忙赶至,为的只是一纸婚书。
守卫来报后,朱棣利利索索的穿好了衣服,落座桌边,自顾自的倒了杯浓茶,饮进,提了提神,仿佛已经准备好了要听他碎碎念了。
朱榑遣走了帐周围之人,大手掀开了帐帘,未见其人之时便听闻其声:“四哥,你还是不是兄弟?只身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打仗,也不知道招呼一声,多危险啊。”
朱棣撇了撇嘴,眉头轻挑说道:“此番来的匆忙,我还未入京跟父皇面议此事,便匆忙上阵,根本赶不及修书与你,何况这么小的战事,何须你我两员大将同来!”
朱榑毫不客气的坐到了桌边,抓起茶壶便一股脑的灌进肚子里,又道:“若不是刚巧回京复命,父皇派我来传信,我还不知道你偷偷上了战场。”
“你……传的什么信呢?”朱棣面上略有一丝青红变换,他问道:“可是父皇觉得此役僵持太久,不耐烦了?”
朱榑竖起食指做了个不的动作,却是扯开了一抹浪荡的笑意,说道:“是件喜事,听父皇话中之意,这个好像是他亲拟的一纸婚书,你的。”
一个媚眼抛出去,朱榑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封密信,擦着桌面,推至朱棣面前,道:“我没有看过的,还是你自己看。”
朱棣随手扯过,展开后,细读,眉头骤然蹙紧,上书之事惊的他一时无话,乾元山寨向朝廷示好,请求嫁女进燕王府,试问燕王可有异议。
似询问,却字字句句中都透露着压迫,暗戳戳的表示不能拒绝,此人你非娶不可。
朱榑见他如此,只觉得是否要出大事,问道:“怎么了?”
“给我看。”没有得到回应的朱榑,只好自己扯了那密信来看,这一看,险些惊掉了下巴,指指那信,道:“父皇他怎么突然改了主意了,问你是不是要娶乾元寨大小姐,这……是非娶不可吧,哥,你怎么想?”
“考虑看看。”朱棣淡漠开口,只这一句,没有再提及。
朱榑见他不想多谈,也不多问,眼珠子转了转,神神秘秘的说道:“还有一事,皇太子心悸突发,几个月前死了,这事你可知道吗?”
“什么?”朱棣惊讶的抬眸,只看见朱榑笃定的眼光。
朱榑点了点头,道:“奇怪的是,此事父皇并没有声张,只当是太子命短福薄,宫中办了大丧,却没有召我们任何一个皇子回京,拟了谥号懿文,便草草下了葬。”
朱棣嘴角抽出冷笑,冷语道:“太子不忠,合该他死。”
“或许是吧。”朱榑皮笑肉不笑的应和,打着个大哈欠站起身,咂了咂嘴,说道:“唉好困,你的床是我的了。”
话音落,朱榑整个人扑倒在床榻之上,没一会呼声便响。
漆黑旷野中,燕王营帐的灯烛燃了一夜,烛光下,帐外的剪影,朱棣手握着一纸圣谕,思考,静坐整夜,未眠。
同是这一夜,元朝营帐里的灯烛也是一夜未灭,争吵。
徐童潇与姚辛夷被带回了元朝军营,疲惫不堪的她,斜靠在太师椅上,慵慵懒懒的模样,脸上满满的不耐烦。
蓝封峤坐于她的身侧,颇具威严的挺直了背脊,不语。
姚辛夷周身染血,手臂酸痛,冯紫茜立于一侧,轻轻的帮她揉着,按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堂中无法静心的将军。
月鲁帖木儿在堂中走来走去的绕着圈子,指指徐童潇,一字一句仿若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质问道:“你说,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你说过没事我才派人跟着的,为什么?为什么你带去的我的人都死了?”
徐童潇敲着手腕的手突然停顿,她缓缓的抬起头,淡语道:“我万无一失的计划里并没有你的那一队轻骑,若非他们行事不慎,我们又岂会被明军逮了个正着,敌众我寡,自然敌不过人家了。”
月鲁帖木儿死的直跺脚,吼道:“明明是你强词夺理,胡乱决策,现在败了便将一切推至死人身上,你怎么说都对了,反正也无法对质。”
徐童潇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冷语道:“你敢说不是你求胜心切,才准我兵行险招,如今败了却多加指责,说的好像都是我的错,将某些人的私心撇的一干二净。”
“你……”月鲁帖木儿被她一句话噎的哑口无言。
“好了,你们两位听我一句。”蓝封峤站起身来,跨了两步,拦在了两人中间,笑笑说道:“大家上了战场就是兄弟,互相迁就一下,潇师妹与辛夷平日里单枪匹马惯了,多半还是不太好与人同路,月鲁将军呢,也是护属下心切,大家都太急了,别闹得不愉快,日后还要一同对敌呢。”
冯紫茜点了点头说道:“蓝少爷说的很有道理的,大家都各自退一步,不能内讧,自乱了阵脚。”
姚辛夷素手抚了抚徐童潇的手臂,冲着她微点了点头。
月鲁帖木儿怯怯的抬眸看向蓝封峤,在接受到对方眼神之时,冷声道:“潇小姐,是我太急了,你别太介意。”
“好。”徐童潇挑了挑柳眉,只淡漠的回了这一字,便起身出了门,姚辛夷礼貌的颔首示意,随着一同出了门。
“将军别介意,我家小姐的脾气是这样的。”冯紫茜一脸的尴尬,强挤了抹笑容,说道:“那我去侍候小姐了。”
这话说完,冯紫茜匆忙忙的跑出了门去,蓝封峤无奈的摇了摇头,轻拍拍月鲁帖木儿的肩,算是安慰,随后也离开。
独留了月鲁一人在房中生闷气,此气,足足两日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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